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寶寶,她不自覺地把手撫摸向高高隆起的肚皮。如今,這兩個小生靈是她所有的支撐和依靠了。
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眸光暗淡地看向閨蜜,“小婭,如果我不救年靳雪,是不是太冷血無情了?”
鄭卓婭很理直氣壯地回覆,“不救纔是人之常情吧!這可不是借點錢或者幫個忙什麼的,這是要你的身體器官啊!至於臍帶血,如果孩子出生的時間正好能遇上她的手術,那幫也就幫了,可現在年靳雪病成這樣,顯然等不到孩子出生了,難不成還要你--”
後面的話鄭卓婭沒說完,可腦子裡卻突然嗡了一下!
萬一年靳誠爲了救妹妹,就能犧牲兩個孩子呢?
不,不會的……心底裡很快否決,這畢竟也是他的骨血啊,而且一胎兩寶,他再疼愛妹妹,也不能這麼做吧?
溫婉見她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微微困惑,“你怎麼了?”
鄭卓婭甩甩頭拂去那不好的思緒,輕輕推着她進去洗漱,“你別想了,等年靳誠回來,你聽聽他怎麼說!看看他有沒有臉面來見你!”
平日裡這個時間溫婉已經睡下了,今天勞累奔波又受心傷,此時確實疲憊不堪,也沒多想,洗漱後就在客房躺下了。
鄭卓婭不放心她一個人睡,簡單洗了下也來跟她擠一張牀。
“小婭,我沒事的。”安靜昏暗的空間裡,溫婉的聲音飄忽而空靈,彷彿是從不知名的黑暗角度裡發出來的,“或許是一開始心裡就有準備吧,所以除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有些難受,現在倒是能坦然面對了。”
鄭卓婭翻身過來,模糊光線中凝着她,嘆息,“你別故作堅強了,你愛年靳誠,被所愛的男人這樣利用傷害,別跟我說沒事。”
鼻頭一酸,她又要落淚,手撫摸到滾圓的肚子,感受到寶寶們的存在,她又把眼淚逼退回去。
鄭卓婭滿心憂慮,等了許久,待到她呼吸平靜下來,想必睡着了,才悄悄摸出手機給席子謙發微信,“那混蛋什麼時候回來?”
“暴雪,機場封閉,航班取消,他現在連夜開車往回趕。”
心頭一凜,是啊,這一場初雪下的出乎人們的意料,航班肯定受影響。
可機場都封閉了,高速會不會也受影響?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
果然,這一夜年靳誠沒能趕回來。
溫婉醒來很早,起牀看了看天氣,入目全是刺眼的白。
暴雪停歇,只飄着零星的小雪花,但氣溫驟降,樹枝上堆滿了沉沉厚重的積雪,枝頭還懸掛着筷子長的冰凌。
好多年的冬天沒有這樣冷過了。
鄭卓婭準備好早餐,叫她過來吃飯,看了下時間已近八點,嘆息着說:“年靳誠恐怕困在了路上,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溫婉神色平靜,喝着熱燙的小米粥,不甚在意地開口:“沒事,他回不回來,事實真相都不會改變了。”
經過一夜的沉澱,她心裡已經初步有了打算。
說她倔強也好,說她執拗也罷。人活着有時就是一口傲氣,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段關係是時候說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