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二年四月十七日,薛仁貴將軍令全軍包圍西州古城,齊聲叫喊。
“降者不殺,百姓無罪!”
“擒三王者賞賜千金!”
喊聲彙集,擴散開來。
城牆上,守城的士兵面色一變,騷動起來。
將軍們趕忙厲喝:“都不要被騙了,誰敢反叛,我扒了他的皮!”
王府內。
三王聚在一起,商議最後的退路。
“必須做出決斷了!”龍源雖然粗魯,可也能察覺到龍鑫和龍過的其他心思,他把二人聚集在一起,說道,“我們還能集中五千精銳,足以讓我們突圍而出!”
“那突圍之後去哪裡?”龍鑫問。
龍源攤開地圖,指着西邊:“可以去戎狄那裡!”
“戎狄?”龍過搖頭,“那戎狄首領捱了定關的埋伏,可能會把我們當成敵人!”
“哼!”龍源冷哼一聲,冷視龍過,“戎狄首領再傻也知道我們被圍困在西州,是那小皇帝的敵人,那小皇帝也是他的敵人,我們是一夥的!”
龍過面色不悅,可也無話可說。
龍鑫說道:“去戎狄那裡做什麼?”
“做個快活王爺!”龍源說,“這輩子別想着大富大貴了,自己逍遙快活得了!”
“如果是二哥龍輝,他就算被流放到漠北,也會想辦法打回來。”龍過挑釁地看着龍源。
“你什麼意思?!”龍源盯着龍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別吵,二哥已經戰死了,他絕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龍鑫趕忙拉住了龍源,問道,“除了去戎狄,還能去哪裡?”
“去南面,投靠中州南楚江淮三國!”龍源怒道,“現在就做出決定,去哪裡!?”
龍鑫沉默了片刻,說:“無論我們去哪裡,都要成爲本國的罪人了。”
“這都是虛名,何必受這些束縛。”龍源嗤笑。
三人商討爭辯了一天,沒有定計。
是夜。
王府外。
守門的兩名禁衛看到兩道人影在街道上閃過。
“誰?!”禁衛手持長戟向那裡走去。
然而,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人,街道空曠寂靜。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不安陡升。
大偉二年四月十八日。
龍源花了一天時間終於說服了龍鑫和龍過拒絕投降,想辦法逃走!
畢竟投降只有死路一條,至於家人能活幾個,全看龍川意思。
爲了自己能活命,三人決定集中兵力突圍,投奔戎狄。
至於家眷,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當天,西州古城裡騎兵飛奔,全部在王府外駐紮,準備明日凌晨就出發。
這點動靜自然被其他守城的士兵將軍看在眼裡,他們的眼神頓時變了,聲討之聲四起。
“王爺們一逃,把咱們留下替死......”
“自從盛王死了後,我們連戰連敗,三王根本沒有領軍能力!”
“不如反了?還能拿三王的頭換得千金!”
“城外大軍也喊了,降者無罪!”
“......”
夜幕時分,守城的步兵將軍忽然領着人來到了王府外精銳騎兵的營地。
“何事?!”早有準備的騎兵將軍嚴陣以待。
“沒什麼!”步兵將軍大笑,“就是想問問,你們這集結起來是要去哪裡?!”
“這是軍令機密,無可奉告!”騎兵將軍冷喝。
“呵呵,”步兵將軍冷笑,“那我就直說了,你們是不是要逃!”
“口出狂言!”騎兵將軍怒斥,“這可是王府!”
“對,王府!”步兵將軍喝道,“這是我盛王殿下的王府,可現在王府裡住着的是誰?是鼎王定王度王!這三王,能閉上盛王殿下一點嗎?!”
“四王一同舉義,氣同連枝,形若一體!”騎兵將軍反駁。
“狗屁,我看你是那破鼎王的麾下吧?”步兵將軍大手一揮,“盛王殿下的死,與鼎王脫不了干係,我看他就是故意讓盛王殿下死,好自己奪權!今夜,我就要爲盛王殿下報仇!”
刷!
步兵們舉起長戟,直逼騎兵大營。
騎兵將軍心頭一沉。
他預料到可能會有兵變發生,可沒想到如此嚴重。
有步兵將軍統領,城中近萬步兵都會跟隨!
“給我殺,擒了三王!!”步兵將軍毫不猶豫地厲喝。
一聲令下,步兵們大喝着衝殺向騎兵大營。
“殺!”騎兵將軍只好下令反擊。
雙方近距離拼殺在一起,一時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三王在府內聽得外面動靜,大驚失色,當即三人一起騎上馬,帶着親信,抄後門而出,直奔城門而去。
他們這一走,苦苦支撐的騎兵將軍頓時懵了。
他也成了被拋棄的人!
不過這位騎兵將軍蒙受龍源大恩,心涼之餘咬緊牙關,與步兵們血戰,直至戰死!
夜裡的戰鬥持續了黎明時分。
最終,步兵將軍在王府中衛兵的帶領下在南門抓到了被堵住的三王!
大偉二年四月十九日,太陽從東方升起時,西州古城城門緩緩打開,步兵將軍壓着狼狽不堪的三王走向了朝廷大軍的營地。
至此,四王之亂徹底結束!
同一天,西州古城百里外,定關以西。
戎狄首領騎着大馬,在高處遙望西州古城的方向。
他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看起來頗爲可怖。
在那日定關戰敗後,他接連收到北涼內部的消息,最後確認四王並沒有坑害自己,是龍川下了套。
所以近些日子他來這裡,隨時準備接應突圍而出的三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可惜,他失望了。
“首領,今日還是沒有消息。”軍師瘦子走來說,“我看那三王要被圍困致死了。”
戎狄首領眯着眼,沒有任何表情。
朝陽的光灑在他臉上,略微刺眼。
“三個廢物。”戎狄冷冷地說。
“那怎麼辦?”
“三個廢物,沒有便沒有了,他們來也就給我們提供點聲勢,其他的屁用沒有!”戎狄首領舔了下嘴脣,望着東方,“我感興趣的是北涼新君,我本以爲,這天下能與我爭雄的只有提木,可提木死在了那個人手裡!”
“北涼新君,龍川,原本懦弱昏庸,但從去年匈奴圍城時忽然崛起,用中原的俗語說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軍士幽幽地說,“我聽說他現在正整頓國內,發展貿易,我看,要趁早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