當塔洛斯遵循奧卡姆留下的使用方式,按照某種順序按動異形裝置上的幾個凹陷時,小小的黑色的立方體浮到半空中,上面的方塊不斷位移,各個模塊在永不停息的流暢運動中分離再相互重組,模塊間的縫隙中發出詭異的綠光。
惡魔王子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嚎叫起來,張開雙翼,積蓄的最後能量試圖將自己推向天空。
然而已經晚了。
它的形體在綠色的閃光下開始扭曲,拉扯,龐大的能量閃爍四濺,在立方體與惡魔之間,在天空與大地之間拉出電弧。
“不——不——兄弟!有話我們好好——”
能量越發強烈,彷彿惡魔在與它的牢籠抗爭,塔洛斯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瓦斯柯·戈爾,但願你的那個主人對你另一半好點。”
“不————”
伴隨着整天動地的慘叫,塔洛斯向後踉蹌着退去,一隻手甲擋在視覺感知器前。
片刻後,惡魔消失了,抑制其中監牢的黑色方塊閃爍着蛛網般的綠色能量,落到了他腳下,塔洛斯彎腰將其拾起,似乎還能夠聽到被困在異形監牢裡的惡魔的哀嚎和詛咒。
他掂了掂立方體,隨後笑道:
“別急,以後會給你找新獄友的,我們軍團還有很多老朋友得去見見呢。”
“這就結束了,我說你一直神秘兮兮的不肯說有什麼辦法,原來是......”
卡薩提·努昂看了一眼塔洛斯手上的立方體,用並不意外的口氣笑道:
“......太空死靈的東西。”
塔洛斯將立方體收起,然後轉身走向正緩緩下降的雷鷹。
“事情辦完了,你這邊也沒什麼事了吧。”
“你就這麼急着趕我走?”
塔洛斯轉過身,歪着腦袋看向昔日的兄弟。
“你要走或者留下都行,但如果你要留下,那就別再偷偷的去和新兵去絮絮叨叨那些鬼話,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卡薩提·努昂聳了聳肩。
“軍團已經當過一次叛徒了,不能再讓他們也當一次叛徒。”
塔洛斯轉過身。
“叛徒與否的定義不是你說了算,你要想做自己的戰團美夢自己去找人。”
這時,周圍忽然槍聲四起。
“嗯?”
卡薩提·努昂轉過身,隨後說道:
“是那些死亡守望。”
“不管他們。”
隨後塔洛斯對薩布林說道:
“所有人收拾戰場離開,不要留下什麼殘骸,薩布林你先攔住那些死亡守望。”
“收到。”
很快,薩布林便帶人前往阻攔,而此時岡扎羅已經重新組織起了城市之前潰散的衛隊,並領導着殺戮小隊朝惡魔王子之前現身的位置撲來,通過遠程通訊他們已經與艦隊溝通上了,那邊已經擊潰了紅海盜的攔截,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趕到行星。
岡扎羅必須拖住那些異端,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到瓦斯柯·戈爾可能已經完蛋了。
不能親手復仇讓他十分憤怒,因此必須留下這些午夜領主異端,即便他們看起來裝備很好。
“快!”
正帶着隊伍沿着街道快速前進的岡扎羅剛轉過一個街角,就看到街道盡頭,聳立着三個身着午夜幽藍色盔甲的終結者。
“可恥的叛徒!異端!”
火蜥蜴戰錘指向對方。
“消滅他們!”
大量手持激光步槍的衛兵和民兵跟在殺戮小隊後面,聽到指令後立即開火,薩布林頭盔下的臉厭惡的皺起眉頭,隨後扣動扳機,替換熱熔槍的突擊炮開始咆孝,密集的彈雨掃向街道,打在地面和建築下,激起無數碎片,並把所有人都嚇得趴在地上或者躲在掩體後。
這是一次隨意的射擊,只有幾個被嚇壞的倒黴蛋吃了子彈,被打成碎片。
隨後,另外兩個肯特卡終結者也加入射擊,他們都故意朝死亡守望們躲藏的掩體射擊,完全沒有在意能不能擊中,但也將對方壓制得動彈不得。
縮在牆角的岡扎羅看了一眼,隨即對頓塔耶比了一個戰術手勢,對方隨即會意的點點頭,帶着幾個戰友從一側繞過去,而岡扎羅則讓士兵們繼續射擊,自己從另一邊繞。
當他帶着兩名隊友從進入一條小巷,並迅速朝薩布林逼近時,小巷兩側的房屋突然炸開,海量的建築碎片傾倒在他們身上,直接將他們淹沒,而頓塔耶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就在他們靠近午夜領主時,卻無意觸發了某種機關,周圍的建築瞬間被炸塌,把他們困在建築廢墟之中。
等民兵們費了九牛二虎把他們挖出來時,那些神秘的午夜領主和瓦斯柯·戈爾乘坐的巡洋艦早已無影無蹤了......
虛空中,暗影幽魂戰幫昔日的母艦,名爲死亡獠牙號的冥王級巡洋艦正前往一處無人地帶,它的前方是一艘沒有標識的護衛艦,也就是塔洛斯他們的船。
原本塔洛斯是打算放棄這艘已經被嚴重污染的巡洋艦,因爲瓦斯柯·戈爾爲了能夠更好在亞空間中駕馭它甚至將惡魔束縛於其中,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淨化儀式能夠解決的,除了毀滅沒有太好的處理方式,畢竟某種意義上這船已經有了自我意識,甚至可以自己跑。
但阿爾瓦雷斯宣稱可以挽救它,這艘古老的戰艦曾經是軍團支離破碎的艦隊的一員,甚至還提起了它最初的名字——無形恐懼號,屬於第23連。
阿爾瓦雷斯對於軍團顯然有着某種近乎於執念的情緒,但塔洛斯不認爲那是情感,更接近於人在溺水時試圖握住一根稻草,在一羣瘋狂的兄弟的包圍下,阿爾瓦雷斯只是想找到某個維繫自己理智的東西,而軍團成爲了這根稻草,但其實他對於昔日軍團稱得上一無所知。
不過他願意給阿爾瓦雷斯一個嘗試的機會。
之後,阿爾瓦雷斯做出了堪稱瘋狂的舉動,他將船開向一個恆星,讓船體外殼遭受到可怕的輻射和高溫,同時喚醒了被保護在某種裝置裡的未被污染的機魂。
直到此時他才向塔洛斯吐露這個秘密,他的導師從很早開始就着手對機魂進行淨化和保護,並在惡魔實體佔據艦船時製造了一個容納裝置,裡面有一個隔絕矩陣能夠保證機魂不會被亞空間瘋狂徹底吞噬。
但污染依舊是難以避免的,不過他們每時每刻都會在進行重複且隱秘的淨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