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南下牧馬

星帝六年夏,北境王虞番揮師南下,越過喀臘山口,直逼靈城。

虞番帶甲三萬,兩千鐵騎兵,兩萬重甲士兵,一萬預備軍,因爲狼積胥山的鐵礦,北境軍隊裝備甚好,全是鐵製兵甲,這點比帝界裝備好了不少,但士兵素質,紀律,戰鬥力相比帝界,還是差了點。

巴石與三位族君率領兩千狼騎兵充當前鋒,子問和權明則留在虞番左右。

虞番此次目標很明確,只拿靈城。至於之後的事,他自有計較。

巴石的兩千狼騎兵速度快,一路南下摧毀數十個帝界的哨點,俘獲所有哨探,甚至接近靈城百里,靈城還一無所知。

虞番騎着雄獅,領着三萬軍隊,向靈城進發,子問權明和具讓在他左右。

虞番很看重具讓,亦很看重權明,前者儒雅睿智,後者勇武無畏又不失頭腦,至於子問,純粹是個權明的附帶品。

不過具讓很喜歡子問,這小子雖然打字不識一個,但爲人單純,不似權明那樣謀略和心機頗深,而且子問也不是笨,他跟具讓學下棋學得很快,只是剛覺得他學的快時才發現他只能學到那種程度便再無進步。鬆雲曾說過子問,“初學極其聰慧,一點即會,越至深處則駑鈍至極。”或許子問還太小,無法追尋更深的境界。

“權明,你說我到靈城,這帝都的援軍纔到哪?”虞番問權明。

權明對虞番說:“估計連帝都的七衛城都沒出,大王這一路動靜極小,一絲風聲不露,巴石更是以迅雷之勢摧毀所有哨點。想必帝都至今不知大王已出北境。”

“嗯,不錯,這靈城,本王拿下了。”虞番說道,“你說這帝都軍抵達靈城要幾日?”

“最多兩日,若全部爲騎兵,估計一天就到了。”權明說道,帝都距離靈城本就不遠。

“那我若派一萬人繞過靈城,去斷了渭河浮橋,能將那帝都軍擋住多久?”虞番又問。

其實虞番知道,斷了渭河浮橋,縱使帝都十萬軍來,他一萬人也能擋住。

“怕是擋不住。”權明說道:“大王估計若是星帝親至,你這一萬人能守住渭河半天嗎?”

“權帝?他怎麼會來?”虞番深知權帝的厲害,帝界曾經的兩位御海將軍,雪原,權星,都是名振帝海的傳奇人物,原本雪原名在星帝之上,但星帝崛起登基後名聲遠超雪原。憑星帝的力量和威懾,他還真守不住渭河。

“大王可知這靈城中有位公主?”權明問。

“說下去。”

“這靈城乃是雪公主的封地。星帝登基當年,雪原與月公主雙雙仙逝,留下遺孤雪天兒。星帝乃是雪天兒的舅舅,心疼這個小女孩,便敕封爲公主,劃靈城給她,隨從三千人前去服侍。這等待遇,帝界歷史上外戚從未有過。可見星帝對雪天兒的疼愛,星帝無子,這次大王打靈城,那星帝估計得更大王拼命。”權明說完,看着虞番那五味雜陳的臉,縱是這等頂天立地的漢子,人王,也有忌憚之人。

“呵!縱是他權帝來了,又能怎樣,本王來了,就要拿到本王要的。”虞番說道,“具讓,你過來。”

具讓和虞番走開,商量了些什麼。

權明也跟子問到一旁,“子問,這次,我們得趁機離開了。”

子問一愣,說實話,在北境的這兩年,他總歸是覺得過的很開心的,虞晗,具讓,還有那個嘲笑他不會騎馬的黃新,對他都很好,虞番雖然看不上子問,但也對子問不錯,讓人教他騎馬,還讓自己自由出入大營和宮殿。

“我,聽你的。”子問還是聽了權明的話,儘管他雖然有些喜歡這種安穩。

權明說:“我和巴石說好了,一起走,等到了靈城,戰事起,我們就趁亂離開。具讓也願意放我們走,會暗中幫我一把。”

原來那天權明找具讓幫忙,就是求他幫自己脫離北境,具讓愛惜權明的才能,不願他走,又更不願束縛這麼一個有志天下的人,便許諾放他離開。

北境,狼積胥山,虞晗坐在高高的樓閣之上,玉宇瓊樓,金玉欄杆,再宏偉的樓閣也無法抹去虞晗現在的落寞。

北境人走了大半,南下帝界,整個北境大營有些蕭條。

虞晗還在想幾天前的場景,她騎着白馬在草原奔馳,子問宛如流星劃過天空,巴石騎着白狼跟在身後。

“你就不能留下來?”虞晗突然勒住馬。

“爲什麼?”巴石說,“這是你的家,卻不是我的家,再說我也不想一輩子待在家裡。”

“爲了我。”虞晗看着巴石,美目中水波漣漣。

“公主,你這又是……”

“我喜歡你,我要你留下來陪我!”虞晗打斷巴石,以她如此尊貴的身份,這樣說,居然是跟巴石表白了。

巴石看着虞晗,虞晗也盯着巴石,僵持了一會,子問在遠處墜落,濺起一地火花。

巴石轉頭不看虞晗,“多謝公主美意……”

“不要跟我學權明那樣拐彎抹角,說,你喜歡我嗎?”虞晗依舊盯着巴石。

權明打了個噴嚏,“誰在說我?”

巴石搖搖頭,“對不起,公主,我必須走。”說完,驅使白狼轉身離去。

虞晗一個人看着他留給自己的背影,肆無忌憚的大聲罵道,“你滾吧,別回來了!”說完便伏在馬背上哭了起來。

子問走過來,見虞晗一人在那痛哭。

“小晗,小晗,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哎,別哭!”子問也是手足無措。

虞晗的難過,沒握好繮繩,從馬上摔了下來,白馬受驚,立刻跑開了。

子問連忙扶起虞晗,“怎麼了,摔哪了?疼不疼?”

虞晗抱住子問,靠在他脖子上,哭的更大聲了。

當天子問就這麼揹着一個淚人回到的大營,具讓問怎麼了,子問只說虞晗從馬上摔的。

如此傾城的美人,竟是那麼狼狽。

風吹過虞晗的臉,虞晗回過神來,抹去眼淚,看着南方,“你要走,我偏不要你走。”

說完,虞晗下樓,讓人備好馬匹,換了輕便衣裳,便策馬南下,追隨大軍遠去的方向,一衆侍衛不放心,也組織十幾個人,跟在虞晗身後。

虞晗,便這麼追巴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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