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在被衆將騷擾的無可耐煩之下,也只能閉門謝客了,並安排門房對尋他來的將領說道,要想進期門軍,直接憑本事進來,有本事他燕南敞開大門歡迎,沒本事早早滾蛋!
而後燕南招鄭福、李典、扈成等將外加詩中荀攸前來商議此事。
鄭福擔任左羽林衛左將軍,李典擔任左羽林衛右將軍,扈成任揚武將軍,皆是燕南麾下大將。
而荀攸擔任侍中按理也是歸郎中令燕南負責,而荀攸雖然才入職數天,但劉德時常向衆人誇耀荀攸之才,雖然惹得一些自詡智謀之士的不快,但也讓荀攸之名迅速傳遍了朝廷重臣的耳朵。
所以燕南也將荀攸邀請過來,商議劉德囑託組建期門軍一事。
燕南朗聲對諸將道:“主公將招募期門軍一事託付給在下,在下唯恐辦事不利,有傷殿下恩德,所以將大家召集過來,一同商議此事!”
鄭福不過中人之資,能升得高位,便是因鄭福乃是東禹老臣,時刻勤勉,兢兢業業,方是如此,聽完燕南所說,眉頭輕皺,道:“期門雖說爲軍但不過五十人,而主公所言,招收諸將官吏子侄、烈士子嗣,還有世家子弟,這名額該如何分配,如若分配不當,必使得上下不滿啊!”
李典素有智,而且爲人沉穩,從軍數年,頗受衆將士敬重,向燕南一拱手道:“大將軍,末將以爲只招收北平官吏將士的子侄實爲不妥,畢竟燕州、北州官吏、世家衆多,實不可厚此非彼!尤其是北州新附,人心不定,更需要以此拉攏北州世家!”
燕南頷首道:“李將軍所言甚是,只是燕州、北州路程遙遠,這樣下來恐怕在短時間期門無法成軍啊!”
“大將軍勿要憂慮,將此據實上報,殿下必然不會責備!”李典勸慰道。
“那如何分配人數比例?”
燕南又問。
扈成笑着先開口道:“既然成軍,當然是善武者爲先,文士身體羸弱,恐怕執戟宿衛殿門都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啊!”
扈成言語調笑,明顯對於文士有所輕視。
本來沉默不言的荀攸微微蹙眉,荀攸雖然爲人沉悶,不願多言,但扈成如此輕視文人,荀攸就算不願開口也必須要說些什麼,畢竟這殿中只有荀攸一人爲文士。
荀攸起身向衆人一拜,言辭雖然溫和,但也露出絲絲鋒芒:“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潦倒,古來征戰以將士爲先,文士官吏則招收百姓,屯田耕作,安定後方,各有功勞,爲何將軍以此言語調笑?”
扈成被荀攸拿話一噎,頓時不知如何開口。
燕南在一旁斥道:“同殿爲臣,當同舟共濟,莫負殿下恩澤,如何因小事而爭吵,讓外人聽聞,豈不笑話吾等?”
扈成也知道自己一時興起,言語失頗,聽到燕南所說,只好起身向荀攸行禮道歉,荀攸見此亦是回禮,一時爭端頓時消弭。
燕南方知荀攸之膽色,隨即向荀攸問計道:“那依荀侍中看來,比例如何劃分?”
荀攸這時道:“那要看將軍有沒有魄力了…”
“侍中何處此言?”
“大將軍請聽在下一言,如果大將軍以穩妥起見,可將五十名額劃分成三等份,均分給三州,燕州乃殿下龍興之地,可以多分二人,其他兩州就算有怨,也不敢多言,而後每週在分成四等,將領子侄、官吏子侄、烈士子嗣、世家子弟,各爲一份,各方勢力均已涉及,接下來就是各憑本事了!”
“如果大將軍激進一些,除了均分三州外,其餘皆憑藉本事,各安其命,如是而已!”
“那文武如何分,各有一般不成?”扈成問道。
荀攸道:“既然侍奉主公,當應善文善武,文武皆應考校,則其優者而錄之!”
燕南頷首道:“理應如此,不過相比較武藝,在經史子集方面烈士子嗣要比那些官吏、世家子弟要差上許多,就採用荀侍中第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案吧!”
燕南隨後命道:“本將軍與扈將軍坐鎮北平,挑選薊州符合之人,李典足智多謀,前往北州挑選,而鄭福熟悉燕州,則去燕州篩選!”
李典三人齊聲喝道:“末將領命!”
等李典與荀攸離開,燕南拉住鄭福,暗中叮囑道:“燕州那多出的兩個名額可以放在東禹,主公已經有兩年未回東禹,如果有東禹的子弟在此,主公定然歡喜!”
鄭福當然知道燕南的用意,隨即連連點頭,自是不提。
......
隨後漢公府衙又傳來詔令,徵召【祖納】、【劉輿】、【張承】爲侍中,祖納乃祖逖之兄,劉輿乃劉琨之兄,張承乃張昭長子。
祖納善棋、劉輿爲宗親、張承爲張昭長子,劉德將這三人徵召爲侍中,均有其道理。
而此時的漢公府,馬玉博前來探望自家姐姐,馬玉萱問了問家中情況,二人便談論起了近段日子燕南在招募期門軍一事。
馬玉萱哄着酣睡的小劉昭,對馬玉博道:“我向夫君詢問過着期門軍,夫君沒有詳說,但意思我也差不多弄明白了...”
馬玉萱說着,將小劉昭遞給了在一旁的嬤嬤,繼續對馬玉博道:“夫君不希望諸將軍大臣的子弟成爲膏粱子弟,也不希望世家對當今漢國的政策有所敵視,還有對那些烈士子嗣有所照顧,當然,你也可以理解夫君在爲漢國培養人才...所以說,咱們馬家要挑選出一名人品端正,能力還頗爲不俗的子侄出來,入那期門軍!”
馬玉博經過幾年的戰場拼殺,雖然才二十歲,但已經不在是之前的紈絝子弟,已經頗爲成熟,有些爲難的對自家姐姐道:“可咱們本家沒有一名子弟可堪一用啊!”
馬玉萱厲聲道:“那就從分支裡選,我就不信咱們馬家已經頹廢到這種地步了!”
“就算能選出一二人,弟也怕過不了燕將軍那一關啊!”馬玉博有些爲難道。
“你在燕將軍麾下擔任部將近兩年,而且有我的身份在,向燕南求一名額也這麼難嗎?”
“如今全國上下均緊盯着這期門軍,恐怕燕將軍不肯徇私!”
馬玉博道。
“也罷!”
馬玉萱想了下道:“咱們馬家畢竟勢微,而且燕南定然是支持陳家...”
總有一天,我要讓那些小瞧我們馬家的人付出代價!
馬玉萱的眼光不由得望向自己的兒子。
隨後馬玉萱鎮定了一下,對馬玉博道:“如今你也被夫君封爲【關內侯】,年歲也不小了,是該定下一門親事了!你可有屬意的姑娘?”
馬玉博倒是頗爲鎮定,向馬玉萱一拱手道:“弟任憑姐姐安排!”
馬玉萱這時嘆道:“你真的是長大了,我還記得當初你要隨燕將軍出征,膽小不願,而如今也是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馬玉博兩眼泛紅,再向馬玉萱一拜:“多虧姐姐的悉心教導,方有小弟今日!”
馬玉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繼續說道:“你如今也算是年少有爲,夫君也曾誇你武勇,我本想替你向劉嘉求親,但沒料到劉嘉頗爲屬意那霍去病,所以姐姐也只好熄了這個念頭,準備從北平世家當中爲你挑選一位賢惠貌美的女子,你就等姐姐的好消息吧!”
馬玉博連忙答應了一聲。
......
“中!”
黃柄鬆開弓弦,一聲霹靂之下,箭矢正中靶心。
黃柄長舒一口氣,緩緩將鐵胎弓放下,這才發現自己父親就站在旁邊,微笑的看着自己。
黃柄連忙上前,拱手道:“孩兒參加父親,父親什麼時候到的,孩兒都不知道,您也不和孩兒說一聲。”
黃蓋頓時大笑,手掌使勁摸着黃柄的腦袋,“爲父來了一會兒了,見你正在練箭,便沒有打擾。”
黃蓋拉着自己兒子席地而坐,對黃柄道:“如今殿下準備組建一支期門軍,你可知道?”
黃柄道:“此事孩兒聽程延說了一嘴,聽程延說着期門軍要隨侍漢公殿下左右?”
“沒錯,這期門軍只招納十五歲左右的人,你今年十六,正合適,爲父便想讓你去爭一爭這期門軍一員!”
黃蓋頗爲自豪道:“吾兒武藝出衆,定然能夠拔得頭籌!入選這期門郎!”
黃柄稍微靠近一下自己的父親,說道:“孩兒聽程延的意思,程寺卿也要讓他去競選這期門郎,而且北平不少將領官宦子弟都要去!競爭如此激烈,孩兒不知會不會辜負父親的一番希望!”
“嗨呀!”
黃蓋起身,使勁拍了拍黃柄的肩膀,道:“如果說相比程武,你倒是稚嫩太多,不過程武已經二十歲,這次可沒他的機會了,程延那小子比你可差遠了!別緊張,發揮出你應有的實力,如果落選了,你小子就跟爲父去軍中當一個小卒吧!”
黃柄的臉迅速的垮了下來!
黃蓋不理會臉色難看的黃柄,大笑着離開了校場。
黃柄咬咬牙,又拿起鐵胎弓,拉弓射箭,箭矢又中靶心。
......
劉德既然將此事吩咐了下去,便不再理會,只要等結果就行了,做君主如果什麼都操勞,那可是要累死的,劉德可不願意勞累過度,所以一方面只要把握好大略即可,今日也早早的回了府中。
典韋與許褚雖然現在一個官任右羽林衛大將軍,一個擔任右羽林衛左將軍,但實際上二人輪流護衛在劉德左右。
等到府上,劉德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今日在身邊的許褚道:“許勇今年也十五歲了,給燕南傳令,調許勇進期門軍。”
許褚笑道:“好!那俺跟許勇說一聲!”
沒過一會兒得到消息的許勇匆匆地跑了過來,請見劉德,劉德將許勇招進了屋內,問道:“怎麼了?有何等要事,竟如此氣喘吁吁!”
劉德正在洗腳,等許勇進來的時候,已經洗完了,用布擦腳了,許勇見了,將洗腳盆端了出去,劉德叫道:“你給我過來,這洗腳盆用不着你端!”
聽到聲響的一名侍女趕緊過來,從許勇手裡接過了洗腳盆,許勇只能憨憨地在一旁咧着大嘴笑着。
劉德笑罵道:“傻笑個屁!過來!”
劉德將許勇喚了過來,問道:“到底怎麼了?”
許勇道:“殿下,俺不想進期門軍!”
劉德倒是一愣:“咋?不知道這期門軍是幹啥的?”
許勇連忙搖頭,“不是,叔父已經和俺說了這期門軍的職責,但期門軍上不了戰場,俺想去邊境,想上戰場!”
“你個憨貨!和你父親一樣!”
劉德罵了一句,隨後對許勇道:“這期門郎也是要上戰場的,我是要從中挑選有才能的人,如果你能有武勇,又能統領軍隊,當然可以上戰場!”
“那...那這樣的話,俺進這期門軍,但俺要自己進去,俺可不想讓別人說俺是走後門進的!”
“行吧,你這兔崽子,有多少人想走後門都走不成!趕緊滾的遠遠地,別讓我看見你!”
劉德一揮手,讓許勇趕緊的滾蛋。
許勇隨即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相比較幸運的許勇,北平其他將士、大臣、世家長者們也都囑咐子弟習練武藝,爭一爭這個期門軍中的一員。
劉德從來不虧欠戰死將士的封賞,不光是撫卹金,逢年便有一筆錢糧下發到烈士的家中,分給烈士是父母與妻子兒女,當然如果妻子改嫁,這筆錢糧便只轉交給烈士的父母。
當然等到烈士的子嗣到及冠之年,也就是二十歲,不管男女,也都會領一筆錢糧,這是劉德親自叮囑戶部與兵部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事情,如果誰從中貪墨、作梗,或者有親屬惡意佔據這筆錢糧,那就別怪劉德的刀不利了!
而砍了數人的腦袋之後,這些情況基本上算是杜絕了,也只能說基本上,畢竟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戶部、兵部還有五軍都督府也只能保證這筆錢糧到達烈士家屬的手中。
當然這其中也有烈士之弟行偷竊、傷人之事,北平官府因其烈士家屬的身份有些疑慮,不敢處理,畢竟劉德對這些烈士太好了,所以只能將奏疏上報給劉德,劉德回覆:秉公辦理!
烈士家屬可以優待,但卻不能因爲你是烈士子女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而經過此事,劉德將范仲淹調回北平,擔任這北平太守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