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先若有所悟。
“你又不是不知,明中信下的是什麼宏願!培育各行各業的精英人才,通過這些人才支撐起這大明的一片天空!而人才何來,依他的稟性,只怕他所認爲的人才,盡皆是從百姓中來,而我此番的表現卻是維護宗族,莫視百姓,故而”李東陽說不下去了。
而李兆先也終於明白,這是兩種理念的衝突,自己根本就無力化解。也是長嘆一聲,無奈地望着父親。
“父親,這環採閣所表演的節目及樊凡所售貨物還屬於明中信爲別人所構想,那他如果是自己上陣的話,那又將是如何恐怖?您難道就不能放下身段向他求和嗎?”李兆先望着父親,急切道。
“父親並非放不下身段,在我想來,一萬個李林都比不上一個明中信,即使是讓我上門求他也未嘗不可,只要明中信能夠放下心中芥蒂。然而,明中信既然心懷芥蒂,就絕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更何況,李林又身在李家,在他想來李家的一切,李林也將享受到,這就是他不能忍受的。你覺得,明中信可能再與我李家合作,任由他爲李家賺取的財富,養活像李林這樣的害羣之馬嗎?依他的稟性,你覺得可能嗎?”
李兆先細細思量李東陽的話,還真是,那明中信雖說平時溫文爾雅,說話和氣,也沒什麼架子,但只要涉及到家人、原則,他絕無二話,隻身向前粉身碎骨都不怕。而此次,父親親自碰到了他的原則,而且是當面向他展示,將那禍害百姓的李林保下,證據確鑿,而且當打對面,自己父子還真真是無話可說。
一時間,李兆先神情頹然,“父親,那咱們要如何向劉伯父交待?”
“估計現在老劉頭已經知道明中信來京師了,也許,咱們與明中信之間的衝突只怕也已入耳。如非如此,那老劉頭怎會到現在都不與咱們接觸?只怕是老劉頭對我有意見了?”
“啊!”李兆先震驚無比,聽父親的話的意思,劉老這是要與父親翻臉的節奏啊!難道自己父親與那劉老的關係還不如明中信嗎?爲了明中信,劉老會與父親反目成仇嗎?
“徽伯啊,並非我們關係不如明中信,而是大義在明中信那兒啊!斷交倒不可能,但只怕老劉頭在今後一段時間內要與我劃清界限了!”知子莫若父,李東陽望了一眼李兆先,嘆道。
“這卻爲何?”話剛出口,李兆先已經明瞭父親的意思了。正如父親身後有李氏宗族一般,劉老身後也有劉氏一族啊!爲了劉氏一族,劉老只怕會與明中信先行合作,謀求利益,再尋機會說和明中信與父親吧!
“你明白了?”李東陽望着李兆先欣慰道。
“是啊!孩兒明白了,但孩兒不明白的是,那劉老就不擔心,明中信也防備於他,擔心他爲劉氏宗族謀求利益之後一腳踢開他嗎?”
“你還是嫩啊!我們爲李氏宗族與明中信有直接衝突,但劉氏宗族可沒有啊!明中信心中明白,在京師,他隻身一人,如果沒有一個得力之人幫襯,只怕他會寸步難行,本來李家是他最大最好的盟友,但卻被那李林破壞,現在劉家又自動成爲了最佳盟友,依他的聰明,他怎會自毀長城,只怕劉家的示好正如他所願啊!只是便宜了那老劉頭!”李東陽嘆息道,“而且,依明中信的智慧,他肯定在合作過程中,就會制定一些措施令得劉家離不開他,哪會讓劉家有機會踢開他。”
李兆先臉上閃過一絲忌憚,是啊,那明中信鬼點子如此之多,豈會讓劉家有機會背叛他?自己真真是瞎操心啊!
“好了,不說了,你要密切關注明中信,如果他有什麼風吹草動,或者需要幫助的地方,咱們必須出一把力!”
“不錯,單說人家明中信救治過您,這就是天大的恩情啊!人家不領情是一回事,但咱們可得將這份情深深記在心中啊!”
父子二人無奈地對視一眼,話雖如此說,但誰能無動於衷,人家不理自己,自己還上趕着幫助人家,這真真是賤啊!想到此,不由得痛恨起那李林來。這大好局面就是被那李林破壞得一乾二淨的,真真是可惡啊!
翌日,京師百姓看到了一個壯觀的場面,在那華祥綢緞莊門前,一大清早,排滿了長長的隊伍,等候那綢緞莊開門。
而旁邊卻停靠着一些豪華的馬車。
上前詢問,但那些隊伍中的夥計們根本就不接茬,而且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就是不告訴人。
這更是引得大家感興趣,紛紛駐足,等候華祥綢緞莊開門,看看究竟有何熱鬧?
華祥綢緞莊終於開門了,卻只見那些排着隊伍的夥計們一擁而上,擠在一起,嚷嚷着要先進店。
完了,只怕這是要出事啊!周圍百姓心中大叫。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綢緞莊中出來一個夥計,大聲叫道。
瞬間,爭先恐後的夥計們停下了動作,靜靜地望站綢緞莊的夥計。
“排好隊!一個個,一家家,慢慢來!”夥計牛逼地維持着秩序。
但令人們奇怪的是,那些前來購買東西的夥計們,居然聽話地排着隊,不再擁擠。
人們好奇地望着眼前這一幕。
卻見那位綢緞莊夥計,從店中取出一個大大的木板,立於綢緞莊門前,隨後取出一張紙,貼於木板上。
有那粗通文墨之人,念道,“今日綢緞莊售訂量身打造的極品香水及塑身內衣,每瓶極瓶香水一百兩銀子,每套塑身內衣一百兩銀子。數量有限,欲訂從。購買一瓶極品香水者或一套塑身內衣,本莊贈送環採閣今日中午演唱會表演票一張。”
瞬間,大家譁然,極品香水、塑身內衣,這是什麼鬼?還有,那價錢是怎麼回事?是金子嗎?怎會如此貴?
然而,那些排隊的夥計們卻是眼神一亮,顧不得排隊,返身跑向旁邊那些馬車。
夥計們掀簾進去,稍頃,紛紛跳下馬車,繼續迴轉綢緞莊前排隊。
突然,綢緞莊旁邊的馬車裡鑽出來幾個人。
嚯,旁邊的百姓震驚了,這幾位怎麼來了?
一位百姓問道,“老兄,怎麼了,這幾位很牛嗎?爲何你們如此驚訝?”
“兄弟啊!你不知道?這幾位可是在京城大名鼎鼎啊!你看,那位紅臉的叫王藜,乃是京師最大的酒樓望雲閣的掌櫃的,那位白臉的叫黃燦,乃是京師最大的錢莊的掌櫃的,那位黃臉的叫李匡衡,乃是京師最大的曲當行的掌櫃的,這幾位平時可是深居簡出,不經常露面啊!今日這是怎麼了,居然來到這華祥綢緞莊,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那幾位呢?”
“那幾位也是在京師有名有姓的大商賈手下的頭號掌櫃的!”
咦!百姓們瞪大了雙眼望着這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卻見那幾位大掌櫃緩步來到綢緞莊門前,和和氣氣地衝那位夥計道,“這位夥計,我們前來求見樊掌櫃的,還請通報一聲。”
那位夥計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好,還請各位掌櫃的稍候。”
說完,轉身衝進了綢緞莊。
“喲,幾位大掌櫃今日怎會有閒來到小莊,真是令小莊蓬蓽生輝啊!”人未到,聲先到。
卻見那樊凡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
“樊兄,這極品香水與塑身內衣是什麼意思?這演唱會票是什麼意思?”大掌櫃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是啊!昨日不是說今日沒歌舞表演嗎?今日爲何又要贈票,還是午時就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環採閣在玩我們?”
“不急,不急,還請諸位進店一敘。”樊凡笑着伸手延請。
幾位大掌櫃的對視一眼,步入綢緞莊。
門外,百姓們議論紛紛,今日這是怎麼了?這些大掌櫃的來此究竟要幹什麼?而這綢緞莊前排隊的夥計們顯然就是這些大掌櫃的手下,他們又來買什麼?難道是買布匹嗎?那極品香水又是怎麼回事?對了,環採閣的表演又是怎麼回事?
百姓中自有那包打聽的,此時得意洋洋道,“諸位,想知道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當然,你知道?”
“要不然我爲何問你們?”包打聽一翻白眼道。
“好,好,別理他,給咱們說說!”旁邊有人打圓場道。
“來,板凳侍候!”
“來了!”
“茶水侍候!”
“去,別蹬鼻子上臉啊!”有人不耐煩了。
“那你們就自己打聽去。”說着,包打聽滿臉怒意地起身就要走。
“哎,別聽他的!喝茶,給咱們嘮嘮!”有人一把拉住包打聽。
“嗯,這位還象話!”包打聽讚許地望望這位,坐下來,品口茶,開始白活。
“話說,大家都知道,那環採閣於昨日舉行了豔冠羣芳歌舞表演會,對吧?”包打聽道。
“不錯,是啊!昨日環採閣是重新開張了!”
“就是,那環採閣開張了,不搞花魁大賽,卻搞什麼表演會!真真是搞不清楚要鬧哪樣?”
“是啊,人家只邀請了一些大掌櫃的,咱們老百姓可沒那福份前去觀賞。”
“這位仁兄,這你就錯了!”包打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