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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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菡的話讓周文婧一怔,忍不住擡眼看燕丹菡,不知道是她眼神裡的冷光嚇到了燕丹菡,還是燕丹菡年紀太小,受不了這樣的逼視,一瞬間就低了頭慌忙說:“母妃,我不是懷疑無憂,我只是想……是不是她手下的人,不滿哥哥將她丟進蓮池,所以才幫她報仇,真的沒其他的意思!”

周文婧聽着柳眉不覺地挑起,無憂被喝醉了的燕風颺丟進蓮池的事以秋已經稟告過她,當時她聽到無憂沒死就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過去了,此時一聽心下就轉開了念頭。

她當然不相信無憂手下的幾個宮女敢幹出陷害燕風颺的事,燕丹菡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這幾個人都是自己的人,她們怎麼可能不經自己的允許幹出損害她計劃的事呢!

不過燕丹菡的話給了她一個啓示,也是她剛纔從皇上的寢宮裡出來就一直在思索的事:怎麼找一個先幫燕風颺脫罪呢?

沒想到讓她傷腦筋的事,燕丹菡竟然很快就幫她解決了,送給她一個完美的!

無憂……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不是嗎?

有動機,有機會,周文婧想起前些日子無憂和太子走得很近的事,眼神逐漸深邃起來。

燕丹菡惶惶然,不知道周文婧生氣沒,無憂畢竟是她的侄女,她這樣說會不會讓周文婧以爲她狠毒啊!

正想着,周文婧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淡淡地說:“巫蠱害人是大燕最忌諱的事,皇上和母妃都深惡痛疾,這事一定要嚴查,查出來的話不管是誰都要重重懲罰。你是父皇的孩子,也算太子的妹妹,你有責任保護父皇,哥哥們,有什麼發現一定要告訴母妃和父皇啊!要是覺得和母妃不方便說,也可以找父皇,母妃不會怪你的!”

燕丹菡似懂非懂,出了周文婧的寢宮,就站在御花園中不知所措,正站着,以秋出來了,看見她還沒走,就奇怪地問道:“十三公主,你在這發什麼呆?”

燕丹菡不是很喜歡以秋,覺得這個姑姑身上有種味道很神秘,很陰暗,一碰到就有種冷的感覺。

她本來想走,可是一想到以秋是周文婧最貼身的姑姑,就站住了,蹙眉說:“姑姑,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她把剛纔和周文婧說的事告訴了以秋,最後問道:“你說姑姑是讓我說呢還是不讓我說啊?”

以秋笑了:“十三公主是娘娘的女兒,娘娘最喜歡的就是你聽話,直爽,娘娘一直教導你的就是別說謊,既然是實話,有什麼不能說呢,對吧,呵呵!十三公主這麼聰慧,就不用姑姑再教了,姑姑先去做事了!”

以秋走了,燕丹菡輕罵一聲‘滑頭’,就樂滋滋地往皇上寢宮去了。以秋的態度就代表周文婧的態度,她再笨也知道周文婧不會攔着她救哥哥,嗯,還是哥哥重要,她不覺得自己揭發無憂有什麼不對!

***

無憂哪知道燕丹菡揹着她做的小動作,她已經能起*,正坐在窗前對着銅鏡發呆呢!

這銅鏡就是燕風颺幾年前中秋臨行前送她的,看着銅鏡,想着已經被關押到天牢的燕風颺,無憂忍不住嘆息。

那個笨蛋,怎麼就着了道呢?

說他用蠱害人,無憂從聽到那一刻就不相信。這傢伙會耍賴,會惡語傷人,可是要說他會用巫蠱,無憂寧願相信這是一個笑話,也不覺得那驕傲的少年會用這樣的陰謀詭計來奪取太子之位……

宮中周文婧和趙珠玉實力相當,兩人一個保太子,一個想把燕風颺送上去,這樣爭奪的硝煙一直充斥在皇宮上空,只不過這一次已經不是兩個女人爭*的戰爭,而上升到奪位保權的戰爭。

燕風颺被戰火波及一點都不奇怪,怪只怪他太囂張,還沒出場就以戰功引得對手的妒忌,再那麼狂妄地出場,人家不把他拉下馬才奇怪。

巫蠱是帝王的忌諱,因爲其奪人魂魄的神秘造成了無知的畏懼,歷史上很多帝王身邊只要有這樣的人出現,輕者斬首示衆,重者滿門抄斬,根本不講什麼情面。

趙家這一手真的很毒,無憂聽到水喜她們的八卦,就替燕風颺擔憂了,這麼多的證據,他就算是被冤枉的,又能拿出什麼證據來爲自己翻案啊?

要不要幫忙呢?無憂此時已經忘記了臭小子將自己丟下蓮池的事,糾結起該不該利用太子欠自己情的事,讓他網開一面,救下燕風颺呢?

這可是天大的情啊!她有些捨不得就這樣浪費唯一的條件,支了下顎尋思着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燕風颺。

正想着,聽到下面有吵鬧聲,她凝神一聽,是春燕和逢春在吵架,內容竟然都是罵對方掃帚星,說都是因爲對方,燕風颺纔有這無妄之災。

兩人吵得越來越難聽,連爭*主動送*什麼的隱私都說了出來,無憂從她們的話中發現春燕竟然和燕風颺那個什麼了,她愕然,半天才想起臭小子已經十五了,懂男女之事也沒什麼……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知道燕風颺和春燕……額,她覺得胸口像吞了什麼似的不舒服!

他怎麼能和春燕呢?

她無法想象那麼驕傲,固執的他會和春燕做那種事……不是她看不起春燕,她是看不起燕風颺,堂堂一個皇子,怎麼什麼人都可以啊?

額……無憂無法想下去,心煩意亂地關了窗子就把爭吵聲都隔絕在外,回*上躺着了。

才躺了一會,就聽到有人上樓,無憂聽腳步聲雜亂,就起身倚在*邊,一會以夏姑姑帶着幾個嬤嬤闖了進來。

無憂愕然,挑眉問道:“姑姑,這是做什麼?”

以夏尷尬地說:“公主,讓姑姑給你穿衣服吧,江統領在花廳裡,想問你幾個問題……”

江奉?無憂只知道叫這個名字的統領負責查處巫蠱之事,他找自己是想落實燕風颺的罪名嗎?

無憂一點都沒把問題想到自己身上,雖然覺得以夏姑姑態度奇怪,還是任她幫自己穿好衣服帶到了花廳。

花廳裡除了江統領,還有辛者庫的管事雷嬤嬤,都嚴厲地看着她,沒人叫她坐,無憂自己爬上了高凳上。她喜歡這大高凳,卻討厭自己還沒發育的小個子,這樣爬上去的姿勢讓她覺得很丟臉。

“江統領……”無憂還沒說完話就因爲坐正的姿勢看到了高處,自己的公主樓裡涌進了幾個嬤嬤,那翻箱倒櫃的樣子是在找什麼嗎?

危機感瞬間就涌遍了無憂全身,腦子裡已經迅速在想自己屋裡藏的那些東西要是被翻出來怎麼辦?

她們爲什麼要搜她的房間,她做錯了什麼引起她們懷疑了嗎?還是有別的目的?

這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該慶幸有些東西防患未然地做了處理,還是慶幸自己一直沒忘記怎麼扮演好自己的小孩身份?

“九公主!”江奉的叫聲喚回了她的意識,她轉頭看着江奉,不客氣地先發制人,以一種強硬的態度聲討道:“江統領,上面的人是你派去的嗎?請問你是以什麼名搜查本公主的房間?”

江奉愣了愣,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是一瞬間被無憂的神情震懾住了。

這是一張小孩的臉嗎?

那上面比成人更凌厲的嚴肅是從何而來的?

還是這是皇家氣勢的遺傳,讓燕家這些小孩一個個都不同一般人家的子女,都是一樣的驕傲,一樣的高貴而不容侵犯?

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就擁有了皇后、皇上凜然的氣勢,要是長大了,還得了?

“九公主先別急着發火,嬤嬤們是奉命檢查各位公主的閨房,看看有什麼需要添置或修繕的地方,一會就好……”

雷嬤嬤見兩人大眼瞪小眼,還以爲江奉不知道怎麼應付女孩子,就打圓場笑道。這沒有證據前,無憂都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這可不能胡亂得罪啊!

“添置?”無憂嘲諷地挑眉,轉向雷嬤嬤,以同樣霸氣的強硬冷笑道:“無憂在這住了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嬤嬤因爲添置大動干戈,真是榮幸啊!不知道其他公主是否和無憂一樣幸運?”

這下輪到雷嬤嬤被震懾住了,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麼回答。

正在這時,上面的嬤嬤突然叫起來:“江統領,找到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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