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被污泥覆蓋的尼桑正被一點一點地打撈上來,她恨不得立馬上前去看個究竟。
還好就算車子被河水泡十多天,但車身保存的非常完好。
只是車牌早就已經被方子俊給扔掉了。
但何幼宜還是一眼能認出來,這輛車是她曾經借錢買下來送給方子俊的那輛。
秦成旭跟上前來,就說道:“先別動,我已經通知警方,等警方來人了再檢查。”
說着,他就將外套重新披在何幼宜單薄的雙肩上。
這麼冷的天,他可不想她凍着。
可何幼宜哪裡等得下去,她只想好好看看車子裡面有什麼重要線索。
以她對方子俊的瞭解,不可能只是把舊車扔進護城河這麼簡單。
這麼想着,她一把推開秦成旭,就走到尼桑車前。
秦成旭趕忙說道:“幼宜,等一下。”
然而他還是沒能攔住她,趴到尼桑車前將一扇車窗上的泥巴抹掉。
透過有些模糊的車窗,何幼宜一眼竟看見車裡確實有東西,而且還像是燒焦的東西。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車裡那具焦炭就應該是她——死去的顧清顏。
她居然看見了自己前世死去的模樣,竟是這樣的悲慘。
何幼宜心猛地一沉,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幸好秦成旭扶住她,纔沒有摔倒。
可眼淚卻一下涌出眼眶來,瞬間淚流成河。
然而一扭頭,她水霧朦朦的眼睛一下就撞進了男人漂亮狹長的鳳眸裡。
那一刻,秦成旭也說不上來的原因,竟然覺得十分心動,又心疼。
這個女人他有點陌生,卻讓他覺得十分可愛。
一個能爲普通朋友的死而傷心難過的人,心內也一定是純真善良。
秦成旭趕緊抱緊她,聲線溫柔地安慰道:“放心吧,真相很快會水落石出的!”
說這話,擡手放在何幼宜的臉頰上,輕柔地幫她擦拭滾落下來的眼淚。
何幼宜也點點頭,泣不成聲地迴應:“我等着……水落石出。”
這時,兩輛警車已經呼嘯着駛到了現場,接下來警方迅速將控制現在,閒雜人等都圍在外面,這纔開始檢查。
檢查車輛的同時,警方也從車裡擡出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姿勢還保持着死之前痛苦掙扎的樣子。
雖然何幼宜有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看見那具屍體全樣時,還是心痛地一下喘不上氣。
她控制不住心裡的巨大悲傷,轉身撲在他的懷裡大聲哭起來:“我一定要讓他們償命!嗚嗚……一定不放過他們,嗚……”
秦成旭也緊緊抱着她,不斷安慰:“幼宜,不要哭,壞人一定會受到嚴懲!”
何幼宜又何嘗不知道,只要證據確鑿,方子俊肯定跑不了。
可是罪魁禍首蘇詩兒卻不見得能認罪。
那個狡猾狠毒的女人,肯定會全推給方子俊,自己卻逃之夭夭。
這樣想着,何幼宜就恨得直咬牙,暗暗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然而警方要出檢查報告和屍檢報告可不是一兩天的事,這期間什麼事都能發生……
方子俊醉得渾渾噩噩,自己怎麼被蘇詩兒接回去的都不知道。
等他再醒過來就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然而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想自己怎麼回來的,而是想到一下何幼宜。
他只記得自己昨天喝了很多紅酒,最後醉的昏頭轉向的,都不知道怎麼跟她分開的。
於是他一起牀就拿起手機來,給何幼宜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可惜何幼宜卻沒有接電話,他就又打過去一個。
第二個沒人接,就打第三個。
第三個沒接,就發短信。
【幼宜,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在忙啊?】
然而短信發送過去,依舊很久都沒有收到何幼宜的回信。
這下可讓方子俊心裡發慌起來,難不成是因爲他昨天表現太差,所以不理他了?
他乾脆又換了一個手機號給何幼宜打過去電話,這一次才終於接通了。
電話一接通,聽筒裡便傳來女子好像剛睡醒的聲音:“哪位?”
方子俊趕忙笑着說道:“何小姐,我是方子俊啊,抱歉,打攪你睡覺了。”
何幼宜反應了一會兒,才聲音軟糯地迴應他:“原來是子俊哥呀,有什麼事嗎?”
這甜糯的聲音,聽在方子俊的耳朵裡,心尖都要化了。
“對,是我,是我!”
他立刻興奮地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候幼宜你一聲。”
何幼宜在電話迴應道:“我很好呀,就是感覺有點頭疼……”
這一下可是把方子俊給緊張壞了,“那可怎麼辦?要不要我給你送點藥過去?”
何幼宜的嗓音依舊慵懶無力:“不用了,我再睡一覺就好了,子俊哥身體沒事吧?”
方子俊都要心花怒放,“我的身體當然好的不得了,你不用惦記我。”
聽他這麼說,何幼宜都想笑出聲來。
昨天這個賤男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真應該給他拍下來。
不過現在她還是笑着說道:“昨天也沒有來得及跟你‘道別’,你家那位蘇小姐就來把你接走了,我還以爲你回去以後肯定會不好過呢。”
方子俊立刻說道:“你說那隻母老虎呀?我早煩死她了!她哪有你溫柔可愛呀?”
聞言,何幼宜緊跟着問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好歹那是清顏的表姐呀。”
“什麼表姐?這個女人一直暗戀我,被這清顏追求我。”
方子俊竟然恬不知恥地說道:“我就是看在清顏的面子上,纔不跟她撕破臉。”
何幼宜聽了,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替蘇詩兒感到悲哀。
她在電話裡故意問道:“子俊哥,這是什麼意思?幹嘛跟我說這些話?”
就聽方子俊笑着迴應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喜歡上何小姐了,所以情不自禁想要跟我說一說心裡話,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唐突。”
何幼宜就立刻說道:“開什麼玩笑?我可清楚地記得,你已經結婚了。”
結婚的女人還是蘇詩兒,就不怕蘇詩兒聽見他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