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支軍隊足夠強大來征服銀河系,只有信仰的力量才能顛覆整個宇宙。”
就像是在迴應那最後一句話,地板和牆壁忽然顫抖起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燈球也隨之閃爍,同海洋的波濤一起搖晃。
書寫者用一隻手按住即將從她的桌上滑落的筆記,還好桌子和這間船艙中其他精緻的雕花傢俱都被釘在了地上,她對周圍發生的事也並不感到驚訝,因爲她已經經歷過許多次了,脫離亞空間就是如此,船隻在設計上足以承受着這般怒火。
儘管如此,航行總是伴隨着危險,即便是修女會每年都會有幾艘船隕落。
“遠行需要經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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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娜·維萊茨儘管孤身一人,還是開口祈禱。
“願祂目光中的憤怒清除我們的罪孽。“
從來都是如此,任何遠征本身就是一場聖禮,需要一顆勇敢的心和強壯的靈魂,但最重要的是對信仰的考驗,因爲即使教團的艦船構造堅固蒙受祝福,也必須要依靠帝皇的恩典才能成功。
忽然,鐘聲響起,召集隨船修女去到禮拜堂,她們將在那裡不停地詠唱頌歌,一直到風暴平息……
這些修女除了在進行儀式之外的時候都不允許說話,但是傳說她們心中一直都在背誦着頌歌。
“我將自身投入海中,願祂知曉我的信仰。”
維萊茨如同昨天剛剛學到這些一樣流利地將禱文背了出來。
“我於風暴中鍛鍊自己,願祂感受我的火焰。”
忽然,她遲疑了一下,或許因爲最後一段禱詞讓她不安。
“我在無盡前揭開面紗,願祂.審判我的罪孽。”
祈禱我的罪孽不會讓所有人遭殃,她想着,雖然神聖的帝皇對她的懲罰還遠沒有結束,那催促着她前往大漩渦夢境實在是過於鮮活,而且出現的次數也實在太多了。
那一定是個預兆,她到這裡是有目的的,就算她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房間再次晃動,舷窗外亮起了閃電,在幾個心跳間所有東西都變成了黑白色的負片。
隨後,一切動靜都消失了。
維萊茨意識到艦隊已經完全脫離亞空間,也就意味着她們到地方了。
羞愧於她的激動,她重新把注意放回筆記上,她表情在她讀着自己寫下的話語時變成了皺眉。
她本不應該這麼毫無防備——這麼不安,環境肯定造成了一些影響,但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應該是她本身,尤其是再次與那人相見的光景,他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帝國英雄,未來也註定將會是帝國的救星。
“虔誠是我們的第一道長明之光。”
維萊茨意識到自己充滿雜念,連忙背誦沉思禱言。
“它只在你看到或尋求它時纔會現身,其餘所有皆是黑暗。”
那是教團福音書的開頭,自從維萊茨加入修女會後每天晚上她都會背誦它,即使是在她沾滿鮮血時也一樣,但它的意義從未如現在這般清晰。
忽然,有人咯咯地笑了起來,乾啞的譏笑。
維萊茨猛地轉過身,手握到一旁的劍柄,目光掃過船艙。
搖晃的燈光在房間的角落裡投下影子,但那裡是空的,除了她和刻在木牆板上的修女浮雕以外,這裡並沒有其他人。
那些披掛盔甲的教團先賢正盯着她,那些琺琅製成的眼睛裡全是不滿。
維萊茨突然很想離開這裡。
她合上了書本,向她的羽毛筆獻上一句祈禱把它放回盒子裡,隨後把盒子放進書桌抽屜——這支羽毛筆是修會的一件小聖物,維萊茨成爲大修女後到哪裡都帶着它,它的筆尖是用一位據說以雄辯而出名的主教的門牙雕刻而成。
之後她脫下長袍,露出曲線曼妙的酮體,歲月完全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姐妹們將其稱之爲奇蹟,國教許多主教也開始相信她會成爲一個活聖人,但維萊茨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因爲她從沒有感到什麼異常。
非要說的話,她的後背出現了一個獨特的印記,她也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不過她最信任的那位姐妹告訴她,這正是帝皇的恩澤。
穿好盔甲後,維萊茨剛打開自己的門,就看到卡利瑪·賽德·奧爾鬆正滿臉微笑的站在門外看着自己,當初也是她解除了維萊茨對於自己身上神秘刻印的疑惑。
“大修女,馬上要到聖物守護者星了,姐妹正等着你。”
“嗯,有勞了。”
帶着卡利瑪來到艦船的集結點,烏木修會的戰鬥修女們已經集結於此,她只是向姐妹們簡單宣導了一下這次遠征的意義和神聖目標,隨後便下令準備全員離艦。
聖物守護者星,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宗教世界,但它可不僅是如此,它還是一個聖地世界。
這種世界一般是專門爲帝國聖徒而設立的世界,由國教直轄管理,往往會吸引大量朝聖,上面不僅有聖徒永恆安息的墓地,還有龐大的大教堂羣,同時這些地方還會保存有珍貴的國教聖物以供朝聖者瞻仰,因此這種世界往往也是國教的錢袋子,能夠爲國教提供鉅額財富。
因此,聖地世界也非常容易成爲海盜和劫掠者的目標,不久之前休倫就曾經洗劫聖物守護者星,把泰拉的教宗氣的半死,所以不等遠征軍建立,國教就已經宣佈要召集聖戰軍對紅海盜發起聖戰。
不過因爲馴服教令,國教顯然是很難獨立進行一場大規模聖戰的,因此自然這些力量也會成爲遠征軍的一部分。
對於現在急需兵力的索什揚來說,國教的力量非常重要,因此在得知國教聖戰軍基本集結完畢後,他便親赴聖物守護者星,當然在此之前他得解決一個比較麻煩的個人問題——
“咳咳,那個什麼,星球上會有很多國教人士,他們都比較保守,所以我一個人去就”
看着坐在桌子邊緣帶着金邊眼鏡,穿着潔白針織上衣和黑色包臀裙,雙手抱胸翹着被黑色長襪包裹的修長大腿的維羅妮卡,表情有些尷尬的索什揚努力打消對方跟着自己去的念頭。
“.會合適一點,反正你也來了。”
“哼哼,所以你打算待多久?”
“啊,這個.這個說不準啊,國教你也知道,儀式什麼的都很繁瑣。”
維羅妮卡盯着索什揚,最終還是鬆口了。
“行吧,不過兩個要求,第一,不準在下面過夜,第二,發生什麼我都必須知道。”
“發生什麼.不會發生什麼的。”
聽到這句話,維羅妮卡眉頭一挑。
“你還真想發生什麼?”
“嘖,你說的我好像.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