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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奇瞪向燕風颺,燕風颺立刻黑了臉,這個啞巴虧吃定了。他狠狠瞪了巫晏修一眼,想着要不是指望他救無憂,自己萬萬不會善罷甘休的。
巫晏修也是拿捏到他的七寸,知道他不敢翻臉才做了這個小動作,見他黑臉,心情大好,得意地一揚脣角,那樣子好欠扁。
楊奇怕燕風颺再誤事,上前一把拉住巫晏修說:“巫小弟認識無憂吧?她現在寒症發作很厲害,你能去幫幫她嗎?”
巫晏修沒說話,只是拿眼看向刺莘,楊奇會意,擺了擺手,下屬就放開了刺莘。
刺莘走過來站在巫晏修身後,開口就替巫晏修說話:“我們少爺不是大夫,你們找錯人了!”
楊奇沒理他,只是指指燕風颺,說:“巫小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這是大燕國的三皇子狼王殿下,這位是司馬小將軍,這位是端木王爺……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定的權利,也都是九公主的朋友。巫小弟要救了九公主,就算他們都欠你的人情,巫小弟以後要在大燕國有用到他們的地方,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推辭!”
司馬雲開會意,抱拳道:“九公主的朋友就是我司馬雲開的朋友,巫小弟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來找我就是!”
端木楚也抱拳說:“我端木楚也是一樣的承諾,巫小弟救了九公主也算救了我,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大丈夫說話算話!”
巫晏修有些動容:“你就是那個京都第一神童?”
他在京城有些日子了,這幾個名字都很耳熟,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是無憂的朋友,這讓巫晏修對無憂刮目相看之外,心下又有點不是滋味。自己就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朋友!
衆人都表態了,燕風颺不說點什麼似乎過意不去,他也抱拳衝巫晏修拱了拱,生硬地說:“我是燕風颺,今ri你要幫了小九就算我燕風颺的恩人,日後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絕不會推諉。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巫晏修看看他,手摸過自己被打的臉,就冷笑一聲:“別人可能有用,你……我看不出你對我有什麼用處!”
燕風颺頓時怒了:“你什麼意思?”
楊奇怕兩人又打起來,慌忙拉住燕風颺。
巫晏修更得意,斜了一眼燕風颺冷笑道:“意思就是我這一鞭不能白挨,想讓我救無憂,行,你讓我打一鞭,就算我的出診費。否則免談!”
額……衆人都愣了,火喜上前叫道:“我替爺挨!”
巫晏修囂張地斜了他一眼,諷刺地撇嘴:“你可以慢慢想,無憂能不能等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病症要是發作下去,五臟六腑都會慢慢結冰,到時她全身的血液會停止流動,會有什麼後果你們自己去想吧!”
巫晏修抱手惡劣地笑着看着燕風颺,那樣子似乎就算拼着自己一死也要和燕風颺耗着的架勢讓衆人都頭痛起來,看看他臉上被燕風颺打開的地方,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勸,是人都有脾氣,人家這樣要求,似乎也不過分!
“風颺……”司馬雲開張了張口,又閉上了,換了自己這一鞭他肯定是會挨的,誰叫他喜歡無憂呢!
可燕風颺就不同了,他往日還和無憂做對,他怎麼會願意爲無憂挨這一鞭呢!
端木楚也想求燕風颺忍忍捱了這一鞭,可是自己也覺得這要求有點過分,說不出口。
沒想到燕風颺只遲疑了一會,就將馬鞭扔給了巫晏修,叫道:“你打!要是不能救無憂,這一鞭,我會討回來的!”
他走開幾步,負手站着,巫晏修笑着挽着馬鞭走過去,邊說:“這一鞭只是還剛纔的帳,燕風颺,你毀了我的玉笛,這筆賬還沒清呢!以後我會找機會討回來的!你等着吧!”
話才說完,他就揮出了這一鞭,鞭子帶着獵獵風聲穿過空間,‘啪’地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燕風颺肩上,揚起的鞭稍就擊在了燕風颺臉上,和他打巫晏修的地方是同一個位置。
燕風颺立刻覺得自己臉上有血流了下來,他也不在意,順手一抹,衝着巫晏修叫道:“好了,現在可以跟我們走了吧!”
巫晏修一挑眉,這次沒弄什麼玄虛了,點了點頭跟着燕風颺上馬,一行衆人往皇宮馳去。刺莘在後面急得喚了他幾次,巫晏修都當沒聽見,將馬打得飛快。
一行人進宮,有燕風颺帶路,巫晏修、楊奇沒怎麼遭盤問也跟着進了宮,幾人來到水榭閣,周文婧還在,看見燕風颺他們進來周文婧就主動迎了上來。
“三兒,這些人是?”周文婧的目光落在站在燕風颺身邊的巫晏修身上,這人老遠過來時就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等看到他像極了燕風颺的眼睛,周文婧更疑惑了。
“母妃,這是孩兒請來給小九看病的大夫,母妃有什麼事一會再說吧,先讓他們上去救小九。”
燕風颺有些不耐煩,周文婧虐待無憂的事他還沒來得及生氣,此時見到周文婧,哪還有耐心陪她閒聊,匆匆說了一聲就引着巫晏修往前走。
巫晏修一側身,禮貌地施了一禮,就跟着燕風颺往前走,袖子落下,腰間的玄鐵長笛就落到了周文婧眼中,她不自覺地就看向長笛。這笛子比一般的笛子長,加上巫晏修的笛又是難得一見的玄鐵做的,烏黑中透着鋥亮,就更引人注目了。
似乎背後有眼睛,怕別人窺伺自己的寶貝似的,巫晏修極不自然地伸手按在了玄笛上,那畸形的六指就裸露出來,直直地闖進了周文婧眼中。
一瞬間,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突然眼前除了那隻手,什麼都看不到了!
腦中電閃雷鳴,當日山廟中出生的男嬰高高揚着的六指和這隻手重疊在一起,讓她分不清誰是誰的手,腦中又想起當日以秋去向自己稟告大佛寺後的男孩有六指,自己心虛,就派人去殺,沒想到哪幾人竟然在重重的包圍下逃了……
以秋回來稟告時說那小孩捱了一刀,估計活不了,她卻不放心,一直讓人監視着大佛寺後面。這些年也不斷派人到處搜查他們的下落,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她也曾懷了僥倖心裡,想着那小孩死了,要不就想着當年的婦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換了孩子。這也有可能不是嗎?婦人自始至終就不知道自己生了個什麼,唯一知道內情的以冬被自己逼死了,她不說誰知道孩子被換了呢!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原以爲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卻再次相逢。現在好了,還跑到皇宮裡……
周文婧心慌慌的,要出大事了!她擡頭看着已經空了的樓口,半刻都呆不住,轉身回自己宮中了。
一會以春幾個姑姑全被叫到了皇后宮中,以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來不及和以秋通氣,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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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巫晏修一上去,看到無憂的房間就愣了愣,估計沒想到一個女娃的房間裡會有這麼多書吧!他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就被燕風颺不耐煩地叫道:“快救無憂,喜歡書的話回頭爺送你幾擔!”
巫晏修橫了他一眼,懶得和他爭辯,走到*邊坐了下來。他想撩開帳簾,燕風颺搶上去拉出無憂的手,霸道地說:“就這樣看!”
巫晏修鬱悶了,瞪着燕風颺問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怕男女授受不親就別找我了!我不會看!”
楊奇對燕風颺很無語,都到這時候了還顧忌什麼啊!他一把拉過燕風颺,對巫晏修說:“巫小弟,你該怎麼看就怎麼看吧!別理他!”
司馬雲開也拖住燕風颺,不讓他礙事,燕風颺蹙眉站着,忍了。
巫晏修搖搖頭,纖雲趕緊拉開了簾帳,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巫晏修看到無憂青黑着臉躺在錦被中,他怔了怔,無憂的病怎麼和母親那麼像呢!
他搭上了無憂的脈搏,脈搏很微弱,手腕冰得他幾乎握不住,伸手從懷裡摸出藥酒和藥丸就抱起無憂想給她吞下去。
“我來”!燕風颺掙脫司馬雲開,跑過來抱住無憂,巫晏修已經無暇和他計較,一邊將藥丸捏碎喂進去,一邊叫道:“楊大哥,你們先出去,我要給無憂扎針。”
楊奇就將人都趕了出去,纖雲看看燕風颺,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三殿下,你也出去吧,公主我來抱就行了!”
燕風颺瞪了她一眼,說:“少廢話!我抱她,你給巫大夫打下手就行了!”
巫晏修蹙眉,一邊取出銀針,一邊說道:“你還是出去吧!她雖然是你皇妹,畢竟也長大了,要被你看光了,她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燕風颺惱怒地叫道:“那你呢,你就不是男人嗎?”
巫晏修惡劣地挑眉:“我不同啊,首先我是大夫,救人就不存在男女授受不親不清!其次,如果無憂嫁不掉,我也可以娶她!你能嗎?”
燕風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瞪着巫晏修冷笑道:“想娶小九,你配嗎?”
巫晏修用酒擦着銀針,笑得狡黠:“三殿下是要在這討論我夠不夠資格娶九公主呢!還是乖乖出去等?我無所謂,反正一會死的不是我皇妹……”
“三殿下,你就出去吧!我來照顧公主就行!”纖雲用乞求的語氣請求燕風颺。
燕風颺看看人事不省的無憂,終於氣惱地甩手走了出去。
巫晏修這才拉開無憂的領口,將銀針順着任督二脈紮了進去。纖雲緊張地看着,發現巫晏修一掃剛纔和燕風颺鬥口的輕佻,變得很嚴肅,他緊蹙着眉,每一針下去都注意無憂的反應。
就算無憂裸了半身,巫晏修臉上也沒有異樣的表情,更看不到任何輕薄無憂的動作。
纖雲這才放心,覺得這個小大夫是正人君子。
“她這病有多久了?”巫晏修扎完針,突然問道。
纖雲苦笑:“我侍候公主才幾年,只是聽公主說她一生下來就帶了這個病,算算也有十多年了!大夫,這病是不是無法根治啊?那些御醫說是絕症,都說公主活不了多久呢!大夫,真是這樣嗎?”
巫晏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這不算絕症,注意保暖別引發寒氣就沒事!”
“真的嗎?那有沒有辦法根治啊?公主被這病折磨的很痛苦,每次看到她發病都讓我很心疼!別人以爲她是公主享福呢!誰知道她一年裡沒幾個日子是好好的!也是我們公主堅強,換了我,寧願死了也不願受這罪!”
纖雲早憋了半天,看巫晏修是外人沒威脅,又是大夫就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
巫晏修聽了有些動容,想起母親發病的痛苦,再將目光轉向*上的少女,他的心一瞬間就充滿了憐憫,如果生命中痛苦比快樂多,他有些贊同纖雲的話,死了也是解脫!無憂是爲什麼堅持着活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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