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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城頭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怒喝:“給我拿下!”
這個‘拿下’是用箭矢來拿的,只聽一陣陣弓弦聲響起,那些正對着城下射箭的老兵被排箭射了個正着,有的只了一兩箭,有的卻了十餘箭,當場就栽倒了一半,剩下的也需要互相攙扶着才能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
在憤怒的、或疑惑的目光交織,沈子愷帶着幾十個親衛走出了城樓,這些親衛手的長弓已經又拉成了滿月形,箭矢的利芒正指向倔強的站在原地的老兵們。
“是誰讓你們放箭的?”沈子愷冷冷的問道。
倖存的七、八個老兵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笑意,這種笑容很奇怪,笑得雖然真誠,但裡面卻包含着放開、解脫的味道,其一個滿臉都是皺紋的老兵突然喝道:“旗在我在!”
“旗亡我亡!”其餘的老兵一起高喝。
“上路吧,弟兄們!我們別留在這裡耽誤人家棄主投榮、當大官大財了,嘎嘎……”那老兵的大笑聲如夜梟一般難聽,可不知爲什麼,通州軍的士兵有不少人聽得幾乎差點哭出來。
“老哥,我先走一步了。”一個受了傷靠在城垛上的老兵隨手扔掉了長弓,身體向外一挺,直接從城牆上翻了出去。
“上將軍!俺這不成材的蠢牛又來侍侯您來啦!”又一個老兵翻身跳下城牆。
“老子這輩子早就活夠本了!”
老兵們一個接着一個跳下了城牆,他們從容赴死前說的話說得很簡單,根本就談不上什麼豪言壯語,如果換一個場合、換一個地點,說出這番話很可能會惹得衆人鬨堂大笑,可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人能笑的出來,就連那些心懷異心的老兵也悄悄的垂下了自己的頭。
“你……你們!!!”沈子愷又氣又急,他本想嚴辭說上幾句,然後命令親衛把這些老兵全都殺死。這樣能穩定軍心。最起碼在天威軍進城之前,不會出現騷亂,可是他想好的理由、準備好的罪名在老兵們從容赴死的行動面前,變得那樣蒼白無力,說與不說、殺與不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只剩下那個滿臉皺紋地老兵,用一種撫摸陪伴了自己幾十年老情人地溫柔撫摸着城垛上的磚石,半晌才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通……”沈子愷身邊的一個親衛開始想回答,只吐出一個字連忙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怯怯的看了自己的主將一眼。
沈子愷臉色鐵青,他很想命令親衛放箭把那個老兵射死,可不知爲什麼就是說不出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嗓子眼一樣。
如果此時有一個遊遍天下、見識過無數人情冷暖的智者在這裡,會告訴沈子愷,那就是良心在作樂。
“小白臉,別用這種眼光看老子。老子在疆場衝鋒陷陣地時候,你他媽還在孃胎裡呢。”那老兵的目光淡淡的從沈子愷胸前掃過,看到了沈子愷胸前的男爵勳章:“你也就是命好,是個天生的大爺。”
“大膽老賊!”沈子愷的親衛忍不住了。高聲喝道。
“沒錯,老子就是膽子大!”那老兵猛地撕開胸前的衣服,別看他在老兵們有些威望,但是在常備軍。他不過是個老伙伕,沒有資格穿鎧甲,一襲破單衣無需費力就能撕開:“老子生下來地時候和你們一樣,只有一個膽子,可老子每死上一次,就能多一個膽子,算一算吧,老子現在有多少個膽子?”
那老兵胸前的傷痕竟然可以用琳琅滿目這四個字來形容。甚至連**也被傷疤遮蓋住了,橫的、豎的、斜地、圓的、扁的應有盡有,面對着這麼一副身體,所有能看到的士兵不由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子愷腮邊地肌肉顫動了兩下,默默把剛剛摘下的長弓遞到了自己親衛手,他本想親自動手,可做爲一個軍人,看到了那些象徵着血戰沙場的勳章,他再不能動手,而自己胸前那枚象徵着榮耀的男爵勳章和對方相比,顯得那麼的無聊,如果周圍沒有人的話,沈子愷會用最快的度把男爵勳章摘掉,現在卻只能緊咬着牙。
幸好沈子愷是一個軍人,也幸好他以軍人的角度去思考,換了一個什麼也不懂地臣,很可能會下令把那老兵殺死,而他自己的後果自然也非常慘,城牆上的士兵們聯合起來,不但會把他們撕成碎片,還會給試圖衝進城門的天威軍帶去傷亡。
對新兵們來說,眼前的這個老兵就是他們的將來,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將來,不知道需要多少同伴的鮮血,才能鑄就出這麼一個身經百戰而不死的老兵,如果連這麼樣一個幸運兒也被上位者毫不留情的抹殺掉,那麼他們現在聽從上位者的將令還有什麼意義?
“怎麼?沒有人敢回答我嗎?”那老兵重重拍打着城垛,好似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他那瘦弱的身體本應在勁風蜷縮起來,可他此刻卻把身體挺得筆直,巍然不動:“這裡是什麼地方?說啊!”
“是通州府,胡哥。”另一個老兵緩緩說道,他不是從鐵浪軍團退下來,和他口的‘胡哥’不是一個陣營,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又是緊密不可分的。
“原來是通州府啊,我還以爲是羅斯帝國的默干城呢!”那老兵搖了搖頭,笑道:“真是沒臉去死,戰死在這個地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老兄弟。”
新兵們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周圍的些許老兵都黯然垂下了頭,就連沈子愷也感到臉上陣陣熱,同室操戈本就爲人不恥,歷史上雄霸一方的帝國隕落,大都是因爲同室操戈大幅削弱了國力,這話說到了沈子愷心裡去了。
而羅斯帝國默干城的名字卻名揚大6,因爲是羅斯帝國邊帥彼得的駐地。也是一個從來沒有失陷過的城市。二十三年前,風雲軍團、鐵浪軍團就是在默干城下鎩羽而歸的,當時有上萬忠魂留在了戰場上。
“哈……老子有什麼資格說這話,真是烏鴉落到了黑豬頭上,只看到了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那老兵自嘲樣的看了看手的長弓,隨手一甩,把長弓扔到了城下。翻身站到了城垛上:“小白臉,是不是在怪罪我給你添麻煩了?您這種大人物可別和我一般見識。”
沈子愷臉色鐵青,身形紋絲不動,但心內卻在苦笑着,怪不得人說當兵的年頭久了,都變成了一個個老兵油子,眼前這老傢伙抱着必死之心。再沒有任何顧忌,說出地話實在太刁鑽,讓人難爲應付。
“**地!爲什麼不讓老子死在默干城啊……”那老兵奮力狂吼一聲,縱身跳下了城牆。
城頭上一片靜默。身爲南門守將的沈子愷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幾個本來湊在一起商量什麼的士兵又散開了,他們就是心懷異心的骨幹分子,本想趁亂活捉沈子愷去領功。誰知道沈子愷纔是勾結天威軍的主角,那麼計劃自然是做不下去了。
通州府城頭上剛剛射下箭矢的時候,方老生的親衛已經一把拽住了方老生,急叫道:“大人不好!前面有埋伏!”
“有你媽個埋伏!”方老生大怒,回身一拳把那親衛打了個趔趄,他是鐵了心要佔領南門,就算前面有埋伏也要衝上去:“有埋伏又怎麼樣?你手裡的傢伙是幹什麼地?貪生怕死的都給我滾下去吧!”方老生說完,轉身繼續向前衝。
有方老生以身作則。將士們的士氣大振,以勢不可擋的度衝進了城門,然後分成兩股,順着臺階爬到了子牆上,與母牆上的通州軍相對峙。
方老生帶着親衛們緩緩走上母牆,他的心裡大惑不解,如果通州軍士兵已經投降了的話,他們應該拋下武器,如果整件事情都是一個圈套地話,現在伏兵早就應該殺出來了,等到天威軍完全佔領城牆之後,所謂的伏兵再多也失去了效果。
“放下武器!”走出城樓的方老生正好看到一名敵將對着通州軍號施令,一些老兵搶先扔掉了武器,士氣不振的通州軍眼見上有大將地軍令,前有老兵做出榜樣,而且天威軍已經佔領了子牆,再沒有人敢反抗了,一個個都扔掉了手的武器。
“閣下莫非就是沈將軍?”方老生示意自己的親衛收起武器,獨自上前打了個招呼,話也說得很客氣,任帥特別囑咐過他,對一個降將來說,不管是早有預謀投降的,還是臨陣膽怯叛變地,最脆弱的就是自尊心,所以千萬不能拿出威勢凌人的樣子。
“不錯,正是在下。”沈子愷連忙迴應道:“閣下是……”
“在下方老生。”
“久仰久仰。”沈子愷陪出了笑臉,對方的態度如此之好,自己當然要投桃報李。
方老生的心思卻不在客套上,他環顧了一圈,壓低聲音道:“沈將軍,您看……是不是把您的人都召集起來?”這城牆無論如何要控制住在自己手裡,這樣才能保證己方的安全,城牆上的通州軍雖然都拋掉了武器,但此時還不是受降地時候,先要把他們聚集起來,再派些士兵把他們看住。
“應該的、應該的。”沈子愷點了點頭,旋即轉身呼喝,命令通州軍讓出城牆。
此刻王小二的黑豹第四軍已經銜尾衝進了通州府,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沿着主街前進,佔領通州府的心,盡力切斷東、西、北三門的聯繫,逼得他們獨自應戰。
這一衝之下,天威軍已經進入通州府的事情就再沒辦法掩蓋了,一時間,喊殺聲震天響起,街道上到處都是狼奔豕突的通州軍士兵。縱使從投降這個角度上看,新兵也沒辦法和老兵相比,老兵一見天威軍已經攻了進來。明白大勢已去。見到天威軍士兵就跪倒在地,扔掉了手的武器,擺出乖順的樣子,而新兵的第一個反應卻是轉身逃走,結果不是被標槍穿了個正着,就是被簡裝弩射殺當場。
任帥看到黑豹第三軍、第四軍都順利穿過城門,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既然沈子愷是真心合作。這場仗再打不贏他任帥可以去自盡了!
任帥迅下達了幾個命令,浮樑帶領第二軍殺入通州府支援王小二;孟鐵頭帶領第一軍堵住通州府的東門,絕不讓一個通州軍從東門逃掉;李霄雲帶領天翔軍迅趕到北門外幾裡處埋伏,待城內地逃兵穿過去之後,再從後掩殺;楊遠京則帶領軍斥候大隊,追擊北門地逃兵,不與硬戰。憑藉戰馬的度儘量用弓箭殺敵;孫仲德的破甲軍和餘楚傑的順義軍做爲預備隊,時刻準備應戰,而任帥自己帶領刀鋒軍坐鎮西門。
東、西兩門皆豎立大旗、擂起戰鼓、燃起火把,這是明明白白告訴通州軍。此路不通,逼得他們只能從看似無險的北門逃生。
不得不說,一向魯莽的任帥能在這個時候,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忍住了全殲通州軍的**,放出一條生路,屬實不容易。憑藉李霄雲羽林軍地戰力,如果想強行擋住通州軍的生路,倒是完全可以勝任,不過誰也無法保證通州軍現前面生路被擋時是會全軍潰散,還是會拼死突圍,如果是後者。羽林軍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了。
任帥估計如果通州軍反應迅,最少也能有萬餘人逃出通州府,再經過羽林軍和斥候大隊的隨後掩殺,又會消耗一部分敵軍,這些喪家之犬不敢繼續在通州境地逗留,必然向賓州逃竄。在錢不離率領的一萬五千名精銳騎兵面前,這些逃兵不過是一盤小點心,犯不上爲了他們消耗自己的實力,何況給杜兵他們送去幾分功勞,也能撈些人情不是?
通州軍的主將吳景榮白天過於疲勞了,竟然沒有聽到外邊地喊殺聲,直到親衛們把他從牀上拽起來,大夢初醒的吳景榮才察覺到自己的處境,可是外邊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通州府街處展開了大混戰,在戰力上來說,王小二地黑豹第四軍佔據了優勢,這支軍隊已經不再是往日裡那種二流軍隊了,而且論起打巷戰來,天下任何一支軍隊也只能望天威軍的項背而嘆氣。
有不少天威軍的士兵輕巧的爬到了房檐上,向着通州軍地人羣密集處投射着標槍,或者用簡裝弩射殺敵軍,街口處揮動着戰刀的士兵砍翻的對手不能用個來形容,而是一片又一片的被砍倒,其有些是鐵浪軍團戰俘的士兵原本就是精銳,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掌握了戰刀的用法,他們的勇猛更在那些土族士兵之上。
天威軍是錢不離用金子砸、用信仰培煉出地軍隊,他們的餉錢在整個姬周國僅次於皇家禁衛軍,而且軍令極嚴、賞罰分明,士兵們如果受了上司的委屈可以直接去找軍法官控訴而不受懲罰,當然,在沒有說謊的前提下,這就避免了下層將官貪佔士兵便宜的事情。
除此之外,錢不離對待陣亡和傷殘將士的重視態度,在整個大6也沒有人比得上,每一個傷殘的將士都能終身享用榮譽薪金,換句話說,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幹了,也可以活得很好,而陣亡的將士除了一筆可觀的撫卹之外,他的家人也可以享用榮譽薪金。
士兵們如果在關鍵時刻立下了功勞,可以得到一枚勇士勳章,戴上勇士勳章的人不要說面見各個將領,縱使見到了錢不離也可以不行跪拜,這更是莫大的榮耀。
在這個羣體裡,鐵浪軍團的戰俘們看到了自己的希望,這是連鐵浪軍團也沒有給予過的希望,想飛黃騰達不是夢想,只要勇於戰鬥!天威軍活生生的例子太多了,不由人不信,錢不離手下的第一重將杜兵原來不過是一個騎兵大隊長,任帥是步兵隊長,掌管破甲軍的孫仲德原來是一個親衛,掌管投石車的湯雲龍只是搬石彈的老兵,黑豹軍幾個主將原來都是山野之人,尤其是孟鐵頭,到現在還不認識幾個字。
有了這些人對比,很多人都相信自己會做得更好,他們在鐵浪軍團時只是不畏懼任何戰鬥,而現在卻是急於參加戰鬥,急於表現自己的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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