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你了,用力翻進來!”
被李銘博拽了進去,翻身坐到地板上,白止戰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對李銘博的救命之恩更是感激不盡。
李銘博反到是不以爲然,拍了拍白止戰的肩膀之後,就爬了起來。
開始,如果不是李銘博反應迅速,白止戰已經被爆炸衝擊波拋出了瞭望臺。
從幾十米高的瞭望臺摔下去,哪怕沒有落到甲板上,而是落到海面上,同樣會摔得粉身碎骨。
何況,戰鬥還沒有結束,戰艦不會停下來打撈落水官兵。
前後也就幾秒鐘的事情,感覺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深吸了幾口氣,等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之後,白止戰才爬起來。
看清楚外面的情形,白止戰頓時呆立當場。
在瞭望臺的外壁上,密密麻麻的插着幾十塊大小不一的彈片,整個瞭望臺就像一個鋼鐵榴蓮。
雖然包裹瞭望臺的裝甲有五十毫米厚,能夠扛住小口徑機關炮的炮彈,但是依然有幾塊尺寸較大的彈片穿透了裝甲。很幸運,因爲彈片的外形並不規整,被卡在了裝甲上,沒有射入瞭望臺。
其實,在飛出瞭望臺的時候,白止戰就感到有東西從身邊飛過去,只不過沒有想到是炮彈的彈片。
運氣確實夠好,要是偏一點,哪怕只是幾分米,也會被彈片打中。
只是,下方航海艦橋裡面的官兵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炮彈準確無誤的打中了航海艦橋,命中點在艦橋的右側,很可能是側上方,打穿了裝甲之後,在艦橋裡面爆炸。
從瞭望臺俯瞰,就像是被一頭巨大無朋的怪獸咬了一口!
爆炸摧毀了大半個航海艦橋,所幸沒引發大火,有幾處地方着火,不過火勢並不大,第一批損管人員已經趕到。
“你們留在這,向司令艦橋彙報。”
“白老弟!”
在李銘博開口之前,白止戰已經順着直梯滑了下去。
雖然白止戰隸屬於分艦隊司令部,不在“北河”號的編制內,但是現在得救人,跟編制沒有關係。
下來之後,白止戰發現,被摧毀的不止是航海艦橋,還有在航海艦橋後面,高了半層的電訊中心。
幾名損管人員在用液壓剪拆開已經變形的艙門,其實是剪斷艙門上的鉸鏈。
白止戰沒多問,馬上跑過去幫忙。
很快,衆人合力剪開了最後一根鉸鏈,負責指揮的隊長支開了其他人,這才抽走頂住艙門的擋板。
失去支撐,艙門“砰”的一聲倒在甲板上。
“拿着,戴上面具!”隊長一把抓住白止戰,把一具防毒面具與一支手電筒遞給他。“先搶救傷員,如果能做到就直接送往醫療艙。要是一個人不行,就大聲喊叫或者用手電筒發出信號,明白嗎?”
“明白!”白止戰用力點了點頭。
損管搶救是任何一名海軍官兵都得掌握的能力,而且在成爲航海蔘謀助手之前,白止戰就負責司令艦橋的損管。
戴上防毒面具,又試了下手電筒,白止戰跟着損管隊伍進了電訊中心。
這是一個面積不太大的艙室,就在司令艦橋的下面,準確的說是在航海艦橋與司令艦橋之間。
在這個不大的艙室裡面,密密麻麻的擺放着十幾部電臺。
任何時候,這裡都有十幾名電訊官兵。交戰的時候,因爲收發的電報更多,所以人員至少會增加一倍。
電力供應已經中斷,艙室裡的煙塵卻沒有消散。
前方,有人在用扳手之類的東西敲打金屬物件,發出瞭如同鬼敲門一般的聲響。
一束光芒射了過來,來回晃動了幾下。
白止戰立即加快腳步朝光束的方向走過去。
是一名損管人員在用手電筒,他找到了一名被倒下的櫃子壓住的傷員,要幫忙把櫃子擡起來。
所幸,櫃子並不重。
在白止戰把櫃子擡起來之後,那名損管人員把傷員拖了出去。
隨後,兩人帶着傷員離開了電訊中心。
“有幾處骨折,還斷了幾根肋骨。你趕緊送他去醫療室,讓軍醫處理傷口,用繃帶固定胸腔,不然會刺穿肺膜。”
說完,那名損管人員又進了電訊中心。
五分鐘後,白止戰帶着傷員來到醫療中心,準確說是挨着醫療中心的餐廳。
現在,這裡是臨時醫院。
損管人員已經送來了十幾名傷員,全是重傷員,幾乎都是航海艦橋的官兵,白止戰認識其中幾個。
幾名軍醫都在忙碌。
很多傷員都沒得到處理,艙室裡瀰漫着鮮血與消毒水的氣味,充斥着傷員的呻吟聲,偶爾還有傷員在大聲慘叫。
在白止戰把傷員放到一張空着的餐桌上的時候,一名護士模樣的醫護人員跑了過來。
不要誤會,戰艦上沒有女性,就算是護士,也是男護士。
“他傷在哪裡?”
“左腿粉碎性骨折,左肋受到過撞擊,肯定有肋骨被撞斷了……”
“那邊有繃帶,先把胸腔固定住。腿部的傷口暫時不用處理,你去找一塊夾板,忙過了再說。”
白止戰還想說什麼,護士已經轉身走開了。
顯然,在護士看來,骨折算不上重傷,也就不需要立即救治。
跟那些缺胳膊少腿,甚至生命垂危的傷員相比,只是幾處骨折確實算不上重傷,至少沒生命危險。
白止戰沒耽擱,去找來了繃帶與夾板。
包紮與處理傷口是急救技能,而急救措施是損管的必備能力,其實任何一名海軍官兵都懂點急救知識。
在白止戰給傷員的左腿打夾板的時候,那名電訊兵醒了過來。
其實,是被痛醒的。
沒打麻藥,肯定痛死人。
在白止戰打繃帶的時候,電訊兵死死咬着牙關,呻吟聲一直在喉嚨裡打轉,始終沒有衝出口。
白止戰很慌亂,他只想快點扎好繃帶,減輕傷員的痛苦,卻失誤了好幾次,反到耽擱了更多時間。
等白止戰打好繃帶,他已經再次昏死過去。
一條漢子!
帝國軍人,流血不流淚!
兄弟,堅持住,會好起來的!
就在白止戰準備離開的時候,幾名損管人員衝進了餐廳。
“讓開,全都讓開。軍醫官,軍醫官在哪?”
後面,兩名損管人員把一名渾身都是血的傷員擡了進來。
從旁邊經過的時候,白止戰清楚看到,那名傷員佩戴着上校肩章。
上校!?
在這艘戰艦上,就兩名上校,一個是分艦隊的作戰參謀,而另外一個就是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