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不想走,那就別走了,就待在老宅吧,你想離婚,也可以,這幾天,咱們就把事情好好說清楚。」董頤年往前走了一步,面上憤怒的神色一掃而空,說這些話的時候,竟還帶著些許笑意。
田桂芝看到他這幅模樣,卻是立即警鈴大作,拉著田任之就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戒備地看著董頤年說道:「不必了,我今日就是過來告訴你們一聲,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去法院起訴離婚的。」
她直覺這老宅不能再繼續待了,拉著田任之就往門口走。董頤年卻是跨前一步,攔在了她們兩人面前,眯著眼看著她說道:「爲什麼這麼急著離開,你難道……」
董頤年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個人,那人看到廳內的情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看向離他最近的董頤年慌張地說道:「三少爺,外頭來了許多警察,說是有一個案子要您協助辦案。」
董頤年聞言,臉色陰沉,卻是沒有說話。江明珠則是大驚失色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上神情變幻不定,片刻之後才稍稍鎮定了一些,對著前來報信的那人說道:「你先請那些警察到偏廳去喝茶等候,我一會兒就過去。」
那人面上仍是有些慌張,看了看江明珠,又看了眼董頤年,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田桂芝這會兒長舒了口氣,警察來的還算是及時,若是在晚一些,她和任之恐怕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田桂芝,你好樣的。」董頤年忽然神情陰冷地對著田桂芝說道。他這會兒若是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傻子了。
「人在做,天在看,董頤年,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別以爲能瞞天過海,現在東窗事發,怪就怪你手伸地太長了!」這會兒警察都已經到了,田桂芝便一點都不害怕了,絲毫不懼地同董頤年說道。
「你以爲我會怕那些警察,今天這筆帳我們晚些再算!」董頤年最後留下了一句狠話,便轉身匆匆離開了,估計也是找人想辦法去了。
「阿芸,你送她出去,務必要將他送出大門。」江明珠忽然又開口了,冷冷地對著劉芸吩咐道。
劉芸已經被此刻的狀況搞懵了,只是訥訥點頭應是。田桂芝知道江明珠是怕自己跑去跟那些警察說什麼,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她說什麼,那些警察掌握的情況恐怕比她還要多。
馬上就要看到董頤年倒黴,田桂芝此刻的心情十分暢快,也沒繼續停留,拉著田任之便大步走出了飯廳。劉芸趕緊跟上,神情中帶著些忐忑不安。
幾人沒走出多遠,石青青又不知從什麼地方追上了她們三人,對著劉芸就說道:「阿芸,還是我來送弟妹吧,小松這會兒該起牀了吧,你趕緊過去瞧瞧他。」
小松是劉芸的兒子,如今纔剛五歲。「可……母親那邊是讓我……親自送桂芝出去的。」劉芸立即弱弱地反駁道。
「你不說,我不說,母親那邊又怎麼會知道,自然以爲是你送的。」這般說完,她也不再理會劉芸,趕緊追上了田桂芝的腳步。
劉芸性子本就比較軟弱,見兩人都已經走的沒影了,便也沒再追上去,只得嘆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田桂芝這會兒可是誰都沒心思搭理,拉著田任之就想要快些離開這裡。
石青青好不容易追上了她,氣喘吁吁地拉著她問道:「弟妹,弟妹,莫要走那麼快嗎!你跟大嫂好好說說,三弟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有那麼多警察來找他?」
田桂芝腳步沒停,頭都沒回地回道:「大嫂想知道,直接去偏廳問那些警察不就行了,不過你就算不問,過幾日應該也能知道的,何必那麼著急。」
「我這不是擔心三弟嗎?」石青青嘴上雖說著擔心,卻明顯是言不由衷的,只是想從田桂芝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那你自己去問他吧。」田桂芝終於回頭,衝著石青青嘲諷道。然後就在她難看的臉色中,大步走出了董家的大門。
回去的路上,田任之還有些小興奮,他揮舞著拳頭說道:「真想親眼看到那傢伙被警察們帶走。」
田桂芝的臉上卻依舊滿是愁容,她正在思索著要怎麼跟董甜解釋她父親的事,她其實是想先瞞著的,不管是董頤年做的那些齷齪事還是她和董頤年離婚的事情,畢竟董甜明年就要高考了,這會兒把這些事情告訴她,肯定會影響她的情緒,高考可是人生的大事,若是因此被影響了,她覺得自己就太對不起女兒了。
可這事兒還牽扯到了亮亮,董甜很難不知道......田桂芝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不知不覺就已是到了家門口。
李嬸開著大門,似乎是一直在等著她們回來,聽到響動就立即出來瞧了,見到田桂芝,面上神情就是一鬆,趕忙過去幫她擡自行車,一邊與她說道:「夫人,早晨的時候葉姑娘過來問了表少爺一聲,聽說他不在,就讓我給他傳個話,說是晚點帶著亮亮回來。」
一旁的田任之一聽這話,眼睛瞬間就亮了,連忙問道:「亮亮在隔壁嗎?」
李嬸被他問的有些奇怪,但也立即回道:「在啊,亮亮不是昨天就在葉家住的嗎。」
「我過去接亮亮回來!」田任之自行車也不管了,隨便甩到一邊,就往隔壁跑去。
「夫人,表少爺這是……」李嬸越發迷惑了,看著已經跑地沒影兒的田任之,微微張著嘴巴問道。
田桂芝卻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用管他,這孩子的性子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穩重些。」
這般說完,她就將田任之摔在地上的自行車扶了起來,想了想後,又對李嬸說道,「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也去隔壁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