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島太大,李雲翔開車帶着白止戰在機場,以及機場附近的地方轉了一圈,把大致情況告訴了他。
機場離海岸並不遠,十來千米的樣子,修了一條還在鋪設路面的公路。
在機場的南面,也就是靠海那邊,有一座軍營,還有幾處高射炮陣地,鄰近機場的地方是彈藥庫與燃油庫。
建設工作還在緊張進行,只是不用等到所有的基礎設施建好。
比如可以用鐵桶來裝載燃油,把彈藥分散堆放在挖好的深坑裡面,也可以用板材搭載臨時安頓官兵的營房。
用李雲翔的話來說,沒有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再打仗的道理。
至於有可能遭到的襲擊,確實有巨大威脅,不過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在濟島的東面,部署了三座雷達,隨時都一座處於運行狀態。如果敵機從東面飛來,能夠提供大概三十分鐘的預警時間,足夠讓機場的戰鬥機緊急升空,並且在敵機到達之前爬升到足夠的高度。
南面的旭海上,有幾艘配備雷達的巡洋艦,肯定有一艘的雷達在運行。
這樣,即便敵機從南面迂迴,也能夠及時發現。
敵機如果是從北面繞道,會被冰風暴半島上的雷達發現,並且遭到部署在那邊的戰鬥機攔截。
狹夷海軍航空兵與陸軍航空兵組織發起過幾次轟炸行動,不過全都是無果而終。
真的要說威脅,其實是夜間轟炸。
主要是帝國陸軍沒有夜間戰鬥機,海軍就更別說了。
所幸,敵機在夜間出動的話,全都從東面飛來,總會被部署在東面的雷達發現。有了三十分鐘的預警時間,能夠機場裡的工人能全部疏散,關閉所有的照明設備,還能夠讓高射炮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此外,在機場西北還弄了一座“假機場”。
簡單的說,就是按照機場的規模,佈置了一些大功率燈泡之類的照明設備,讓敵機的飛行員認爲那邊纔是機場。
在過去遭到的幾次夜間轟炸當中,敵機把炸彈幾乎全都投向了假機場。
因爲假機場的價值太大,所以每次遭到轟炸後,李雲翔都會組織人員,帶着工程設備去填平炸出來的彈坑。
反正,就是不讓敵人知道炸錯了目標。
在向白止戰介紹這些事情的時候,李雲翔那是眉飛色舞,萬分的得意。
只是,白止戰聽得出來,這邊的生活環境十分惡劣,戰鬥也很是艱苦,根本沒辦法跟航母比。
當然,一直打勝仗,哪怕是吃苦受罪,官兵也心甘情願。
對李雲翔來說,只要爲理想奮鬥,再苦也值得。
趁着這個機會,白止戰把訂婚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自己來這裡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你是說,在你對彭懷勝與司徒旌德提出的樂觀論調提出質疑後,聖上與首輔站在了你這邊?”
“我當時只是隨便說說,畢竟劉長勳總司令不善於高談闊論,而我怎麼說是海軍司令部的人。”
“只能說,你小子還是嫩了一點。”
“是嗎?”
李雲翔苦笑着嘆了口氣,還搖了搖頭,才說道:“劉長勳不善於高談闊論?說實話,那只是沒有必要。就我聽說的,他剛進海軍學院那陣,就在一場辯論比賽中,把高了三個年紀的劉長河說得無言以對。”
“這……”
“就是那件事,讓他吃幾十年的苦頭。劉長河可是嫡傳,他不過是旁系的後生。他當衆把劉長河踩了下去,讓劉家顏面無存。要不然,以他的才幹,在畢業之後不會被丟到天涯海角去。”
聽李雲翔這麼一說,白止戰頓時明白過來。
劉長勳不是不善於言辭,是不想鋒芒畢露,或者說在不存在厲害關係時候,表現得比較低調。
“只不過,你也別往心裡去。在這件事上,別說劉長勳,連海軍都是打醬油的。不得不承認,聖上與首輔沒看錯人。”
“啥?”
李雲翔笑了笑,說道:“聽你開始說,前天晚上的事情,其實早訂下來了,而且彭懷勝與司徒旌德明顯是早有準備。聖上與首輔不可能不知道,在冰風暴半島的大捷之後,陸軍上下都比較浮躁,又以禁衛軍爲最。速勝言論已經是路人皆知,似乎只要禁衛軍上岸,狹皇就會親自來投降一樣。”
“這怎麼可能!”
“就是啊,哪裡有這麼容易。我們都明白,聖上與首輔同樣知道,難道說彭懷勝與司徒旌德就不知道?”
“這……”
“想當初,他們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北,都在前線苦戰了數年。更何況,彭懷勝就是在首輔離開冰風暴半島之後接任的前線指揮官。真要說,他倆比我們更加了解地面戰爭的殘酷性。”
白止戰點點頭,不過沒接話。
要說,彭懷勝也就是因爲此事跟首輔扯上關係,纔在馬鍾毅元帥之後,坐上了陸軍總司令的位置。
“很明顯,聖上與首輔肯定知道他倆主張出兵攻打狹夷本土。至於劉長勳,哪怕沒參與此事,也並非無辜。他肯定猜到了個大概,才順帶推了一把。接下來,也就輪到你來登臺表演了。”
“李老哥……”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李雲翔顯得很得意,只不過沒有嘲笑白止戰。“只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現在是駙馬爺,當今聖上是你大舅哥,還有首輔在後面撐腰,完全不需要瞻前顧後。要我說,有了皇親的身份,別說是劉家,哪怕是陸軍的那些大門閥,也沒哪個敢動你。”
“這麼說,我明天回去,冰風暴半島那邊……”
“你還是要去,哪怕只是走過場。”
聽李雲翔這麼一說,白止戰立即鎖緊眉頭。
經過李雲翔的提醒,白止戰已經明白過來。
別看當今聖上在禁衛軍服役數年,還是皇子的時候,在司徒旌德手下做事,跟廉旭升在同一條戰壕裡拼殺。
可是現在,聖上已經是聖上,早不是當年的皇子了。
皇子可以只顧自己,聖上卻不能!
彭懷勝與司徒旌德主張攻打狹夷本土,其實有私心。
前者,或許是爲了復仇,畢竟在上次大戰當中,彭懷勝在薛遠征之後出任冰風暴半島前線司令官,接連吃了不少的苦頭。
後者,或許是想擴大禁衛軍的影響力。
總而言之,他倆考慮問題的時候,肯定聖上與首輔存在偏差。
結果,白止戰跳了出來,然後就被推到前面成了代言人。
想到這些,白止戰不禁嘆了口氣。
就算智商夠高,要說到玩弄權謀,他是拍馬都追不上那些常居中樞的大佬。
“我這邊,沒啥好看的。幾個月之後再來,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樣。要沒事,你明天就去釜州。”
“行,明天一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