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絲如針,細密地落在臉上身上,廊下昏黃的風燈照在兩人的面上,分不清臉上的水痕是淚還是雨水。兩人的發已溼透,身上的衣衫亦是貼在身上。
她彷彿癡了一樣定定看着雨中的他,顫抖的手輕撫過他凌厲的眉眼,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眼上,灼熱的液體流過她的指縫,他聲音沙啞:“惜若,我回來了。”
她咧開嘴無聲地笑,可是眼中的熱淚卻滾滾落下。他從她手中擡起冷峻的眼,也隨着她笑了起來。
晴秀追來,手中的傘卻緩緩放下。雨幕中相擁的兩人如傻子一樣笑着,周遭悽風苦雨頃刻間成了暖暖的春夜春雨,細細密密,纏*綿……
一點燭火點燃,屋中頃刻撒滿了溫暖的燭光。兩人燭下相視,卻是發現燭火已染紅了彼此的臉頰。
他看着她,輕撫過她清麗如昔的眉眼,此時千辛萬苦,千言萬語都已不用說。周惜若看着他眸光炯炯,禁不住輕輕羞澀瑟縮了一下。他卻不容她逃避,一伸手已將她摟在懷中。
失去她的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唯有此刻心中最充實圓滿。江山萬里,如何比得過你一張笑靨?在君臨天下之時他唯有覺得空,從靈魂深處的空虛蔓延而上,無法止息。
“惜若,以後不要再做了傻事。”邵雲和皺眉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沉聲說道。
周惜若嫣然一笑,眼中水光掠過,輕聲道:“都怪那*的煙花太過美麗……”
她眼中的笑意璀璨得如那*漫天的銀花綻放。邵雲和深眸定定看着她,忽地一低頭深深地吻住了她的脣。脣舌相觸,再也無法放開,她的脣冰涼,令他忍不住想要一遍遍溫暖她。
脣舌糾纏,連呼吸都便得多餘。他的舌與她的丁香軟舌緊緊糾纏,彷彿是乾渴許久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水源。*濃烈的吻點燃心底深處的渴望。他的手掠過她冰冷的嬌軀,一遍遍用溫暖熨帖她。
窗外的雨聲簌簌,越發顯得房中靜謐安詳。他擁緊她,一轉身已將她覆在*上。他看着她,明眸如水,眼底的羞怯與顫顫令人憐惜。他輕吻上她白希的面上,吻上她雪白優雅的脖頸,溼熱的靈舌掠過她微微跳動的脈搏,把他壓抑的熱情都傳入她的心底。
周惜若禁不住低吟一聲,更緊地貼緊他。玲瓏的曲線與他的身子奇蹟一般的契合,他的吻彷彿帶了火,吻過之處點燃朵朵火苗,將渾身冰冷的她燃燒。他吻上她精緻的鎖骨,微開的領口下是若隱若現的*,令他身上一陣陣發緊。
邵雲和看着她,眸色沉沉,聲音低啞帶着濃濃的慾色:“惜若,你好美。”
他看着眼前的她三千青絲鋪陳在枕上,燭光彷彿都流瀉在她身上,單薄的衣衫下是令人怦然心動的雪白嬌軀。她已然情動,媚眼如絲,面上飛起兩朵紅暈,一直暈染到了眼角,如霞光遍染,美得攝人心魄。
她美眸中含着柔光,低低喚一聲:“雲和……”
這一聲千迴百轉,直入心底。他眼中猛地一緊,越發緊的吻住她,手已探入她的腰間,輕柔和緩的拂過她光滑的玉肌。兩人的身上的衣衫漸漸褪,赤望,似要將她身心全然吞噬。他扶着她的螓首,深吻住她微張的檀口,身下一陣陣的緊密窒息感傳來,令他身上越發灼熱難熬。
兩人糾纏,她跪坐在他的腰間,隨着他的動作而起伏。一陣陣深入彷彿要將她的靈魂從身體中撞出。她猶如在海上的一葉銀色扁舟,不得不攀附在他的身上,纔不至於在劇烈地別覆沒。
他的灼熱深入她的身體,從小腹中燃燒而起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頃刻焚燒乾淨。她雪白的身軀如抽了骨,只能貼附在他的身上,肌膚相觸,引得他心中一陣陣悸動,越發猛地從她身上攫取溫暖。
周惜若彷彿覺得自己已是一道任由他品嚐的佳餚,他細密地吻過她每一寸雪肌,輕柔的觸感引起她心中陣陣悸動,令她越發難耐。可他彷彿有了更多的耐心,忽地從她身體中抽出,不顧她難耐的*,細細地品嚐她的美好。
眼前的她褪盡羞澀,美得不可方物,圓潤的美肩潔白無瑕,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長的四肢骨肉勻稱是上天最好的傑作。她光滑纖柔的美背是世在間最好一匹雪綢,令他的脣時時流連。
周惜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化成了春水,在他的身邊淙淙流淌,他從她背後深深地探入,令她倒吸一口冷氣。瞬間的填滿令她輕吟一聲。
“喜歡嗎?”他在她耳邊輕咬她的香肩。
周惜若已然昏昏沉沉,身上泛起誘人的粉紅,這場歡愛此起彼伏,他帶給她的是無窮無盡的溫柔觸感。每一下碰觸都令她深深沉迷其中。
他從她身後深深淺淺的抽動,令她不得不弓身相迎,瞬間的填滿和抽離的空虛令她欲罷不能。她情動輕輕*,灑落一室的旖旎*。她只覺得周身灼熱,身體深處的歡愉一bobo被觸動,在身體中流竄擊退了清醒的理智。
她禁不住低低哀呼一聲,身子猛地繃緊。更密集地抽動從身下傳來,他緊緊箍緊她的腰間,不再隱忍熱情將灼熱送入她的身體中。
帳中被衾凌亂,她只能任由他掰開最靡麗的姿態迎接着他的暴風驟雨。腦中一片空白,四周的一切彷彿都褪去,剩下唯有他纔是最真實的慰藉。眼前光影飛舞,交織成美麗的幻覺,她的神智已飛走,唯有一次次的索取令她難耐低吟……
春雨夜漫長,帳帷深處兩人交疊的身影隨着燭光明明暗暗,若隱若現……
……
光和影在眼前飛舞,檐下滴滴答答的水聲清脆悅耳,鳥兒在枝頭婉轉鳴叫,悄然地開始早春的清晨。
周惜若緩緩睜開迷濛的睡眼,才一擡頭就看見身邊一張沉靜的俊美睡顏。他睡得很熟,呼吸輕緩,眉間舒展,不再有了往日的冷厲與陰冷。
她出神地看着他的面容,眸光如水,在他的面容上逡巡。這一切是夢吧。一覺醒來,他就在身邊,緊緊地擁着她的腰間,睡得彷彿歲月如此靜好。
她看着,忽地輕吻上他的脣,舌尖劃過他好看的薄脣。身下一動,他在朦朧睡意中低低哼了一聲,吻住了她的脣。男子好聞的氣息覆來,她心中一悸不禁閉上了眼,而脣邊卻含着一絲得逞的淺笑。
他吻着她,手在她光滑的腰間輕輕摩挲,許久,他滿足地輕嘆一聲,緩緩睜開眼眸。
四目相對,濃濃的情意在彼此眼中流淌。
晨光清朗,透過窗櫺射入*幃間,將兩人的面容照得清晰可見。
她看着他,低聲一嘆:“雲和,我還以爲是夢呢。”
“不是夢。”邵雲和擁緊了她,深眸看着她,聲音還帶着昨夜激情後的沙啞,低聲道:“若是夢,也是永遠也不用醒的夢。”
周惜若看着他眼,嫣然一笑,靜靜伏在他的身上。
真的不是夢,昨夜的*都不是夢。解脫了身上的桎悎,她才覺得竟是這麼輕鬆自在。
房中寂靜,只聽得窗外啾啾鳥鳴。邵雲和緊緊摟着她,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這一刻彌足珍貴,誰都不忍心打破。
最後還是周惜若振作精神,她含笑問道:“阿寶還好嗎?”
她眼底是濃濃的疼愛和心疼。
邵雲和微微一笑,提起阿寶便能輕易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他深眸熠熠有神,帶着爲人父的驕傲笑道:“他很好。又長高了。”
周惜若輕舒一口氣,良久才道:“是我不好,這幾年都沒有好好陪在他的身邊。”
邵雲和看着她眼底隱約的黯然,心中一緊,慢慢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往事已釋然,周惜若柔柔一笑:“也許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
邵雲和看着她明澈的美眸,心中重重一慟,時至今日,她無論受了多少苦難與委屈都不改善良的本心,從不抱怨和怨恨。他何德何能有她這麼個善良的女子深深愛着。
他深深吻住她的脣,低聲道:“不會再有分別了是嗎?”
周惜若心中重重一悸,輕嘆回答:“但願不要再有……”
下一句被他吞入口中,只剩*的咿呀聲……
……
連日來的春雨*終於過去,天上驕陽露出了頭,寒氣彷彿*之間褪去,四周所見皆是點點翠色,一派生機勃勃。庭院中一道翩翩白影正在舞劍,一柄上好的寶劍在他手中如游龍驚鳳,激盪出隱隱的劍氣。他長身玉立,清朗的眉眼間皆是坦蕩磊落。
劍鋒閃耀,庭院中激盪起陣陣殺氣。終於,他舞完最後一招,收起了長劍。
有清秀的婢女上前,爲他遞上溫熱的巾帕。他隨意擦了擦額頭,正要轉身,忽地從院門口傳來一聲清冷沉鬱的嗓音:“沒想到雲家大少爺武功也是不錯的。”
雲思澤回頭,看到出聲的那人面孔,眼中神色冷了下來。他冷冷譏諷:“赤灼的堂堂皇帝都要來恭維了我這一介不入流的商販小人,看來我雲思澤果然是武功不錯。”
他說着冷着臉越過一身玄色勁裝的邵雲和。
邵雲和眸色一閃,淡淡道:“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肯收留惜若,也肯救我出京城。民夫生變,這一招的確是爲難了你。收留我們若是讓龍越離知曉,恐怕對你們雲家是滅族之禍。”
雲思澤聲音冷硬:“不必謝我。收留娘娘是我應該做的事,至於你,我只是不想讓她一輩子傷心難過罷了。”
邵雲和聞言沉默下來。
雲思澤越過他走了幾步,忽地回頭盯着邵雲和,冷冷問道:“你當真會善待她?”
他眼中皆是深深的懷疑。邵雲和轉身看着他,微微挑了劍眉,似在等着他的下文。
雲思澤看着邵雲和一副冷淡漠然的樣子,心頭火起,冷笑道:“我可不是脾氣好的溫相大人,他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別忘了在赤灼邊城,你竟任她帶毒逃離,生死不顧!”
“我沒有。我只是算準了你們逃不了茫茫雪原罷了。”邵雲和冷淡道:“我怎麼知道她會突然毒發?那毒不是我下的。”
他說完猛地一頓,半晌才道:“你把這帳算在我頭上也不算冤枉了我。”
完顏霍圖是他的父親,完顏霍圖做下的惡事,雲思澤責怪他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雲思澤冷哼一聲:“在我看來,她是太過心善才會原諒了你!將來你若負了她,我雲思澤發誓不會放過你!”
邵雲和盯着雲思澤良久,忽地面色一肅,冷冷道:“我完顏雲祈做事向來不用跟旁人解釋。但是你待她情深意重,就是我完顏雲祈的恩人。我已立誓這一世只有她一人。所以雲少可以放心將她交給我。”
雲思澤沒想到他這麼說,頓時愣了愣,重新打量面前的邵雲和。日光下,邵雲和穩穩站着任由他打量,坦坦蕩蕩,毫無隱瞞。
雲思澤良久才長嘆一聲,眼中掠過黯然:“罷了。只要她歡喜便好。爲了你,她放棄的可不只是一個皇后之位。”
邵雲和俊顏上露出微笑,他輕聲道:“她經受過的苦難我最明白。”
雲思澤不是那等囉嗦之人,心中憤懣解開,神色便和緩下來。
當務之急也不是計較前事的好時機。他皺眉問道:“如今京畿四周都重兵把守,京城周邊的郡縣都貼滿了你的畫像,你要怎麼帶她離開?”
邵雲和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燦爛天光,深吸一口氣,慢慢道:“我有一個辦法,只是風險也不小。”
……
周惜若正在與晴秀忙着下廚煮一頓團圓飯。小廚房中鍋碗瓢盆俱全,食材新鮮,兩人說說笑笑正商量怎麼操持做好。周惜若忽地一擡頭,看見了耶律箏兒正站在不遠的庭院中看着她們忙碌。
周惜若明眸中神色微沉,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耶律箏兒眸色複雜地看着她,忽地問道:“你恨我嗎?”
周惜若微微一笑:“恨?自然是恨的。只是你做了對不起旁人的事,你心中比旁人更加難受。我一想到這我便不想恨了。”
耶律箏兒眼中流露迷茫,自嘲一笑:“你跟我當真不一樣,他喜歡的便是你這樣溫柔的女子吧。溫柔心善,賢惠持家。而我,只是一個唄*壞肆意妄爲的公主。”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溫景安。
周惜若靜靜地看着她,慢慢道:“你可以有很多機會可以與他言歸於好,若你改變的話。”
耶律箏兒吃吃笑了,冷冷道:“可是我也知道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原諒了我。”她看定眼前的周惜若,頓了頓道:“因爲我做了傷害你的事,這比傷害他更加不可原諒。”
她說完轉身走了。
周惜若看着她猝然離開的身影,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耶律箏兒錯了,錯在了不敢相信,不敢用自己的驕傲去相信,也許垂死的愛也有一線的生機。
她不相信他,所以寧願錯了恨了也不願回頭試一試。
晴秀走來,皺眉看着耶律箏兒,不屑哼了一聲:“照理說公子都不該救了她,那個國師也是,看着古古怪怪的。”
周惜若聞言一驚,問道:“當真?完顏霍圖也在山莊中?”
晴秀點了點頭:“公子趁京中民夫生變,把他們一衆人都從京城中接出來了。如今就看皇上是不是搜不到人就此干休了吧。”
周惜若緊緊擰起秀眉,緩緩道:“但願吧!”
……
一桌的酒菜,色香味俱全,熱氣騰騰。席中坐着邵雲和和雲思澤。兩人方和解,各自面上還有一些不輕易察覺的不自然之色。
周惜若含笑對雲思澤道:“此次都虧了雲少,這一杯一定要先敬了雲少。”
雲思澤看着她紅撲撲的面頰燦若桃李,心中一悸,別過頭,端起酒杯道:“娘娘歡喜就好。”
周惜若輕嘆一聲:“以後不用再叫我娘娘。”
雲思澤看了一眼邵雲和,良久才道:“也許將來還是得稱呼娘娘爲娘娘的。”
周惜若啞然。邵雲和輕握了她的手,深眸中眸光璀璨,慢慢道:“這倒也是。你若隨我回赤灼,就是赤灼人唯一的娘娘。”
周惜若不禁動容,她想說什麼卻是面上飛起紅暈,不知該怎麼接口。
雲思澤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當真做得到?”
邵雲和輕輕摩挲酒杯,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做到了你自然會看見。”
雲思澤勉強哼了一聲才道:“姑且信你一回。”
周惜若看着他們兩人意氣相爭,想笑卻眼中的淚又滑落。
邵雲和見她又哭,正要說什麼,忽地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這一頓團圓飯怎麼能少得了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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