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記住以後在戰場上千萬不能對敵人有仁慈之心,不然的話只會害死自己,你可記住了。”
毛文龍笑着說道,
對於昨天甘蠅放走那些人,他可是着實有些不滿的。
“遵命,大人。”
甘蠅說道。
“呂岩可在?”
“卑職在!”
呂岩連忙躬身說道。
“昨日一戰中,呂岩及其手下甘蠅、莫日根等人奮勇殺敵,射術無雙,殺死敵軍三十多人,故擢其爲把總。”
“謝大人!”
呂岩大聲說道,說完就坐了下去。
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升了一級,呂岩感到有些恍惚,這升官升得也太容易了一點。
“張盤可在?”
“卑職在!”
張盤連忙大聲說道。
“在昨日的一戰中,張盤及其手下奮勇殺敵,故本官特擢其爲千總!”
毛文龍一臉肅然地說道。
“謝大人!”
張盤連忙一臉喜意地說道。
“毛承祿可在?”
“卑職在!”
“……”
聽到這裡,呂岩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只是殺了幾個人就晉升爲千總,這升得是草率了點。
不過毛文龍是深諳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之人。
他將王化貞賦予自己的權力最大化地使用,大肆地封賞自己的手下。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的手下才對他忠心耿耿。
他被袁崇煥殺掉後,他的部將也是先後叛亂。
接下來的封賞幾乎是人人有份,當然是人人皆大歡喜。
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他們當然是心知肚明瞭。
但是做爲既得利益者,他們又怎麼回反對這件事呢,就連呂岩也不會提出異議。
但是當唸到李景先的時候,呂岩就感到客廳裡的氣氛就變了。
他們的官位雖然來的容易了點,但是好歹他們都上戰場拼殺過,這些官位都是拿命換來的。
這個李景先又立下了什麼功勞,竟然一下子就得了千總的職位。
李景先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敵意,但是重賞之下,他又如何能顧得上這些。
他知道能給他這些的只有毛文龍,除了毛文龍之外,不會有任何人這麼重視他,無論是朝廷還是女真人,。
於是毛文龍一宣佈了這個消息後,他立刻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然後開始了詛咒發誓:“多謝大人恩典,大人對小人的恩情,小人此生此世永不忘懷。以後大人讓小人往東,小人絕不往西。大人讓小人殺雞,小人絕不殺狗,如違此誓,讓小人天雷霹,不得好死。”
“李千總快快請起,你的功勞本官不會忘記。希望你接下來能夠幫助本官收復這附近的島嶼,只要你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你就算是報答了對本官的恩情。”
毛文龍大笑着說道。
“請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全力完成大人的吩咐,如違此誓,讓人小萬箭穿心而死!”
李景先激動得滿臉通袖。
毛文龍笑了笑,示意他坐回去。
“經過李千總的介紹,本官對於附近島嶼的敵情已經非常清楚了。附近這些島嶼並沒有什麼大股的敵人,人數最多的石城島也只有6多人而已。”
毛文龍輕撫自己的美髯須說道。
“故本官決定,把軍隊分成兩部分,約百人一隊,分頭出發收復附近的島嶼,下面本官公佈一下接下來的作戰部署。”
於是接下了他就公佈了接下來幾天的作戰計劃,而呂岩也被分到了陳忠這一隊,兩天後會出擊哈店島。
哈店島的敵情毛文龍很清楚的告訴了他們,只有島光任光先及手下兵丁十幾人。
整個島嶼上的敵人非常弱小,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
對於這麼弱小的敵人,無論是陳忠還是呂岩都是有十足的信心。
當然,事情順利的話,他們這一隊還要迅速地進攻石城島。
石城島就不得了了,這個島方圓九十里,居民上千口,另有島官何國用及手下兵丁鄉勇六十餘人。
不過對此陳忠和呂岩仍然是信心十足,因爲他們有一個強援,那就是神箭手甘蠅。
波濤洶涌的渤海灣上,三艘沒有懸掛任何旗號的沙船正乘風破浪前進着。
陳忠和呂岩、甘蠅等人站在船頭,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就在兩天前,他們平定了哈店島。
過程非常簡單,登岸後,那六個怯薛就騎着戰馬率先衝進了村子裡。
砍了幾顆腦袋後,敵人就投降了。
在哈店島休整一天後,他們再次出發,前往石城島。
相比之下,石城島就要難啃多了。
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對平定石城島充滿了信心,區別只在於他們這一戰會死傷多少人,。
一路上人們有說有笑,絲毫看不到大戰前緊張的樣子。
哈店島和石城島相距並不遠,因此沒過多久,他們就遠遠地發現了石城島。
但是讓他們驚訝的是,石城島的碼頭上除了停靠着一些漁船外,竟然還停靠着三艘大船那艘大船還掛着奴酋的族幟。
看到這裡,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難道女真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所以派來了援兵。
“那會不會是敵人的援兵?要不我們先派人上島探查一下,等查明瞭情況再登岸。”
一個家丁頭目說道。
如果真是敵人的援兵,別說他們這一百多人了,就算是全部來了都不夠敵人一口啃的。
“這怎麼可能是敵人的援兵呢?如果真是敵人的援兵也不可能只來三艘船啊,三艘船頂個屁用啊。”
尤景和反對道。
“沒錯,如果他們有援軍,就不應該只有三條大船,而是會有很多船。而且最佳的作戰方式應該是等我們登岸後再派船隻將小島包圍,這樣就是甕中捉鱉,我們想逃也逃不了了。”
王輔也說道,“至不濟也是攻長鹿島,這樣只會草驚蛇。”
道理越辯越明,越來越多的人認爲這不可能是女真的援兵。
只是他們心裡還有些鼓,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真的是女真人的援兵呢?那他們豈不是全部都要被敵人一口吞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陳忠,等待着他下最後的決定。
陳忠臉色凝重,他知道他的命令關係到所有的人身家性命。
一旦判斷錯誤,說不定所有的人都葬送到這裡。
就連呂岩也一樣,他只知道毛文龍收復了沿海諸島,卻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他不知道這是因爲自己這個小蝴蝶引發的變化還是歷史本來就是這樣。
眼看小島離他們越來越近了,陳忠知道自己必須儘快做下決斷了。
優柔寡斷決對是爲將者最大的缺點。
“命令船隊繼續前進,到時候我們隨機應變,如果不是援兵,那就儘快攻佔那艘大船,然後進攻石城島。如果是敵人援兵的話,我們立刻撤離。”
陳忠想了想說道。
衆人想想這應該是最妥當的辦法了,於是紛紛答應,然後進入船裡。
陳忠則叫出來一個機靈的家丁,命令他隨機應變,以儘量套出敵人的情況。
事實上他們猜的沒錯,石城島上的三艘夷船是後金的一個甲剌額真派來購牛的。
來到石城島後,那些女真人上島商談購牛事宜,。
但是那些水軍除了上數跟着上岸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在船上。
看到明軍的三艘沙船後,雖然這三艘沙船並沒有任何旗幟。
但是這仍然引起了他們的警惕,現在大明的海疆非常混亂。
西洋人、倭寇、海盜、以及亦商亦盜的海商都充斥着大明的沿海,這讓他們他們掉以輕心。
於是那些留守人員一方面派遣人員去彙報情況,另一方面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陳忠他們靠近後,三艘夷船船頭一共站着三十幾個人。
他們手持火銃和砍刀,緊張地盯着明船。
看到這裡,陳忠他們卻都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不像是陷阱。”
尤景和說道。
“沒錯,如果是陷阱的話他們不會這麼緊張的。”
王輔也點頭同意。
陳忠對衆人說道:“通知大夥一定要穩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動手。”
衆人連忙轟然應諾。
同時他派人告訴那個家丁,想辦法讓他們三艘船靠過去。
看到這三艘沙船靠近後,爲首一個穿着破舊皮甲、留着金錢鼠尾辯的人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大人,他們是漢人。”
一個家丁小聲說道。
陳忠微微點頭,雖然這些人背後留了一個金錢鼠尾辨,但是無論是對方的口音還是習慣,一看就是漢人。
“啓稟軍爺,我們是海商,碰到了風暴,不小心迷了路。希望能夠在這裡補充點食物和淡水。”
站在甲板上的家丁故作一臉恐懼地說道。
“你們是明朝的海商?”
一艘大船上的麻子臉大聲問道。
“這怎麼可能?我們是朝鮮的海商!絕對不是明朝的海商!”
那個家丁故作驚慌地大聲說道。
“我呸!朝鮮的海商?你們的口音明明是山東口音,還僞裝成朝鮮海商!你騙誰呢?”
聽說對方是海商後,夷船上的水手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現在的海商很多都是富得留油,只要你能夠將明朝的絲綢、茶葉、瓷器販賣到日本或者朝鮮,絕對能夠大賺一筆,好看的:。
再將日本和朝鮮的貨物販回明朝,賺的利潤十倍都不止。
看這三般沙船的體積,應該是載了不少貨物。
雖然這其中也有一些疑點,但是利益薰心的他們卻忽視了這些。
那個麻子臉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快老實交待,爲什麼要撒謊,是不是裡邊藏有我們的逃奴。”
“絕無此事,我們本本分分的商人,怎麼會窩藏着逃奴呢。”
那個家丁一臉慌張地說道。
但是他心裡早已破口大罵起來,女真人攻破城市後,將很多漢人都當做奴隸來對待。
很多人不堪女真人的折磨,紛紛逃往朝鮮和內地,有的甚至用一塊小舢板想順着洋流飄向山東,因此海商在海上碰到遼東難民不足爲奇。
而這些人也真是數典忘祖之輩,竟然心甘情願地爲虎作倀。
看到這裡,那些水手反而更加懷疑了,這個家丁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過驚慌,難道他們的船上真的藏有逃奴。
“大膽刁民,竟然敢私藏逃奴,還不快將船靠過來,讓我們登船檢查。不然等會我們開炮,小心讓你們船毀人亡。”
那個麻子臉怒喝一聲,然後大義凜然地大喝道。
其他人也是紛紛鼓譟,更是有膽敢不接受檢查,就立刻開炮的架勢。
那個家丁的演技也是奧斯卡級的,面對這些人的威脅,這個家丁苦苦哀求,就是不讓船停靠過去。
這讓那些被髮財夢衝昏了頭腦的人更加慾求不滿,直到一個兵丁開了一槍之後。
那個家丁嚇得癱軟在地,同時苦苦求饒,讓船艙裡的衆人差點笑破了肚皮。
看到事情發展的差不多後,陳忠才讓王輔一身便衣地走了出來。
王輔走上甲板,努力在臉上擠出了驚慌的神色。
他先給他們作了一個緝,然後一臉諂笑地說道:“各位軍爺千萬別開槍,我們這就接受檢查。小人在這裡爲各位軍爺備下了一份厚禮,希望各位軍爺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手下留情!”
那個麻子臉一臉狂笑道。
那些兵丁臉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看來今天要發一筆大財了。
王輔揮手示意水手將船靠過去。
幾艘船剛剛靠在一起,那些兵丁個個都迫不及待得跳了過來,就連一些炮手都不例外,生怕慢了別人一步,最後銀子少分了幾分。
他們剛剛跳過來,就一腳將王輔和那個家丁踢到了地上,然後罵罵咧咧地衝進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