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微妙。
廖遠看着林微音。
今天的林微音穿着簡單的黑色連衣裙,卻是把她那完美的窈窕身形凸顯的淋漓盡致,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配上細膩柔滑、嬌嫩玉潤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舉止間亦是優雅得體,特別是脖間的銀白色頸鍊,在燈光的映射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散發出異樣的誘惑。
淡淡的妝容秀麗清純,芳靨微紅,又黑又長的睫毛,微微的輕顫。
然而,那一對漂亮的眸子,此刻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同樣直視着廖遠。
這是什麼意思?挑釁嗎?
廖遠笑了起來,拉開椅子坐下:“你緊張嗎?”
“不緊張。”
林微音的眼神優雅而嫺靜,然而開口的顫音卻明顯出賣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廖遠的手指在桌面上緩緩的敲打着,露出沉思的模樣。
林微音緊張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見廖遠始終不言語,便主動開口道:“你有話要跟我講麼?”
廖遠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表情略微糾結。
林微音嘴角微微上揚,她心情忽然變得很好,這幾天的煩悶竟然一掃而空,“出去走走?”
“好。”廖遠答應道。
兩人離開餐廳,迎着小河流緩慢的行走着,周圍形形色色的路人匆忙路過。
林微音走在前面,忽然頓住腳步,轉過身,問道:“到底想說什麼呢?”
廖遠差點撞到林微音,稍微躲閃後,聞言便是一愣,竟開始支支吾吾。
想說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林微音撲哧一笑,在路燈的照耀下,看起來極美。
她伸出手來:“如果不好意思說出來,那就寫出來吧!”
廖遠抓住林微音的手。
手指柔軟卻微涼,手心則是溫熱的,似乎能感受到皮膚下方血液的流淌。
他低下頭,用中文一筆一劃的把想說的話寫在她的掌心。
林微音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逐漸浮現那些字體。
每一個字體看起來都是如此的陌生,當所有的字體練成一句話時,竟然變得如此美好。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開始亂跳,剛剛消散的緊張捲土重來,加快了心臟的跳動,幾乎讓她快要窒息。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有時候,表白是不需要開口的。
對彼此的感覺是怎麼樣,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這一點,放在普通年輕人身上,自然是說得通的。
但廖遠卻像是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他的具體想法,他似乎對每個人都很熱情,也似乎對每個人都很冷漠。
這讓林微音每每黯然神傷。
她猜不透這個男人。
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是在黃浦江的歌詩達郵輪上,他彈奏的《鍾》,讓她眼睛一亮,接下來的《Summer》更是讓她怦然心動。
那音樂帶給她極大的印象,彷彿一瞬間帶她進入年少時的盛夏。
記憶中的盛夏,是竹深樹密蟲鳴處,是時有微涼不是風。
從那兒以後,廖遠的名字便又是幾次三番的出現在她的耳邊,所有人都在談論他,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去打聽、關注他的消息。
他是那樣的耀眼奪目。
在那一年的鋼琴大賽上,他的光芒讓所有人爲之心動。
在錄製《戀愛旅行》的時候,那些甜言蜜語,即便是裝出來的,也讓林微音滿心歡喜。
但她同樣是個不善表達的人,特別是在感情上,始終保留着女生的矜持,即便再喜歡,一切的情緒也都被她壓在心底。
每一次錄製節目都是她最快樂的時間,特別是在日本濱鬆國際鋼琴大賽上,這個男人爲了自己挺身而出,更讓她醉心其中。
她知道自己真的心動了。
所以,不管是在節目中還是節目外,她都呈現出主動的姿態。
她把自己二十年來積攢的所有勇氣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她不再高冷。
她放下一個女生所有的矜持,只是想成全自己。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生中,至少該有一次,爲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只是這個傻子,似乎永遠看不出一個女生的心意。
對待傅小瓷那邊是如此,對待自己這邊也是如此。
感情最怕優柔寡斷。
她知道自己很堅定,但她不知道,廖遠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
“小瓷怎麼辦?”林微音開口問道。
廖遠沉默了一下,說:“我把她當妹妹。”
林微音伸出手,環抱在廖遠的腰間,把側臉抵在他的胸口:“我從來都想着現在的畫面,但當它實現了,卻始終覺得這是夢境。”
廖遠撫摸着林微音的頭髮,一股幽香直衝腦門,讓他感覺到窒息。
“你心臟跳的很快。”
林微音把頭埋在廖遠胸口,仔細的傾聽,慢慢的露出微笑,“真希望這不是一場夢,就算是夢,也不要讓我醒過來。”
廖遠心跳的更快了,他呼吸略微急促,突然就那麼捧起了林微音的臉,用力的親吻下去。
海邊的風吹拂而來,帶着溼潤的氣息。
周圍的路人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放緩了腳步。
林微音始終是閉着眼睛的。
她真覺得現在這一刻是一場夢境。
但這場夢境,卻是如此的真實。
她有些害怕,那溫軟的舌尖抵着自己的牙齒,幾次三番的衝擊,甚至嘴脣都開始紅腫起來。
雄性的呼吸撲面而來,讓她渾身軟弱無力。
最終,她放下了所有的警惕,雙手緊緊地抱在男人的脖頸上,笨拙的迴應着。
遠處,保鏢王越把腳下一個記者的相機丟給夥伴邢濤,然後悠然的點燃一支香菸,蹲坐在餐廳門前,小口小口的抽着,看着遠處的場景呵呵傻笑。
邢濤熟練的刪除相機裡的內容,對抱頭蹲在地上的記者說道:“見過沙包大的拳頭嗎?”
那記者渾身一顫,雙手緊緊的護着頭部:“你們……你們別太多分啊……”
邢濤把相機還給記者,笑道:“我們老闆說過,要充分尊重你們的職業,但最好不要越界,所以,麻煩你們這些記者也給我們老闆一點私人空間,也別壓迫太緊,對吧?”
“對,對。”記者聞言,連忙賠笑道:“今天的事情我決定不會外傳,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