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磅礴高大的身軀猛然一僵,大掌已經敏捷地捉到她的手。他剛從戶外進來,渾身冰寒,手掌自然也是涼的,可眼前的女人,坐在溫暖的臥室裡,一雙素手竟也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心頭一慟,彷彿一把利刃驟然戳入了胸口,旋轉着帶出淋漓鮮血,他捉着女人冰涼的手送到脣邊,不住地親吻碾磨,嗓音沙啞而顫抖,“婉婉,你別這樣……別這樣……我寧願你打我罵我,拿刀砍我!你別這樣……”
溫婉愣住了,一雙清幽平靜的眸子盯着他,心湖到底是起了波瀾。
眼前的男人,毫無疑問是在恐懼,害怕。
可他是年靳誠啊!
是那個高高在上,殺伐果決,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強大男人啊!
他卻在恐懼,卻在害怕!
嗬!她有什麼好令人害怕的?
一個弱女子而已,自詡聰明實則蠢得無可救藥,被人玩弄鼓掌而不自知。
溫婉笑了,聲音越發溫柔,冰涼的指尖在他乾燥破皮的脣上揉捏着,撫摸着,“我爲什麼要打你罵你,就因爲你利用我了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別有用心的,現在不過是揭曉謎底而已。況且,身爲兄長,你一心想救重病的妹妹,人之常情,無可厚非。我也爲你這份兄妹之情感動呢,你說我爲--”
後面的話沒說完,男人卻已經聽不下去了。
這每一個字眼都這麼溫柔,如同春風拂面,可他聽在耳中,卻覺得每一個字都是利箭,帶着熊熊燃燒的火苗根根精準地戳在他五臟六腑上。
他承受不住,徹底崩潰,心痛的都要死去,唯有緊緊抱着她,狠狠吻下去!
她果然是個聰明睿智的女人,知道怎麼做能讓他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溫婉沒有掙扎,只是用手隔在兩人之間,避免他因激狂失去理智而擠壓到孩子。
他吻得那麼急切,濃烈迷人的男性氣息蓋住她所有感官,一如以往每次他們情動親熱時那般,叫人沉迷而陶醉。
可心底卻明白,這個吻到底是不一樣了,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覺了。
他吻得那樣絕望而纏綿,彷彿世界末日。
可溫婉卻始終保持着清醒,甚至睜着眼睛,平靜淡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臉龐。
靠得這般親近,她才越發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這樣惡劣的天氣開車,出車禍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他這麼費勁周折地趕回來,到底是因爲怕她跑了不能救年靳雪了呢?還是擔心她受了打擊出什麼事?
瘋狂而用力的吻更像是啃噬拉扯,想將她拆吃入腹一般,似乎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確定她人還在他懷裡。
女人出奇地乖巧,任由他輾轉廝磨,吻到她嘴巴麻木,舌頭僵硬,直到兩個人都因缺氧窒息而不得不分開。
將她一把攬進懷裡,男人埋在她頸窩,狠狠呼吸着她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彷彿着了迷中了蠱似的。
溫婉一動不動,鼻頭卻酸澀起來,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