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阿羣的朋友黃亮亮,請您找一下阿羣接電話。」一般來說葉家接電話都是阿姨,電話接通之後黃亮亮就直接開口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少年略帶沙啞的聲音,「阿羣睡午覺呢,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這回輪到黃亮亮沉默了,她沒想到過來接電話的竟然是黃桑,不過她本來就是要找他的,錯愕了一會兒之後立馬恢復過來,壓低聲音與他說道:「我說你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的嗎!」
她決定先興師問罪,以氣勢壓倒某人,讓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
「你說的什麼事?」某人卻不接招,語氣懶懶地回道。
黃亮亮越發地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繼續質問道:「方纔葉姑姑來福利院了,說是要領養我,你敢說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哦——這事兒啊——」黃桑的語氣彷彿是纔剛想起來這事兒,「有什麼問題嗎,這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嗎,咱們成了一家人,你以後就能時時刻刻的在我眼皮底下,我就能更好地保護你了,要不是你那體質太能惹事兒,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的。」他其實也挺糾結的,老婆忽然變妹妹,他也是覺得有些彆扭的。
「那你在決定之前總要先問問我的意見吧,爲什麼這麼隨意地就幫我決定了!」黃亮亮其實最生氣的是這點,她覺得黃桑太霸道了,從來沒有想過她想不想,要不要,就擅自替她做了決定。
「你不願意?」電話那頭的黃桑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便是聲音沉沉地問道。
黃亮亮有些無奈,頹然地嘆了口氣道:「現在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你是不是還像以前那般,把我當成是你的所有物,認爲你可以隨意支配和左右我的想法?」
黃亮亮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是想得到黃桑的回答,但電話那邊卻只有寂靜一片。她便只能繼續說下去,「我希望你做任何決定之前能先問一問我,我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你的提現木偶。」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木偶,但我確實沒有多考慮你的感受,是我做的不對,對不起。」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黃桑那邊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回輪到黃亮亮不知該說什麼了,因爲她怎麼都沒想到黃桑竟然會這麼直截了當地道歉。
「哦……那你下次不要這樣了……」黃亮亮想了許久之後,才說出了這麼一句乾巴巴的話。
「那領養的事……」黃桑那邊又問道。
「我還在考慮。」黃亮亮馬上回道。
黃桑也沒再逼黃亮亮,以她對黃亮亮的瞭解,她的性子還是比較固執的,若是自己沒想明白,別人怎麼說都沒用。
黃亮亮掛下電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她覺得如今的黃桑跟從前似乎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冷情冷血的帝王,已是慢慢向普通人靠近,許是普通人做久了,變得更加有煙火氣,這樣子的黃桑,讓她更加的心動,她開始對未來的日子期待,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好好地走下去。
下午的時候,董甜和田任之一起來福利院接黃亮亮去筒子樓,黃亮亮那會兒正在給黃燕如講寒假作業裡的數學題目,雖然是初三的題目,但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等她講完了一題,才同黃燕如和黃媛媛告別,去與姐弟倆會和。
在去筒子樓的路上,黃亮亮敏銳的發現田任之的精神似是有些不好,垂頭喪氣的,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任之哥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黃亮亮有些擔心,便開口問道。
「別管他,這小子鬧彆扭呢。」董甜把黃亮亮拉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黃亮亮這才恍然,原來她要被大人物領養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福利院了,上午葉鬚眉過來的時候也挺高調的,這會兒福利院裡的孩子們都在放寒假,自然都是閒著沒事,稍稍有一點八卦都能議論半天,方纔董甜和田任之雖然只來了一會兒,但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亮亮,你真的要去葉家了嗎?」田任之悶悶開口,看著黃亮亮問道,眼底還有那麼一絲希冀,似是希望能從黃亮亮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黃亮亮還沒回答呢,董甜已是一巴掌拍在了田任之的腦袋上,罵道,「這是亮亮自己的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你別成天想著有的沒的,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田任之很氣憤,連眼眶都紅了,他捂著腦袋不忿地看著董甜說道:「葉家要領養亮亮,我們家也可以,我爸媽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去求求她們,讓她們領養了亮亮……」
董甜聽了田任之這話,都氣樂了,又是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下,教訓道:「你是腦子壞掉了嗎,舅舅和舅媽已經有你了,怎麼再領養一個孩子,你快別胡說八道了。」
田任之哪裡懂什麼領養的限制,只是想把黃亮亮留在身邊,這會兒被董甜說的都快要哭了。
黃亮亮趕緊上前勸說,「任之哥,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去葉家,若是決定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亮亮,你不用管他,他這人就是腦子缺根筋。」董甜又白了田任之一眼,就把黃亮亮拉到身邊,緩緩說道:「這事兒我也聽我媽說起過一些,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董甜姐都是支持你的,反正咱們亮亮這麼聰明漂亮,不管到了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黃亮亮有些感動地看著董甜,她身邊的人幾乎都是勸她答應葉家領養的,覺得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能被葉家領養是休了八輩子的福氣,卻並沒有人在意她的意願,連田院長都是這樣的,董甜是第一個說,不管她做什麼決定,都會支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