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睡着了,池安夏都不有自主地將自己的身子緊縮起來。
墨厲城看在眼裡,她和女兒睡覺的姿勢一樣,就像是兩隻受傷的小動物,惹人心疼。
這一次,他沒有去打攪她,知道她睡覺淺,便將陪牀上的被子抱過來幫她蓋上,自己則是默默地守在另一邊,時不時觀察孩子是不是又燒起來。
然而,他也是昨晚上熬夜通宵的根本沒休息,現在只能強打精神陪着她們母女。
終於後半夜的困頓還是沒有讓他停住,直接躺在病牀上陪她們一起睡。
只是這一張不大的病牀,將他們三個人盛在一起顯然很擁擠。
好在這間專屬病房裡的病牀比較寬敞,還很結實。
要不然他們一家三口擠在上面還不得塌?
池安夏像是感覺到什麼,於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一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拿手放在月月的腦門上試體溫。
還好已經不是那麼燙手,而且月月好像都沒有醒過來哭鬧,於是她放下心來。
可就在她昏昏沉沉地又要睡着時,才忽然感覺到男人長而結實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間。
而這條手臂是越過孩子搭過來的,大大的手掌勾着她的腰,像是避免她一不小心翻身掉下去。
這樣的睡姿,簡直跟平凡人家裡一樣,爸爸將媽媽和孩子摟在一起睡。
只要稍微擡起頭就能看見墨厲城那張驚世駭俗,人神共憤的俊臉!
池安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真想一拳打醒他。
可是想想又算了。
這個男人從前半夜就開始陪牀,一定也累了。
重要的是現在亂吵亂鬧的話,一定會吵醒孩子。
更何況,這種一家人摟着一起睡覺的感覺很好,溫馨而久違。
如此想着,池安夏就閉上眼睛,任由墨厲城的胳膊摟着繼續睡覺。
直到清晨的陽光照進病房裡,她才徹底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卻見原來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已經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卻見病牀另一邊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池安夏心上也驀然一沉,難道昨晚上都是自己的錯覺。
那個男人昨晚上根本沒有留下來?
就在她心情有點凌亂的時候,卻聽見月月忽然“嗯哼”的聲音。
池安夏以爲月月要醒了,趕緊小聲關心道:“月月,月月,媽咪在這,你好點沒有?”
月月伸出小胳膊就摟住她的脖子,小嘴嘟囔一聲“媽咪”,就又睡了。
池安夏擡手放在女兒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就在拍了第三下時,卻見男人高大健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是視線裡。
一剎那間,手僵在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定定地鎖住男人的身影。
就見墨厲城拿着早餐放在旁邊牀頭櫃,漆黑的眼眸看過來,剛好和她的視線對上。
池安夏明顯感覺心跳快了一拍,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墨厲城看着她錯愕的表情,磁性的嗓音問候道:“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池安夏清澈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好幾下,便纔開口說道:“嗯,早。”
“那就起來洗漱吃早餐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說着,墨厲城擡起大手便放在她一側的臉頰上,溫柔地撫摸一下。
“......”
池安夏卻心上一怔。
男人溫熱的大手蓋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眼眸溫柔地看着她,竟然讓人有種錯覺。
就好像他和她已經是多年的老夫老妻,沒有新婚的激情卻又相守一生的溫情。
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對方,這種感覺真好。
如果以後每一天都是這樣醒過來該多好。
墨厲城目光深幽地看着她,心裡感慨着。
池安夏卻躲開他的手,隨之說道:“我、我還不想吃。”
墨厲城皺了皺眉頭,便說道:“我知道你還在擔心孩子們,所以沒什麼胃口,但是你現在不吃,把身子餓壞了的話,孩子需要你的時候怎麼辦?”
說着話,他便將拿進來的早餐盒子打開,立刻有股濃濃的粥香飄出來。
而且這粥香很熟悉,像是池家老保姆周嫂做的皮蛋瘦肉粥。
池安夏肚子裡的饞蟲彷彿一下被勾了起來。
於是她點點頭說道:“好,我吃一點。”
然而她剛一起身,就聽見還在昏睡的月月小嘴裡忽然呢喃道:“媽咪,爹地......”
這一聲不光把池安夏叫的一愣,更是把墨厲城叫的心上立刻酥酥軟軟。
難不成他的女兒已經感覺到,爹地昨晚在她身邊守了她一夜?
池安夏也沒有想到,趕緊摟着月月說道:“孩子只是說夢話,你不要多想。”
這不讓墨厲城多想都不可能,這簡直是她在變相承認自己就是孩子的親爹地呢!
於是他轉身便俯下身來,在月月嬌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便說:“寶貝,爹地聽到了。”
“喂,在孩子面前千萬不要亂叫,否則很容易被誤會。”池安夏生氣地說道。
“好,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墨厲城想等着她親口承認孩子是自己的看來是不行了,於是張口便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隨時都可以跟孩子做親自鑑定,到時候看你怎麼說。”
“你......”
池安夏想立刻反駁回去,卻見墨厲城低頭就再她的說話的嘴上親了一下。
這一個親吻只是蜻蜓點水,卻讓人立刻臉紅心跳。
然而就在這時,病房外面忽然響起有人說話的聲音。
門外好像是一個女人溫柔地說道:“總裁是不是在裡面?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門口的保鏢立刻回答:“BOSS是在裡面,可是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還不能進去。”
方秘書便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可是有緊急重要的事情找總裁,你們覺得你們耽誤的起嗎?”
池安夏聽得出來,門外的人是專程來找墨厲城的,於是先閉上嘴。
只要懷裡的孩子不被吵醒,誰來找他她都管不着。
卻見墨厲城臉色有些不悅,起身便朝着門外說道:“讓她進來。” 說着他便邁着長腿已經走到旁邊的沙發上,拎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就要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