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
這一聲道得真齊,可竹婉也不是吃素的。
一對十,就這幾個小身板,對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齊清兒忙道:“公主這是想讓陳大人知道的意思嗎?那適才在正殿的時候我就該直接將帕子給了公主,實在不必將拍子上的柳字捏在手心。”
皋蘭潔一個激靈。
她就懷疑他夫君揹着她找女人,就是苦了沒有證據。
一聽齊清兒這樣說,即刻揚手,那些個婢女像是先前訓練過似的一般,紛紛會意,退讓一旁。
皋蘭潔沉了聲,道:“聽這意思,你是知道些什麼了!”邊說邊伸手抽出了齊清兒手裡的帕子。
齊清兒看着她也沒接話。
走到旁邊的軟座上坐下,用手揉着腰。這陰天細雨的,雖然不冷,但齊清兒的舊疾卻是開始隱隱作痛。
皋蘭潔心思全在帕子上,哪裡還有多餘的眼光去看齊清兒。
她揪着帕子,眼睛騰的佈滿了紅血絲。
這種強有力的柳字,她再熟悉不過了,不就是她夫君陳文靖的親筆,又是誰的?竟然還秀在這麼個帕子上面!她腦子飛快的尋轉,也不知是府上那個繡娘給幫着秀的,竟然敢揹着她幫着陳文靖勾搭女人。
她越想越氣,啪一聲將帕子撕成了兩半。
“那天看公主心急的樣子。”齊清兒邊說邊留意着皋蘭潔的表情,裝出同情又憐憫的表情,繼續道:“我就猜出了半分。同是女人,夫君要納多少房妾侍都是無妨的,可背地裡跑去煙花繁柳之地,竟找那些煙塵女子,那就有失體面了。”
頓了頓,繼續道:“我也是爲公主你着想,發現了之後就馬上來告訴你了,也好及時阻止。”
齊清兒說得不卑不亢。
皋蘭潔卻聽得是火冒三丈。
陳文靖寧願背地裡躲躲藏藏的找那些煙塵女人,也不願和她這樣明媒正娶八擡大轎娶回來的妻子公枕。
真不是羞辱是什麼。
她蘭成公主流着可是皇室血脈,竟是比不過那些姬人麼?
皋蘭潔揚手恨恨地砸在了案面上。
一個婢女飛快跑到她跟前道:“公主,仔細手疼!”
“出去,都給我出去,剛纔誰讓你們進來的!”皋蘭潔大叫。
搞那幾個婢女面面相噓,但都不敢違抗,紛紛魚貫般退了出去。
齊清兒看着皋蘭潔,心中只覺得她不過一個面子上蠻橫的傻子而已。她說要將齊清兒搶了她帕子之事告訴皇后,後來卻又沒敢,這說明她心中不是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可衝動下的她似乎不會思考。
覺得這是她的奇恥大辱,而不是陳文靖的。
想從皋蘭潔這裡挑撥她和她夫君的關心,齊清兒覺得真是輕而易舉。
皋璟雯,道:“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齊清兒清了清嗓子,面上由是憐憫與不捨,道:“這帕子上的字跡再清晰不過,也只有陳大人能寫這樣的筆跡......強有力的楷體……”
話尚未說完,皋蘭潔搶話道:“我夫君的字跡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齊清兒看了看她,繼續道:“我初遷府的時候,京中大部分官宦都傳來了問候帖,想知道你夫君的字跡也不難。就是這字跡和這柳字太不符了,也不像是特地寫給公主您的,所以一查才知,這柳字指的秋韻樓裡的頭牌。”
皋蘭潔首次體會到耳朵嗡嗡作響是個什麼感覺。
她一把拽起案几被撕成兩半的帕子,踹開門就往正殿的方向去。
齊清兒見狀,沒有和這府上的主人告別,就這樣走了並不大妥,便帶着竹婉跟在了皋蘭潔身後。
皋蘭潔氣呼呼,甩着袖子,看到的婢女紛紛閃開,誰不敢在這個時候和蘭成公主搭話,問安也不敢。
半道。
在遊廊中,皋蘭潔一頭撞上了正往書房去的陳文靖。
揚手就將帕子扔在了陳文靖臉上,呵斥道:“好啊,陳文靖,難怪你常說朝中事務繁忙不能通宵睡眠而睡在書房,我看你是去尋那個名叫楊柳的姬子了吧!”
公主聲音之大,府上其他人行走勞作的聲音都矮了一大截。
陳文靖臉色更是和那黃土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沒有往齊清兒的方向看,但齊清兒也感到了那似有似無的帶着刀子的眼神。
他一把抓住皋蘭潔的手,道:“胡說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皋蘭潔甩開他的手,揚手就欲掌摑。
虧得而立之年的陳文靖手腳還算快,給一手攔住了。
“我胡說,看看那帕子上面繡了什麼?要不要我找這府上的繡娘來對質,這分明就是你寫下了之後,再叫繡娘照着秀到帕子上去的!”皋蘭潔繼續呵斥。
陳文靖的臉也越發的陰沉。
他衝着他身後的管家,低吼道:“送客!”
齊清兒不用看,也知道送客指的是送她自己。正愁不知如何退場,陳文靖倒是先說出來。
即便這樣呵斥着送客和驅趕無異。
齊清兒也並不放在心上,微微福了福,算是告辭,帶着竹婉走了。
皋蘭潔卻大笑兩聲,道:“怎麼,知道羞恥了,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讓人家先走了麼?”
這話讓陳文靖臉更綠。
吼道:“羞恥?到底是誰不知道羞恥!皋蘭潔,你鬧夠了!”
“鬧夠了?我都還沒開始鬧呢!我要去告訴父皇,天下竟還有人罵他的女兒不知羞恥!”皋蘭潔說着扭頭要出府。
陳文靖如何能讓。
忙雙手抓得死死的,又對身邊另一個府役,沉聲道:“去請太子,快去。”
府役忙點頭,跑開了。
皋蘭潔扭不過他,下口就咬。
痛得陳文靖直叫,但還是不鬆手。
如何能鬆手讓皋蘭潔真的進宮面聖,畢竟陳文靖自己心中明白,那楊柳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被他綁回來的,那和強搶婦人沒有區別。
若是陛下震怒,同樣會被治個不小的罪。
而皋蘭潔早成了沒有腦子的潑婦。
咬不動,就踢,嘴上也沒有一句好聽的。
太子趕到的時候,着實爲這面前的一幕給驚到了,縱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
陳文靖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他這個姐姐更是衣衫不整,口齒不清。
“皇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呀?陳大人是你夫君,怎麼能對他拳打腳踢,還有沒有婦道了。”太子邊說,邊讓人將陳文靖夫婦分開。
皋蘭潔一聽太子的話更加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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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道,你還跟我提婦道!他都已經嫖到秋韻樓裡去了,到底是誰沒有廉恥!”此時的皋蘭潔已然是滿面凌亂的烏髮。
太子拉了拉嘴角,皺眉看了陳文靖一眼。
對於陳府中的情況,太子也是清楚的,同樣作爲男兒身的太子也更加能夠體會,而立之年的人了,又是重臣,竟只有正妻一房,實在說不過去,說出去了陳文靖臉上也掛不住,這一點太子自當是瞭解的。
更何況,他更需要陳文靖兵部尚書這個黨羽。
咳嗽一聲,太子沉聲道:“皇姐,不可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