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洛都,皇宮禁地。
曹睢帶着一隊護衛來到宮門前,就要進去。兩名禁軍擋在曹睢的前面,面帶難色,拱手道:“司空大人,皇宮禁地,沒有陛下的手令不能入內!”
“放肆!我乃當朝司空!一品大員,陛下特許我不用稟告即可入宮,怎麼?你敢攔我?”曹睢一臉怒色,呵斥道。
“小的不敢,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司空大人見諒!”禁軍在一旁陪笑道,但腳步不曾移動半分。
“大膽!”
曹睢虎目一瞪,久居上位帶來的氣勢頗爲驚人,一巴掌拍在了禁軍的腦袋上,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他扇倒在地,不省人事。
另一名禁衛連忙蹲下將其抱在懷裡,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那名禁軍嘴角溢出一絲血來,再探一探鼻息,已然沒了生機。
“司空大人好大的威風!竟敢在宮門外殺人!”
灤王姬常佑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禁軍,眼中冒着怒火,曹睢在宮門外殺人,這是對皇權威嚴的踐踏,如不嚴懲,何以威服天下!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恐怕曹睢早就被姬常佑大卸十八塊了。
姬常佑除了對曹睢宮門外殺人的憤恨外,還有眼底暗藏的一絲忌憚,這曹睢果如陛下所說,武藝高強,力大無窮,一掌竟然將一名武藝頗爲不俗的禁衛打死,如果沒幾個高手的話,恐怕根本制不住曹睢。
“呦!這不是灤王殿下嗎?曹某拜見灤王殿下,呵呵!”
雖然嘴上說着拜見,身體卻絲毫未動,現在的曹睢早已是目空一切,根本不把面前的灤王放在眼裡。
“灤王殿下,不是我說你,你這新招募的禁軍也忒沒用了!我還沒用力,他就倒下了,我建議灤王殿下還是好好在挑選一下禁衛的人選,不然,怎麼保衛陛下的安全,您說是不?啊哈哈哈!”曹睢說完,頓時大笑起來。
姬常佑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拳頭緊握,手背上的青筋鼓起,顯然用了極大的控制力才把自己的憤怒隱藏住,他當然聽明白了曹睢的意思,他是在向自己示威,因爲自己將禁軍清理了大半,基本上都是曹睢在禁軍時的屬下;另一方面,他也是在表達光靠這些禁軍根本沒什麼用,皇帝陛下躲在皇宮內又能如何呢?
姬常佑長呼一口氣,面色平靜道:“曹大人,來此所謂何事?”
“哦哦,你不說我還忘了!”
曹睢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自己腦袋,“陛下如今已有半個月未能上朝了,我作爲臣子可是非常擔心啊!如今政事繁多,又幾件事吾等根本無法做決定,所以今日過來想面呈陛下,懇請陛下決斷!”
“陛下抱恙在身,政務方面全權由三公處理,不必在面呈陛下了,曹大人請回吧!”姬常佑一伸手,做了一個請離的手勢。
“既然這樣,曹某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還請灤王殿下轉告陛下,願陛下龍體早日恢復健康,這天下可離不開陛下啊!”曹睢拱拱手,頭也不回的離開宮門!
姬常佑看着離去的曹睢,面色凝重,曹睢的野心膨脹的太厲害了,他已經忍不住了,時不待我啊!
“灤王殿下,這位兄弟的屍首該怎麼辦啊?”抱着屍體的禁衛問道,他的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灤王蹲下身子,看了看已經沒了聲息的禁軍,嘆了口氣道:“好好安葬他吧!本王會加倍補償他的家人的。”
“是!”
禁軍低下了腦袋。
曹睢騎在馬上,對身旁的一名侍衛問道:“宮裡面還有咱們的人嗎?”
侍衛低頭回答道:“還有兩三人,剩下的都被清理乾淨了。姬常佑確實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就將皇宮打造的水泄不通。”
“哼!”
曹睢冷哼一聲,“姬常佑如果沒有點手段,咱們的皇帝陛下怎麼會在掌握大權之後,將他打發到灤州去,如今感到政局不穩,就又將他調回了京城。姬常佑對咱們的皇帝陛下真是忠心不二,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任勞任怨,毫無怨言啊!真是可惜,如果沒有灤王,我早就...”
曹睢說到一般半就不說了,而是扭頭對侍衛道:“想辦法聯繫到那幾個人,陛下如今貓在皇宮中不出來,我瞭解他,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肯定是在隱藏些什麼,想辦法查清楚!”
“明白!”侍衛拱手道。
曹睢繼續道:“還有,想辦法聯繫到我妹妹,讓她也給我去查,畢竟,我是在幫她的兒子奪取皇位,她不幫我又能幫誰呢?”
“是!”
“呵呵呵呵呵...”曹睢一陣冷笑。
灤王回到了大周皇帝歇息的偏殿,姬元武躺在榻上小憩,面色竟然比往日要紅潤不少,中常侍張忠在一旁伺候着。
聽到腳步聲,姬元武耳朵一動,知道是灤王姬常佑進來了,於是睜開眼睛,在張忠的攙扶下直起身來。
“那曹睢走了?”姬元武問道。
“回稟陛下,曹睢走了,但,他打死了一名禁軍。”姬常佑低下了頭顱,向姬元武說道。
姬元武聽到曹睢打死了一名禁軍,瘦如枯骨的手掌緊緊地抓住了榻上的被子,雖爲說話,但心中頗不平靜。
“我還沒死呢!曹睢眼裡還有我嗎!這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姬元武怒罵一聲,這才恍恍惚想起來,今天的曹睢,全是自己縱容培養出來的,他本來希望曹睢能夠平衡朝局,不能使李楨一人獨大。卻沒想到卻是如今是這樣的局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曹睢的野心昭然若揭,是要謀朝篡位。
“陛下,老奴有一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中常侍張忠在一旁問道。
姬元武道:“你這老狗,想問什麼就問吧!”
“那李楨之子李雲也是青年才俊,據說武藝高強,謀略過人,如今更是平定了靈州柳大叛亂,靈州到中州的距離可比燕州到中州的距離近太多了!爲何不將李雲召過來?”
“正因爲李云爲李楨之子,朕纔不能用他,如果李雲前來誅殺了曹睢,那麼這京城就是李楨掌控了,李楨畢竟擔任司馬多年,天下皆是門生故吏;而劉德不一樣,他在京城毫無根基,就算立下大功也不可能對京城產生太大影響,這天下還是皇家的,這樣你可明白?”
張忠連忙道:“還是陛下聖明,老奴懂了。”
“你這老狗!”
姬元武笑罵一聲,然後問向姬常佑:“劉德大概多久才能到京城?”
姬常佑想了想回道:“據臣估計,按現在的時間算,宋公公應該是已經到了東禹,劉德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再用兩個月的時間就該到了。”
姬元武緩緩地躺在了榻上,喃喃道:“兩個月的時間,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