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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風颺倚在椅上懶懶地伸着長腿,酒罐抱在懷中,華裳半敞,露出了麥色的肌膚,俊美的臉上帶了那道鞭痕,不但沒影響他的俊美,反而給他添了一縷粗獷。
往上吊的眼梢帶了點醉意瞟過來,有點邪魅,又有點迷茫,這樣的神情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擋地會被勾起憐愛之情。
穆江蕙這等情竇初開的少女,哪能抵擋這帶了點邪氣的帥哥侵襲呢!
心砰砰就狂跳起來,一瞬間只覺得這偌大的聽雨樓變得狹窄了,空氣似乎不夠用,熱得她有些難呼吸。站在門邊,竟然不敢進去,似乎走近了自己就會被吞噬得屍骨不剩……
“過來啊!爺心情不好,陪爺喝酒!”
燕風颺慵懶地斜躺在貴妃椅上,只勾了勾手指,就捧起酒罈灌了自己幾口。酒順着微揚的脣角流下,流過他的喉結滑進了他敞開的衣襟中,染溼了那麥色的胸膛,讓他的肌膚閃閃發亮。
野性中夾着剛健的美,看得穆江蕙口乾舌燥,一時覺得身上更熱了,不知不覺受蠱惑般地走進。全然不覺危險似地問道:“誰惹你了,怎麼會心情不好?”
燕風颺舉起酒罈伸向她:“喝酒!你別告訴爺你不能喝!”
穆江蕙看看酒罈,有些尷尬,她還從沒對着酒罈喝過酒,而且還是和人共用一個酒罈……
“不喝就滾!”燕風颺看她猶豫,冷笑一聲就往回收,穆江蕙看他發火,着了魔地搶上幾步:“我喝!”
她搶過酒罈,舉起來象徵性地喝了兩口,有些羞澀地遞還給燕風颺。
燕風颺鄙夷地搖搖頭:“女人,真是不痛快,早知道不找你了!喝貓尿也比這個多點吧!”
穆江蕙立刻臉燒起來,上前一把搶過酒罈,叫道:“誰說我不痛快,我只是怕喝光了你沒得喝給你省着點,小看我……等我喝給你看!”
她說完舉起酒罈,一口氣喝了大半,喝完抹了抹嘴,衝燕風颺舉起酒罈,驕傲地說:“剩一半,該你了!”
燕風颺接過酒罈,隨即另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拉了下去,就倚在了自己身上。
“哪有一半,才三分之一,看爺喝!”他一邊摟着穆江蕙,一邊講酒罈湊到了嘴邊,咕咕喝起來。
穆江蕙僵硬地倚在他懷中,心跳得更厲害,三皇子這是在做什麼?他和女人喝酒都這樣嗎?
想掙開,又怕得罪燕風颺!
不掙開,又覺得這行爲很不妥!這不是應該和相公纔有的親密行爲嗎?怎麼……
沒等她想清楚,燕風颺已經將酒罈口湊了過來:“該你了!”
酒罈驟不及防就被湊到了嘴邊,她被迫張開了嘴,一口一口吞嚥着。
燕風颺在旁邊輕笑道:“江蕙還真是女中豪傑,喝酒這麼豪爽,看來找你喝酒真找對人了!下次還找你!”
穆江蕙聽到頓時心裡開了朵花似的,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來,頭腦發熱地將剩下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燕風颺丟掉了酒罈,哈哈笑了起來:“好,江蕙真厲害!要不要再來一罈呢?
穆江蕙何曾喝過這麼烈的酒啊!喝完就覺得全身發熱,頭暈得厲害,想站起來,施了兩次都爬不起來,軟軟地倚在燕風颺身上,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砰砰砰的,似乎要從胸腔裡冒出來似的。
“王……三……王爺!我不行了!不喝了!”
穆江蕙側臉求饒,眼一瞥就看到燕風颺的喉結在眼前,一聳一聳充滿了男人的魅力。她突然有種衝動,很想吻一下,她極力讓自己靠近……脣終於貼在了他的喉結上……
火燙的感覺已經不知道是誰給誰的!穆江蕙只覺得燕風颺身體一僵,她的心跳就停止了,屏息等着……
頭頂上就響起燕風颺低啞的笑聲:“江蕙喝醉了?”
醉了?我是醉了!穆江蕙就理所當然地移動脣,一點點地沿着他的喉結往上,脣終於爬到了他的下顎上,再往上一點,就是那張令人遐想的薄脣……
穆江蕙在船上看見燕風颺笑得邪魅時,就有種衝動想和他脣舌教纏,那一定是比看更另人逍魂的感覺吧!
“你確定要再繼續做下去嗎?現在停,爺就饒了你……否則……後果自負!”
燕風颺的聲音在耳邊邪肆地輕笑,吹出來的熱氣全部噴到了穆江蕙耳中,癢癢的感覺似撓到了心上,讓她顫抖着想逃開。
危險……動物的本能提醒着她這行爲已經逾越了安全的界限,提醒着她再不逃開就可能落入獵人的網。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不想逃開!
這種感覺太好!
這懷抱太溫暖!怎麼捨得逃開呢!
不但不想逃,反而大膽地側身,脣貼在燕風颺下顎上低聲*似地問道:“有什麼後果呢?爺想做什麼啊?”
朦朦朧朧,似懂非懂,就因爲這神秘的蠢蠢欲動在心裡身體裡撩撥着,她又害怕又好奇。更多的是太貪戀這份感覺,所以就放縱着自己借酒忽略這份危險……
像小孩好奇火,像飛蛾朝着火光撲過去……忘記了後果可能會灼傷自己,或者將自己燒成灰燼……
“穆江蕙……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男人的聲音帶上了嘲諷,穆江蕙卻只聽到自己想聽的,只感受到自己想感受的!
*的果實已經成熟,她迫不及待地想品嚐,又怎會在乎怎麼品嚐呢?
熱得難受,頭昏得想做點什麼,她的手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混亂就此開始了,分不清是誰主動,衣服就變成了束縛彼此的枷鎖。
只想掙開,一如那次痛快淋漓的背叛,不需要想結果,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我行我素地放縱着自己。
“你還真是……”男人的話無疾而終,利刺毫不留情地貫穿了她。
疼痛密佈了全身,她喊叫出來。淚水滑落,她依然無法從醉意中清醒過來,只恍惚感覺身上的男人發狠地要她,一遍又一遍,似乎要折斷她腰似的在她身上縱橫着……
痛!讓我痛!
她在心裡狂叫着,似乎這纔是自己該受的!唯有這樣她才能告訴自己她不後悔失去了一個朋友!不後悔爲了他被老爹兄長看不起!被三山的朋友們列爲了拒絕往來戶……
什麼是一時衝動……什麼是年少無知……這幾天的經歷讓她受到的教育比學院受到的教育還要多!
她知道了什麼叫!
知道了做人你可以卑鄙無恥但不能光明正大地卑鄙無恥!
她太年輕了!年輕到不懂得掩飾自己!年輕到背叛了朋友還那麼理所當然!
沒有比被人唾棄感覺更糟糕的事了!她無法面對的不是自己,而是母親看她陌生的目光,哥哥們一見她就停下談論的沉默,下人們幾日不見老爹對她的猜疑,那些昔日的朋友姐妹看到她就繞道的避之不及……
我做錯了什麼?
我只是不喜歡那麼多人都被燕無憂弱弱的樣子所騙!
我只是幫着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而已!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在心裡吶喊着,一次次攀緊了燕風颺的脖頸,這是溺水者的自救。
燕風颺是她脫離這一切困境的繩子,她只能緊緊地抓緊他,期望他將自己帶離這個泥沼,脫離現在的環境。
至於他會將她帶到哪,她已經無暇去想了。
爺……你要對我負責!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叫出這話!
就算有,她也不會爲這話羞愧,本就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他求一個結果不過分吧?
穆江蕙昏昏沉沉地在酒意和性事過度的疲累中睡去,燕風颺懶懶地起身,拖沓着腳步上樓睡覺了,只留下一具孤獨的身體。
第二日,周將軍壽辰,燕風颺作爲周文婧的‘皇子’,也算周將軍的外孫,招呼賓客的責任自是少不了的。燕風颺天還沒亮就離開了聽雨樓,臨走時穆江蕙還在貴妃椅上昏睡着。
燕風颺無聲無息地站在榻前,看着睡得人事不醒的穆江蕙,扯起了一抹邪笑:“想叫爺負責?可以啊,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
他拔腳想走,想了想又站住,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放在她的衣裙上,才帶着嘲諷地笑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