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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魏晨,儒雅清朗,如謫仙般灑脫,幾時變得毛毛糙糙,脾氣暴躁了?”
那女人,用着一種虛弱的口氣說着調侃的話,目光清亮,讓魏晨怔怔地站在原地,鼻間一酸,眼角就溼了。
最近幾次見到無憂,她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他早已經忘記她清醒的樣子,也忘記了她清亮的眸子。
如今再見,恍如隔世。
一時突然很想什麼都不顧,劫了她,從此天涯海角,再不管紅塵俗世,做一對不問世事的神仙眷侶去!
身後鄭嵎平見他發呆,不滿地推了他一下,魏晨才如夢初醒,幾步跑過去,不顧草上的血污,跪了下去:“娘娘,怎麼回事,是不是孩子有事?”
“不是……我沒事!”無憂趕緊阻止他的擔憂,虛弱地說:“給我點吃的……如果可以,我想洗洗,再換身乾淨的衣服……然後你們想問什麼,我都配合……”
魏晨不相信地抓過她的手,給她號脈。
無憂的脈搏還是緩慢,只是比上次好多了,也有力多了,魏晨有些驚疑,無憂屈指抓了抓他的手腕,魏晨會意,回頭對鄭嵎平說:“鄭大人,她全身衣服都被血浸溼了,麻煩你讓牢頭找身乾淨的衣服,再準備點熱水給她洗洗吧!對了,還要碗粥!”
鄭嵎平猶豫了一下,白櫻趕緊說:“娘娘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鄭大人你也不想虐待娘娘吧!娘娘的衣服溼了,她剛纔直叫冷呢,鄭大人給件衣服,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吧!”
鄭嵎平這才沉了臉轉向女牢管,讓她去準備熱水,自己出去親自給無憂找粥。
“你這些血是怎麼來的?”魏晨一見鄭嵎平走了就皺眉輕聲問道:“血色很不正常,難道你中毒了?”
無憂點點頭:“不知道怎麼中的毒,這些血都是隨汗排出來的。魏晨……宮裡有人想讓我死!”
魏晨一看見她點頭就猜到了,皺眉說:“那些嬰兒你也不知道嗎?”
無憂苦笑道:“我每天昏昏沉沉的,誰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去殺人嗎?”
魏晨蹙眉:“我看過你的飲食,都沒問題啊,誰給你下的毒?怎麼下的毒?”
“我不知道!”無憂搖頭,一臉的迷茫:“能在我不知不覺中下毒的人……這人真的好本事!”
魏晨也覺得頭大,看看無憂,輕聲問:“皇上知道這事嗎?”
無憂沉默了,她怎麼知道燕風颺知道不知道這事……不過,應該是不知道吧!
她不相信燕風颺會知道而默許別人下毒害自己。
“我去查!”魏晨安慰道:“你放心呆着吧,我一定會爲你洗清冤屈的!”
無憂想了一下,附在魏晨耳邊說道:“我有個計劃……她們既然要我死,那我就死吧……這樣……你這樣……”
魏晨聽了有些驚疑地看着她,輕聲問道:“能瞞得住皇上嗎?”
無憂淡淡一笑:“能也要做,不能也要做,他若有心,自然會懷疑,如果無心……我又何必管他想什麼!總不能讓人害死了也不反抗吧!”
魏晨頜首,剛退開,鄭嵎平和女牢管就回來了。
“娘娘你先用膳,用完換了衣服我們再談!”魏晨退出牢房,和鄭嵎平迴避了。
白櫻趕緊端了粥來喂無憂,想起什麼就問道:“娘娘,這粥會不會有毒?”
無憂搖搖頭:“不會,鄭嵎平的人格我還是相信的,他親自端來的粥要有問題,他也不是鄭嵎平了!”
白櫻咕囔道:“娘娘就是心善,隨便就能相信人!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都能把娘娘冤枉進牢,又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無憂輕嘆一聲:“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說了這幾個字,忍不住有些恍惚,燕風颺親手把自己抓回來,也是身不由己嗎?或者自己應該再相信他,相信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理智上是想相信他,情感上還是覺得很委屈,燕風颺是一國之皇,就算把自己放走了也沒什麼,爲什麼那麼執着來把自己抓回去呢!
難道他以爲這宗人府的大牢好呆嗎?
“娘娘,喝粥吧!”白櫻見她神思恍惚,嘆了口氣,將粥端到她脣邊,一勺一勺地喂她。
無憂回過神來,看到白櫻頭上裹着的傷布,想起那些滴在自己身上的熱血,心一沉,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想着兒女情長,就不想想這些陪自己坐牢的人有多無辜嗎?
她必須趕緊驅除了自己體內的毒素,然後想法逃出宗人府,再去找出毒害自己的人和殺了那些孕婦的兇手纔是正事。
想到這些,她搖了搖頭,努力把燕風颺趕出腦中,認真地喝起粥來。
等吃完粥,休息了一會,她的力氣恢復了些,在白櫻的幫助下用熱水擦了身上,換上鄭嵎平爲她找來的乾淨囚衣。
囚衣很寬大,罩住了她的肚子,無憂摸了摸自己變化不是很大的肚子,在心裡咬牙,最好這兩個孩子沒受什麼影響,否則她會讓害她的人生不如死!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兩個孩子在她肚子裡不安分地動了動,無憂差點喜極而泣,還好,兩個孩子都很頑強地活着,他們沒有棄她而去。
“你們再堅強點,熬過了這幾天,以後媽咪再不會讓人傷害我們!”無憂在心裡對自己的孩子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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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嵎平和魏晨,還有理事官在審訊室等了半天,都不見無憂過去,派人過來問,白櫻抱歉地說娘娘嗜睡症又發作了,睡得一塌糊塗,怎麼叫都叫不醒。
理事官不放心,讓女牢管去叫,女牢管叫了半天,無憂都沒醒。
白櫻在旁說風涼話:“理事官,皇上也這樣叫過娘娘,娘娘都沒醒,你們就別忙活了!難道你們還能比皇上更厲害啊!”
這話說得理事官臉色難看,鄭嵎平也很無奈,和魏晨又等了半天,也不見無憂有甦醒的跡象,兩人只好先回去覆命了。
一起回宮的路上,魏晨沉默不語,鄭嵎平看看他,不悅地說道;“魏大人,我和你共事了這麼久,也多少知道你的爲人,你人很好,只是某些方面也該注意點……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魏晨不在意地扯脣一笑,反問道:“天下萬物包括人都是屬於自然的,沒有屬於誰的說法,珍惜了就擁有的時間長一點,不珍惜了就會失去,這不是某個人可以說了算的!人……也一樣!”
鄭嵎平嘲諷道:“難道你還能讓別人的東西變得屬於你嗎?”
魏晨搖搖頭:“不,我不能,那是奪!我不屑做!可是如果這個東西自己選擇屬於我,那我也不會拒絕的!”
鄭嵎平對他怒目而視:“魏大人,你最好別做什麼手腳,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魏晨坦然地看着他,說:“我不會做什麼手腳,可是我也不會看着一個無辜的人被冤屈致死。鄭大人,你和我既然觀點無法統一,那以後就各自查案吧,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你和皇上還有那些百姓證明娘娘是無辜的!如果你真如你表現的這麼坦蕩,希望你別阻撓纔是!今日進宮也沒什麼值得彙報的,鄭大人一人去就行了!魏晨先告辭了!”
說完魏晨轉身就走了,氣得鄭嵎平在後面叫道:“魏晨,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晨走了幾步,又站住了,回頭嘲諷地衝鄭嵎平揚起脣角,說道:“對了,還沒恭喜鄭大人呢!很快就有個妹妹做皇后了,恭喜恭喜!”
他拱了拱手,這次真的毫無留戀地走了。
鄭嵎平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魏晨說的是這幾天鄭媛媛被留在皇宮裡的傳聞,他頓時僵住了,難道魏晨以爲他拼命證明無憂有罪就是想把無憂從皇后之位拉下來,好把自己的妹妹送上皇后的位置嗎?
鄭嵎平氣得跳腳,衝着魏晨遠去的背影吼道:“魏晨,我纔沒你想象的那麼齷齪,老子行得端坐得正,不屑做那種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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