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克在指揮着自己的士兵們呼喝叫喊,突然發現南軍營地內的燈火一個接一個的熄滅了,穆克連忙約束士兵,向後退了一箭之地,靜觀待變。
雖然南軍營地內沒有了燈火,但是藉着月光,穆克可以看到不少旗幟在盤旋移動,他倒吸了一口氣,大汗只讓他施行擾兵之計,而現在看起來對方要全軍迎戰了,這可遠遠超出了預料之外。
“來人,馬上回去稟報大汗,南國人要迎戰了,快去!!”穆克轉身下達了命令。
札木合得到稟報之後,興奮得從地上一躍而起,饒是札木合身爲一族之長,在軍資極度匱乏的情況下,也只能在地上鋪一層皮衣,然後合衣睡在上面。不過此刻,他的憋悶已經爲興奮所取代了,他們瘋了?居然敢與我草原勇士打夜戰?!札木合心中轉出了一句文縐縐的話: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當他手下的將校都來到帥帳時,札木合的情緒穩定了不少,這是個好機會,不可錯過,但是更要防備對方在搗鬼!
“察哈爾。”
“在,大汗。”
“給你三支百人隊,在我營地四周查探,謹防南國人偷營!”
“遵命,大汗。”
“其他的人都隨我來!”札木合象一陣風一樣衝到帳外,翻身上馬,衆將校緊隨其後,將近五百餘騎一窩蜂似的向南營衝去,這是札木合所有的力量了。
札木合遠遠就看到了南營內舞動的旗幟,不時還響起幾聲的哨鳴,難道他們真的想出戰?天助我也!
“穆克,做得好!”札木合大喝了一聲,他不知道穆克用什麼辦法激起了南營的怒火,但他看到了效果,非常好的效果!
“謝。。。謝大汗誇獎。”穆克被誇得一頭霧水。
飛鷹部落的近衛輕騎都在靜靜等待着南軍出營,除了戰馬不時發出興奮的響鼻聲之外,隊列顯得非常安靜。札木合充滿信心的看着前方,他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擊潰對方的騎兵,那麼對方的步兵就成了菜板上的肉,絕逃不出被蠶食的結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許多的一點組合在一起就變成很久了,札木合皺起了眉頭,剛想說話,猛然發現對方的營門正在緩緩開啓。
“來了!”札木合深深的吸了口氣,摘下肩頭的鐵臂弓,近衛輕騎們也摘下了自己的弓,動作整齊劃一、殺意蒸騰,看起來他們的訓練要比杜兵的騎兵隊強了不少。
時間還在一點一點的流失,札木合想像中的南軍蜂擁而出的場面卻始終沒有出現,不要說飛鷹部落的將士們,連一向冷靜的札木合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緩緩驅動着戰馬,向前壓去。
誰知他們的隊列剛剛移動,一個讓札木合目瞪口呆的情景出現了,南營的營門居然在緩緩合攏,這。。。這。。。這是在搞什麼鬼??
“穆克,你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他們爲什麼要出來迎戰的?”札木合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大汗,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按照您的命令一直在擾營,他們突然就熄滅了燈火,我感覺情況不對,馬上就派人回去向您稟報了。”穆克有些膽怯的回道。
“不好!大營!”札木合一個旋身,向後望去,他的營塞還是靜悄悄的,不對啊。。。按理說南營這麼做,目地應該是襲擊自己的營地啊?怎麼還是沒有動靜?
“脫脫兒,你帶着一支百人隊回去。”札木合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又派走一支百人隊,他手下的人已經不足五百了,但他有信心憑着五百人和對方周旋而不吃虧,等到自己的援兵來了,那就是反敗爲勝的時候!
“遵命,大汗。”脫脫兒一揮手,分出了一支百人隊,回援大營去了。
南營還是靜悄悄的,札木合有些煩躁起來,握着鐵臂弓的手心冒出了汗珠,如果他聽到了錢不離的演講,說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子。
“弟兄們,巡夜辛苦不辛苦啊?”錢不離如此開場。
“不辛苦!”異口同聲的回答。
“嗯。。。不說實話!我看你們還是蠻辛苦的嘛!”錢不離抽出腰間的‘香扇’,扇動了幾下:“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把那些妄想吃掉我們的白癡都叫起來,陪大家玩個小遊戲怎麼樣?”
巡夜的士兵們發出了大笑聲,其中有個膽子大的叫道:“大人,難道您還能指揮敵人、讓他們聽您的話?”
“一個真正的將軍,不但要善於自己的部隊,還要學會怎麼樣指揮敵人。”錢不離笑意盈然:“等你們當上了將軍,你們會明白的。咦?王瑞,你在做什麼?”
王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了一支炭筆,正埋頭在一個小本子上記着什麼,聽到錢不離發問,他連忙把手轉到背後,乾笑道:“大。。。大人,沒做什麼。”
錢不離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瑞:“小子,你聽好了,記在本上的東西都是死的,能記在心裡的纔是活的!”
王瑞恭敬的低下頭:“多謝大人教誨。”
如果札木合能聽到這些對話,早就帶着人馬回去休息了,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生性多疑,再加上他非常期待南軍能出營和他們打一場夜戰,所有的這些塑造出了一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札木合。
當南營的營門再一次開啓時,札木合終於忍耐不住了:“粘罕,你帶一支百人隊衝擊一下,記住,不要衝太近了,我要你把他們給引出來。”
“知道了,大哥。”粘罕一催戰馬,帶着一支百人隊飛馳而出,連札木合都忍耐不住了,粘罕可想而知是什麼心態,他的戰馬直奔着南營的營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