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殺人了!她殺人了!
肖曦一陣傻眼,可看着眼前紛紛涌來的大刀,她再次擡手搶過了這些刀,然後……
地面上,血跡濺灑一片,幾個人紛紛到落在地,身下,鮮紅汲汲。
李祝亦是傻了眼,驚呼:“主子你殺人了!”
屋樑上的魏巍聽得此言,鼻頭一動,血腥味刺鼻。
柔姐兒自是驚覺這突出狀況,只不過還沒等她動手,魏巍已經兩指掐住她的咽喉,將她帶落地面。
“住手!”魏巍一聲怒喝。
在場被這猩紅激瘋了的小嘍囉們,根本就無人管他這一聲怒喝,繼續揮刀瘋狂砍向肖曦。面疤男也早已因那一抹鮮紅賤灑而紅了眼球。
當他看到魏巍擒住柔姐兒時,只是不屑一笑。“柔姐兒,你還在等什麼,下手!”
帷冒下的嘴脣一勾,原來這面疤男太過自大,還以爲這位柔姐兒只不過是在做戲罷了。
一聲骨碎脆響,柔姐兒的生命就此告終。
客棧內,鮮血不停飛濺,只不過不再是出自肖曦的雙手,而是魏巍手中的長劍。
長劍插回劍鞘,魏巍單手舞起手中的刀,一落,一顆人頭順溜着滾動幾圈,帶起一條血跡。
肖曦與李祝早已因爲魏巍的插手,而佇立於一旁,傻眼觀看。
看着這位神秘男子將這數十個人一一斬殺,看着這位神秘男子三兩下便將面疤男給拿下,看着這位神秘男子將面疤男的頭顱……
魏巍在客棧內環視一週,挑了塊尚算完好的幔簾,扯下,將面疤男的頭顱包起。
看着他平靜的做着這一切,李祝擡手扯了扯肖曦的衣襟,低聲道:“主子,我們快點走吧。”
這人,太恐怖了。
肖曦聽不到李祝的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人好厲害,厲害的簡直不是人,真不知道這帷冒下的臉,究竟會是一張怎麼樣的臉?
會不會如同這面疤男一樣,猙獰?
還是如同神話故事中的人物一樣,俊朗不凡?
亦或是如同他一般……回想起記憶中的那張面容,肖曦搖了搖頭。
他是那般的汲弱,而眼前這神秘男子可是那麼的下手狠辣。
魏巍將面疤男的腦袋拴好,腳尖一點便飛回方纔躺着的屋樑上,雙手環胸一抱,繼續休眠。
而那顆被包裹好的腦袋則被他懸掛在一旁,晃盪。
李祝再次拉扯着肖曦的衣襟,催促道:“主子,我們快點走吧,這裡不安全,主子。”
肖曦掃開李祝拉扯的手,“這裡不安全,那還有哪裡安全呢。”
話落,飛身落於最靠近魏巍的屋樑上,學着魏巍環臂而眠。
帷冒下,魏巍讚賞一笑。
果然是他的小曦兒,這膽子永遠都是沒有最大隻有更大。
入了秋的氣節,飛鳥走獸已然開始絕跡,唯獨皇宮大內的御膳房內還圈養着一批批禽獸。
這些食材,是專門養來供皇宮的主子食用的,所以……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小曦兒叫住幾個宮人,喝道:“你們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幾個宮人的手中都提着一個被綢布完全遮蓋住的東西,只能從輪廓中依稀瞧出,好像是鳥籠,卻又不像。
宮人們悉數跪於地面請安,而後領頭模樣的內侍官說“這些都是在皇宮裡抓的耗子,現在要拿起餵食御膳房飼養的蛇”。
“耗子?”小曦兒隨手將已經成爲她尾巴的魏巍往前一推,“去,小魏子你去給本殿看看那都是些什麼耗子。”
彼時魏巍心想還能有什麼,不就是耗子唄。
可是當他掀起綢布,看到那一隻只只看樣子才長滿毛的小老鼠,心下一觸。
果不其然,小曦兒一瞧便捨不得將這些老鼠餵了蛇,非得要養着。
可是她養了不過才兩日,便又親手將這些老鼠投擲蛇籠餵了蛇。
她的理論是,老鼠要吃糧食才能長大,這,便搶了她的食物。
而後還有蛇,得不到食物,必然會餓壞餓瘦,那還怎麼做蛇羹等等美食,這,又剝奪了她的吃食。
www ▪Tтka n ▪¢ 〇
因此總結,這老鼠不是好東西。
前一刻還在同情,前一念還在怯怕,前一瞬還在猶疑。
下一刻就能明辨黑白,下一念就能無所畏懼,下一瞬就能殺伐果決。
這,便是他魏巍的小曦兒,永遠都懂得什麼叫做適者生存,順應時事而造就非凡。
不過……
“喂,這位大俠怎麼稱呼?”肖曦勉強靠了舒適的位置,閉上雙眼,洋裝鎮定。
李祝無奈,便飛身躺在了距離魏巍同樣近的屋樑上,時刻準備反攻的狀態。
神秘男子未曾出聲,肖曦再接再厲的問了好幾遍,而且都是同一句話,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終於,神秘男子張口了,只一字,“白”。
肖曦沒了聲,靜默片刻,而後尬笑道:“嘿嘿,這位大俠,方纔小妹……弟,小弟不過是……不過是……”
瞥了眼依舊盪漾着的腦袋,看着那些個血水浸透布,而一點一點的滴落地面。
地面上,一片血泊,血滴落其中,融合。
“反正大俠遲早要取了這賊首的腦袋,小弟我不過是幫你將這時間提前了些而已。”肖曦堆笑。
魏巍不再出聲,心中卻在竊笑。
他原本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這一隻兩隻,誰讓他們竟然打起了他的小算盤。沒想到肖曦竟然急中生智,鬧了這麼一出。
他也由此斷定,這位面疤男確實是朝廷懸賞的一位惡霸,所以他也便取下了他的腦袋。
戲既然已經開始,那就得做全套了。
至於肖曦現在跟他套近乎,必然是又生了小心思。
又是一陣靜默,肖曦果然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只不過這口氣陡然轉換那高高在上的主子語氣。
“你是賞金獵人,反正你殺人不過是爲了錢,本公子現在這有錢讓你賺,又不用你殺人的活計,你可願做?”
聘請高手當護衛,肖曦啊肖曦,那可就別怪我又名正言順的跟在你身邊了。
神秘男子依舊不出聲,肖曦還以爲自己的計劃失策。
她之所以提出這一點,確實有出於安全方面考慮,更多的卻還是對於帷冒下的真容感興趣。
“大俠?”語氣再次降低,“大俠你仔細想想,這殺人又不是好玩的,要是碰上個什麼絕世惡人,他功夫比你好,腦子比你好,還有傢伙也比你好,反正你就是什麼都敵不過,然後反倒是被這惡人給殺……嘿嘿,大俠別與小弟計較,我這只是個比喻,比喻,懂嗎?”
“嘿嘿,大俠,大哥,反正我這活計絕對比你這殺人領賞……”
“再囉嗦,這活,我不接。”帷冒下的聲音深沉,似是十分不快。
李祝聽得想要發飆,肖曦卻是高興的裂開了嘴,翹起二郎腿,小嘴一揪,吹起了小調。
屋樑上,一片寧靜安詳之態。屋樑下,鮮紅漸漸失了溫度,沒了色澤,凝結。
次日一早,三人上路,至於那三匹馬兒,已經造了毒手,被那矮胖子全都給宰殺燉成了熟食。
可虧得那矮胖子遲鈍,在廚房裡忙活了一夜,竟還沒發覺異樣,然後自投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