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揚隨後又找幾位戰士試了試,結果除了對方的嘶吼外,他什麼也沒有做到。
大概一分鐘後,包圍桑託·喬爾思維的紅霧開始消散了,他扔下了手中的血肉,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然後站起來。
“抱歉.......索什揚戰團長,在你面前丟臉了。”
索什揚搖搖頭, 這裡的血腥味已經濃烈到空氣中都漂浮着紅霧了,那刺鼻股氣息正不停的往他腦門衝。
“我們先出去。”
離開艙室,僕從拿來了溼毛巾,桑託·喬爾終於擦去了臉上的血。
他的面色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沒有那麼憔悴了,也不是那種不健康的慘白色。
“你們一直是這樣嗎?”
聽到索什揚的話,桑託·喬爾面色陰沉的搖了搖頭,然後從機僕手中的托盤中拿起一杯清水漱了漱口。
“不是的,紅渴雖然一直都有,但戰團原本有控制的辦法,或者說每個聖吉列斯之子都有對應的措施和手段,大多數時候我們更畏懼黑怒,因爲那沒法控制。”
“那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不僅是我們的問題,其實是絕大多數聖吉列斯之子共同的問題,因爲戰團的靈魂和基因都由聖血牧師們掌管,他們的經驗和技術是戰團遏制紅渴的關鍵因素,同時母團的聖血牧師會也會定期爲各個子團提供指導和檢查,但.......但意外總會發生的, 我們戰團在一千年前遭遇過一次嚴重挫敗,戰團的聖血牧師幾乎全部折損, 死亡連也是在那次行動中全軍覆沒, 由於聖血牧師們的死亡,導致他們自身的大量關鍵經驗和技術遺失,戰團對於紅渴的抑制開始失控。”
聖血牧師其實就是聖血天使一系戰團對藥劑師的稱呼,聖吉列斯從一開始就預見到他的子嗣們將會被一片陰影所籠罩,隨着數千年歲月的流逝,他們將會需要身體和靈魂兩方面的保護,於是原體在大遠征後期將軍團中的藥劑師們轉變爲聖血牧師,給予了他們和隱修會的牧師們同樣崇高的榮譽,而對聖血天使們來說,聖血牧師們的精神引導同樣重要。
牧師們監視着缺陷的顯現,而聖血牧師們執行的儀式則會號召聖血天使們擁抱紅渴並將其緊緊控制住,並且保存好戰團的基因種子,發現其中有缺陷的部分進行剔除。
“你們沒有向母團求援嗎?”
桑託·喬爾搖了搖頭。
“當時戰團正在遠東星域作戰,離母星非常遙遠,等到返回冥府星系已經是五百年後了,戰團......已經深陷其中,當時的戰團長認爲如果去尋找母團求援,很有可能會遭到清洗, 只能選擇隱瞞,到我接手時,戰團的情況已經很糟了, 大量戰士陷入紅渴,我發現只有靠鮮血才能挽救我們,因此我選擇了放縱戰士們......沒想到這個決定卻害了所有人,鮮血雖然能夠暫時緩解紅渴,但爆發次數也會越來越頻繁,而且需求量也會越來越大,實話和你說,導致我們被懲罰的直接原因就是一次戰鬥中有一個小隊的戰士集體陷入紅渴,然後衝進了星界軍的戰地醫院......殺死了幾百名傷兵。”
聽完桑託·喬爾的敘述,索什揚意識到聖血天使固有的基因缺陷使得其子團非常依賴聖血牧師們經驗和技術,而單一戰團卻不可能維持一個較大規模的牧師修會。
這種情況下,聖血天使一系的戰團,抗風險能力實際上就很差。
而這一切,追根溯源,根本就在於拆分軍團上——
但有些話卻不可以說的,即便心裡這麼想。
索什揚隨即輕嘆一聲。
“皆是悲劇。”
桑託·喬爾卻冷笑一聲,帶着憤懣說道:
“這從不是悲劇,而是人爲製造的慘劇。”
“喬爾戰團長,你得慎言——”
“羅伯特·基裡曼,戰略家基裡曼,帝國攝政基裡曼,歷史以許多頭銜來紀念極限戰士的原體,而對我們聖血天使,只會有一個名字來“紀念”他——屠夫基裡曼!以法律和律令,他撕開了軍團的心臟,如果荷魯斯用的是一柄錘子,基裡曼用的則是一把執政者的利刃!最終,結果是一樣的,兄弟成爲了表親,表親變爲了流亡者,褫去了榮耀與頭銜,剝奪了歷史與功績,我們一無是處..........我們不過是一羣僅知曉戰爭與殺戮的野獸而已,我們再也不是天使了。”
“那都是一萬年前的事了,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糟.......但事情還沒有到不可迴轉的地步,但丁尊者或許有辦法。”
喬爾搖搖頭。
“但丁做不了什麼,這些年聖血天使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他不會爲了我們去直接與高領主議會對抗的。”
索什揚雙手抱胸,來回走了兩步,然後說道:
“這也未必,如果你們能夠做出較大的貢獻的話,或許但丁尊者那邊能說得過去。”
“呃.....我不太明白索什揚戰團長你的意思?”
“喬爾戰團長,你聽說過機械方舟血紅號碼?”
原本這件事索什揚是打算星界騎士自己做的,但這段時間他經過思考,覺得這麼大一個盤子他們一個戰團恐怕吃不下,需要拉一些幫手,也好在事後頂住各方面的壓力。
聽到索什揚提到機械方舟,喬爾先是愣了一會,隨後想起了戰團歷史檔案裡似乎提及過這東西。
“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大叛亂結束後火星分配到巴爾的一艘機械方舟?”
“是的,就是這艘船,實際上它是被一艘名爲奧勒羅斯的巨大廢船結合體吸收了,之後一萬年間偶有出現,最近我得到消息,它又一次出現了,並且就在暴風星域。”
“哦?”
桑託·喬爾眼前一亮,他似乎明白索什揚的想法了。
而索什揚則繼續說道:
“這艘船是昔日火星分配給巴爾的,內部肯定包含了軍團部分關鍵的STC,還可能與血棺有關。”
一聽到血棺,桑託·喬爾的眼神立刻變了。
“它現在在哪!?”
索什揚擺擺手,笑道:
“先彆着急,兄弟,這件事我也是從瑞扎的探索艦隊那聽來的,現在由他們去尋找,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一旦發現發現廢船,立刻通知我們,屆時雙方一起行動。”
喬爾冷靜下來,來回走了幾步,隨後說到。
“就怕機械教的人言而無信。”
索什揚微微一笑。
“不擔心,我有後手的。”
“嗯?後手?”
“我安插了一個眼線潛入了瑞扎的艦隊中,只要發現了廢船,她會第一時間給我們發出座標信號。”
“這樣......不會被發現嗎?”
索什揚臉上的笑容變得神秘起來。
“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