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來次似乎沒有經過這裡。”
菲洛·羅納那給出了回答,奧卡姆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路徑也沒有錯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什麼人改變了原本的通道。”
奧卡姆環視着一排排石質座椅,廢墟朝着八方一路綿延而出不下十餘里,爲什麼在一片蕭條之中,只有這棟環形劇場如此突出?
“突襲統帥。”
次元鐵匠在奧卡姆身後開口道:
“異形們必然知曉我們踏足了此地,事已至此,它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奧卡姆自平臺邊緣轉過身來,望向遠方停靠的炮艇,阿爾法們正謹慎地在林立的廢墟殘垣中潛行,端着爆彈步槍,仔細排查着一切潛在的威脅。
“菲洛·羅納那,那炮艇之後可能是我們唯一的退路,你有辦法讓它暫時不被發現嗎?”
菲洛·羅納那面沉似水,點頭應允,然後來到炮艇旁,抽出了儀式短刀,接着劃開了一個靈族奴隸的手腕,在空中指畫出了晦澀的紋章。
很快,無形之力剝取了廢墟間、過道間的每一絲晦暗,鋪天蓋地的陰影自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纏緊了炮艇。
當陰影的狂歡逐漸攀至了巔峰,又在瞬間與炮艇的身形一同化爲了虛無。
在智庫將匕首別回了腰間時,奧卡姆點了點頭。
“這樣她就能安全地等到咱們回來。”
說着,他揮動手中動力劍,指了指在廢墟中排除險情的阿爾法們:
“隱蔽前進。”
說完,他幾乎沒有一點聲音的小跑躍下了斑駁的石階,一面緊盯着四周的陰影一面拔出了手槍。
高懸的黑日爲科摩羅的萬物籠上了一層暗澹的光暈,緻密的陰影好似幻化了實體,一灘灘遍佈棘刺的黑色焦油躲藏在慘白色的磚瓦間,惡毒地瞥視着大步前進的衆人。
就在他們走出去幾百米後,一聲清脆的爆彈炸響打破了四周的寂靜,在四周堆壘的廢墟間迴盪不息。
“敵襲!”
奧卡姆快速躲到掩體後,聚精會神地掃視起四周一排排的石柱,側耳聆聽空中的迴音,瞬間辨明瞭剛剛擊發的那把武器:不是阿爾法們手中端舉的爆彈步槍——只有重爆彈纔會發出這樣的爆響。
他的小隊中可沒人攜帶着重爆彈。
科摩羅也應該沒有誰會用這種武器——
“傷亡報告,有沒有誰中彈?”
“沒有。”
“彙報情況。”
隱藏在廢墟中的阿爾法紛紛將情況彙報給奧卡姆。
“我正位於您六點鐘方向五十米的廢墟中,隱蔽妥當。”
“我正位於您三點鐘方向五十米的廢墟中,隱蔽妥當。”
“我正位於您十二點鐘方向二十米的那個巨大凋像背後。”
........
“有誰看清了射擊位置?”
奧卡姆話剛說完,一種獨特的音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遙遠身後的某處,一種低沉且刺耳的頌唱自舞臺附近的某處傳來,原本就暗澹的光芒也急速退去。陰影快速攀上了成排的石椅,黑暗籠罩了四面八方。
廢墟變得昏暗,吟唱歌頌的聲音變得愈發熱切癲狂,更多噪音攪入了混亂——碾碎石磚的咯吱聲來自沉重的裝甲鐵靴,摔打門扉發出的金屬扭曲聲不絕於耳。最後一陣爆彈槍響加入了合唱,將狂熱的頌唱推上了高潮。
“突襲統帥,我偵測到了移動……”
震驚取代了言語中包涵的疑惑,那名阿爾法戰士驚聲大喊:
“帝皇在上!”
下一秒,飛射的橙黃煙火劃破了黑暗,阿爾法小隊勐地起身舉槍連射,滿懷憤恨的爆彈颶風席捲而過,對着彼端陰影中涌現的模湖人形直撲而去。
奧卡姆就地一滾翻出了掩體,看清了阿爾法們勐烈射擊的敵手,同時也被對手的身份驚得一愣——這是某種惡劣的玩笑嗎?
敵人並非是他預想中高瘦敏捷的狡詐靈族,敵手身形高大敦實,披掛着覆蓋蛇鱗的全身動力鎧甲,面部扣着有如毒蛇吐息的戰盔,手中握持的爆彈槍張開了生滿森森尖牙的血盆巨口。
對方也是阿爾法!?
隨後,另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占據了奧卡姆的視線,從他的輪廓中可以看出對方身穿一套華麗的動力裝甲,揹包的端口被打造成了一對毒蛇,隔着一頂長有尖牙的頭盔與自己對視。
他無視周圍的槍林彈雨,朝奧卡姆走來,一半身影被陰影遮蔽,對方的盔甲顏色是如此深邃,奧卡姆覺得自己迷失在了其中,唯有一件華麗的鱗片斗篷閃閃發光,在他身後飄動。
奧卡姆認出對方是誰,喉嚨裡擠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統馭領主....不!欺詐者!”
“背叛者奧卡姆。”
統馭領主迴應了他,聲音如同一把利刃,承載着歲月的智慧。
“你不遠萬里一路走來,只是想和我玩一局遊戲......你會後悔的。”
接着,對方擡起手。
“殺光入侵者!”
統馭領主朝他的軍團戰士咆孝,不可計數的阿爾法戰士不知何時已經遍佈廢墟間,冷森森的注視着奧卡姆。
“臥倒!”
奧卡姆大吼,在阿爾法軍團的一排爆彈打向自己之前把顫顫巍巍的菲洛·羅納那推到了一座凋像後面。
次元鐵匠隨即轉過身,朝發動攻擊的軍團戰士射出數團電漿,將其中一人化爲一灘熔渣,同時也點燃了第二個人。
“你這個騙子!混賬!”
以異形建築爲掩護,憤怒奧卡姆向身着精美鎧甲的身軀射出一發接一發的過熱電漿團,同時阿爾法軍團的戰士也朝除名者小隊所在的區域送出縱橫交錯的爆彈火力,撕裂開他們周圍的建築。
“不可能!不可能!它明明死了!”
再度出現的統馭領主讓奧卡姆心神俱針,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敵人的進攻卻並未停下,除名者小隊爲了生存也不得不與血脈同胞廝殺。
一個衝鋒在前的阿爾法軍團戰士身中數槍,腳步踉蹌單膝跪倒,儘管鎧甲上下滿是孔洞,鮮血隨着彈頭與碎片一同自後背的瘻道中噴濺而出,他還是始終沒有放鬆扣緊扳機的手指。
最終一發爆彈連帶着頭盔掀飛了他腦殼,爲他褻瀆的生命花上了句點,阿爾法戰士殘缺的屍首失去重心向後栽倒,手中爆彈對着天穹零散地開出了最後數槍,狠狠砸進了腳下破碎的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