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一刀過去,宛如抽刀斷水,空氣似乎都被切開了,發出了急速的呼嘯聲,朝着廖遠的脖頸斜砍過去。
這一刀帶着強烈的自信,半空中的亨利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然而,廖遠的身體素質卻超出了他的想象,在急速後退的過程中,他反手打開了車門,一道“滋啦”的聲響出來,刀尖劃在了車門上,亨利手中握着的西瓜刀也差點因爲車門的反震力而直接崩飛。
亨利臉上笑容僵滯,見廖遠躲過這一擊,頓時又急又怒,握着西瓜刀的手再次斜砍了過來。
這一次命中的是廖遠的腰部。
此時,因爲廖遠打開了車門,躲避的動作明顯緩慢了下來。
所以亨利的這一刀,如果沒有意外,會直接插入廖遠的腰腹部,勢如破竹。
開了刃的西瓜刀鋒利之極,廖遠的上衣完全不可能阻擋的了刀刃的刺入。
但生命的本能,卻是讓廖遠再一次躲開了襲擊。
只見他整個人瞬時下滑,在地上一個翻滾,就遠離了刀刃。
這多虧廖遠在拍攝《盜夢空間》時跟隨老師傅練習了閃避術,這個動作他練習了不下一百遍,簡直熟能生巧,關鍵時刻下意識的躲避,竟然堪堪躲開了刀尖的刺入。
但即便如此,廖遠的手臂也因爲躲避而被劃傷,一瞬間,左臂的袖子染上了血液。
此時,保安們也怒吼着來到近前,亨利臉上冷意漸深,接連兩次意外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恥辱。
太大意了。
資料上完全沒有顯示目標人物有練習過近身格鬥術。
但對方接連兩次的躲避,顯然是個精通近身戰鬥的好手。
這一刻,亨利腦海中再次瘋狂起來,接連躲避了兩名保安的撲襲,一個箭步就持着手中的刀刃向半躺在地上的廖遠刺去,他已經來不及瞄準刺入點了,只想逼近對方,然後一陣亂刺。
此刻,廖遠翻滾在地上,餘力未生,再也沒有機會躲避對方的襲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刀光臨近。
他目睹那兇悍而陌生的眼神,心中升起一個疑問。
“到底是誰?”
廖遠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對方這刺殺動作專業而果斷,完全不是普通市民應該有的身體素質,顯然是經過了長期訓練纔有了這般視死如歸的氣勢。
他不知道國內地下黑市有沒有殺手存在,但面前這個矮個男子,卻讓廖遠想到了遠在非洲亡命肆虐的那些僱傭兵。
那些都是一個個刀口舔血的殺手。
但這些東西,距離正常人的生活實在太遠了!
如果不是廖遠最近拍攝《盜夢空間》接觸到了這些資料和人事,他也斷然不會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殺手圍捕自己。
他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信息就是“買兇殺人”。
我得罪了誰嗎?
此時此刻,廖遠已經來不及思考,面對勢如破竹時的刀尖,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刀尖瞬時刺入了胸口,滾燙的熱血瞬間灑了一地。
亨利一刀下去,感受到了阻尼,再也沒有絲毫猶豫,把刀柄瞬時抽出來,又是隨手補上一刀,血液噴灑到了他的臉上。
亨利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任務算是完成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又一次的僵住了。
“你……怎麼可能?”
亨利瞪大了眼睛。
此刻,面前的目標人物完好的半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緊閉着雙眼,像是在等待着自己最終的宿命——死亡。
然而,這近在咫尺的等死畫面,卻並沒有讓亨利開心起來。
因爲在目標人物身前,一個妝容精緻的女子正趴在目標任務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住了他的兩次進攻。
此時,廖遠也察覺到了異樣,周圍有瀰漫開來的濃烈的血腥味,但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但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了有重物重重的壓在了自己身上。
他第一時間睜開眼,頓時睚眥欲裂。
“你!傅小瓷你!”
他顫抖着嘴脣,眼神裡再也沒有鎮定,只有驚恐和憤怒,巨大的負面情緒涌進腦海,讓他一時間語無倫次。
趴在廖遠身上的傅小瓷想笑卻不敢笑,腰腹間接連兩刀被刺入,已經讓她疼的快要昏迷過去,更重要的是,她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正在慢慢減少,因爲她身體裡的力量在慢慢消失。
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動彈一下了。
地面上已經染了一大灘鮮血,而且血液還在不斷的向外擴散。
此刻,數名保安以及周圍的路人接連撲向了亨利,讓亨利再也無處可躲。
亨利手中的西瓜刀被人一腳踢飛,而後他整個人被一腳踹倒在地上,開始承受着衆人憤怒的毆打,很快便再也發不出聲音,變得奄奄一息。
“你個笨蛋,你別死啊!”
廖遠顫抖着聲音說。
他抱着傅小瓷,只感覺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他的雙手已經沾滿了血液,但他不管不顧,迅速撕下自己的袖子,捂住傅小瓷不斷出血的傷口,然後瘋狂的向周圍的路人們嘶喊:“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路人們回過神來,連忙開始打120。
“原來夢裡發生……咳,發生的事情,真的會在現實中……出現。”
“還好,還好我……我來了。”
傅小瓷疼的快昏迷過去,但看着廖遠爲她着急到面容扭曲的模樣,心中卻有些開心。
你沒有死,太好了!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廖遠有些聽不清傅小瓷的呢喃,他把耳朵貼近傅小瓷的脣邊,想要聽清楚那些言語,但傅小瓷除了急速而短暫的喘息之外,卻沒有再說話。
看着傅小瓷似睡非睡的模樣,他心如刀絞:“別說話了,你別說話了,你不會有事的,我發誓,你不會有事!”
傅小瓷聽到廖遠的話,嘴角一揚,像是要笑,但下一刻嘴裡卻嗆出了一口鮮血,血液瞬間染紅了衣襟。
“我……我現在……一定很醜吧?”
她的呼吸越來越是急促,眼皮越來越重了,似乎快要看不清廖遠的模樣。
“你說什麼?你想說什麼?”
廖遠急忙彎下腰去傾聽,卻始終聽不清傅小瓷的言語,這讓廖遠產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以及懊惱、愧疚、悔恨等種種情緒。
“我……咳,我要死了嗎?”
傅小瓷癱軟在廖遠懷裡,忽然感覺到了有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臉上。
這是……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掀開了眼簾,看向了正在痛苦落淚的廖遠,目光變得柔和:“你,你別這樣……”
“能夠爲你死,我很高興。”
最終,在徹底昏過去之前,她在廖遠的耳邊急促的說出了兩個字:“值……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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