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分!
裴紅玉以碾壓全場的實力,得到了全場所有評審的一致好評,讓臺下所有選手和觀衆都感到震撼。
臺下,來自日本的小提琴家宮本朝陽露出了驚駭的模樣。
“廖桑?她是廖桑的弟子!”
宮本朝陽小口微張:“或許是搞錯了,廖桑是鋼琴家,他的弟子即便來參賽,也應該是在鋼琴組纔對。”
自從廖遠在濱鬆國際鋼琴大賽輕鬆取勝德川晴明之後,整個日本音樂圈可謂是一片譁然。
可在觀看過事實錄像後,人們卻哀傷的發現,廖遠在鋼琴上的造詣,已經是出神入化,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巔峰。
雖然日本網友不斷呼籲國內優秀的鋼琴家上門挑戰,可至今爲止,仍然沒有人敢十分有把握的說能絕對戰勝廖遠。
廖遠彈奏《拉三》與《鍾》的畫面,簡直像是魔鬼的印記一般,印刻在所有觀看過視頻的鋼琴家腦海當中。
這一場風波,不僅波及了整個鋼琴家的圈子,乃至整個日本音樂圈,都是產生了極大的轟動。
如宮本朝陽。
作爲日本小提琴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宮本朝陽對廖遠這個名字也可謂是如雷貫耳,知道這是一位誕生於華夏的大鋼琴家。
她也從好友德川晴明口中知曉,此次柴可夫斯基大賽鋼琴組評審之一就有廖遠,可萬萬沒想到,在小提琴組,竟然也有廖遠的弟子?
世界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當宮本朝陽站在舞臺上的時候,腦海中依然迴盪着裴紅玉剛剛彈奏出的小提琴曲,那幽幽的哀傷直到現在還影響着她腦海分泌的多巴胺,內心對傳說中的廖桑,更是產生了極大的敬畏之心。
難道說,廖桑不僅僅只是一位大鋼琴家,在小提琴的造詣上,也是大師級?
……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柴可夫斯基大賽的首日比賽暫告一段落,狀況比想象中似乎更加慘烈,鋼琴、小提琴組、聲樂組的參賽成員全部被淘汰掉三分之一的人數,其中不乏有賽前媒體預告的冠軍種子選手。
但首日比賽給人的話題點卻非常豐厚。
首先是鋼琴組評審廖遠接連給出選手高分的狀況,好在他的高分給的很平均,堪稱是雨露均沾,並未出現厚此薄彼的現象,每位選手的演奏幾乎都給予了8分以上的好評。
和其他評審相比,廖遠給出的分數太高,讓他瞬間在評審團中被突顯而出,猶如鶴立雞羣,成爲了大衆的話題點之一。
很多人質疑廖遠的專業能力,畢竟翻看廖遠的過往履歷,除了一帝四皇鋼琴大賽之外,似乎並沒有太過精彩的履歷,或許在某些交流會上表現出彩,但沒有各大賽事的獎章、證書傍身,似乎有些名不副實。
當然,這僅僅只是行業外的看法。
在整個亞裔鋼琴圈裡,沒有人不知道廖遠的琴藝是多麼恐怖。
在金色大廳上一曲《鬼火》鎮壓四方,讓整個東南亞各國鋼琴家啞口無言。
在濱鬆國際鋼琴大賽上,以倍速彈奏出《鍾》也就罷了,竟然連《拉三》都擺了出來!
試問整個鋼琴界,能夠完美彈奏《拉三》的人有多少?
屈指可數!
單單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大部分鋼琴家牢牢閉上嘴巴。
但總有一些人覺得廖遠徒有虛名,比如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院長菲利普,不過,現在的廖遠畢竟是柴院邀請來的評審,因此,在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面對人們對廖遠琴藝上的質疑,他回覆道:“我相信,廖先生在接下來,會證明他的判決是多麼正確。”
由此看來,雖然菲利普極討厭廖遠這種沽名釣譽之人,但身爲院長,他也懂得照顧大局,不會在賽事剛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
不過,每個人的忍耐度都極爲有限,若是廖遠在接下來依然發揮不出他作爲評審應有的專業素質,那便極有可能遭到衆人情緒上的圍攻。
另外,德川晴明與廖遠之間的恩怨也是被此次媒體扒了出來。
當人們讀到廖遠在日本某鋼琴大賽力挫德川晴明的消息時,都忍不住驚訝起來。
隨後,許多人興匆匆的扒出了在這次柴爾夫斯基大賽上廖遠大給德川晴明的評分,8.2分,這跟其他選手的評分相差無幾。
這樣看來,廖遠也的確有資格坐在評審席上。
除此之外,在小提琴組上,裴紅玉演奏的《辛德勒的名單》也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因爲是全球現場直播,各個國家的電視臺、網絡上都有專屬直播通道,所以訊息傳達很及時,許多人在聽完《辛德勒的名單》之後,就迅速的查閱了裴紅玉的資料,以及關於“辛德勒”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
很快,裴紅玉的資料便被查閱了出來。
華夏中央音樂學院畢業,主修民樂,輔修管絃樂。
迄今爲止,拿到過多項華夏民間或官方舉辦的小提琴大賽第一名。
2021年加入小黃魚經紀公司,跟隨廖遠學習音樂,在這期間,裴紅玉走出國內,在日韓泰等地多次獲得小提琴比賽大獎,在小提琴圈聲名鵲起。
2022年6月,跟隨廖遠前往俄國參加柴可夫斯基大賽。
除了裴紅玉的資料外,辛德勒的資料也逐漸在國際引起矚目。
奧斯卡·辛德勒,德國商人,利用德國的戰爭,誘逼德國人投資,再僱傭廉價的猶太人做工,在這充滿了殺戮與硝煙的年代大賺了一筆錢,同時又散盡全部家當,保護了一千兩百名左右的猶太人生命,佔據整個波蘭全部存活猶太人數量的四分之一左右。
1958年,耶路撒冷的浩劫紀念館宣佈辛德勒爲義人,並邀請他在義人大道上植樹。
1974年10月9日,辛德勒去世,被以天主教方式安葬在家鄉的茲維塔齊爾山上,每年都有許多許多幸存的猶太人及其後代來祭奠他。
至於“辛德勒的名單”,則大有出處。
辛德勒在上世紀40至60年,代發自慕尼黑、布宜諾斯艾利斯、法蘭克福、紐約、耶路撒冷、特拉維夫等地的幾百封信件,裡面有成堆的剪報、照片、保險單據、抵押證明,辛德勒工廠的位置草圖等等,其中最珍貴的就是所謂的“辛德勒的名單”。
辛德勒曾是一位富有正義感的企業家,同時也是一位**黨成員,正是因爲有這種特殊身份,當他看到**大規模屠殺猶太人時,他深受觸動,以僱工的名義開出了一份1200人的名單交給**黨衛軍,併爲之付出了全部的身家財產。
他把這些猶太人從集中營解救到他在波蘭南部的一個工廠,從而使他們倖免於難。
辛德勒生前共開出了兩份名單。其中第二份名單寫於“二戰”結束前一個月,這份名單,至今被保存在以色列亞德瓦謝姆猶太人大屠殺紀念館裡。
“竟然真的有辛德勒的名單!”
全世界關注這場賽事的人們,在瞭解過辛德勒的資料後,對於裴紅玉拉奏的《辛德勒的名單》,都是深受震撼。
結合歷史事件,再去重聽這首曲子,人們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這一晚,在全世界的社交網站上,無數人發起了“辛德勒的名單”這個話題,傾訴着這首曲子所帶來的悲傷。
“那可能是無數猶太人的屍首被焚化後,變成無數紛紛揚揚的碎片隨風飄零時響起的曲子。”
“那些‘雪片’蹁躚落下,落在**名貴轎車的車頂,落在嬉戲的孩童掌心,落在那些殉難者以及倖存者的世界裡。”
“願世界永無戰爭,願種族間永無屠殺,願我們每個人都熱愛和平。”
“人性的善在那一刻熠熠生輝,小提琴的旋律彷彿在平靜地訴說着那段回憶,悽美而動人。”
“如果你不知道辛德勒的名單,不知道辛德勒的事蹟,你就不知道那曾經被屠殺的600多萬猶太人,你也就體會不到旋律中的那種無力和絕望,然而即便如此,你在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依然會無比難受。”
“辛德勒的名單,其實不只是一件遺物,它更是一種象徵,是人類精神遺產的一部分。”
“感謝裴紅玉的演奏,感謝廖遠的譜曲,希望好萊塢的大導演們,能夠抽空拍攝出辛德勒的故事。”
“辛德勒的名單,代表生命和希望,名單之內即爲生存與活命,名單之外,代表屠殺與死亡。”
這一晚,關於辛德勒的事蹟,被迅速傳播開來,這段原本被埋藏在歷史中的一粒塵埃,因爲裴紅玉的拉奏,得以被世人所知,重見光明。
……
第二天早上,柴爾夫斯基音樂學院門前,再一次圍滿了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
但這一次,記者們的表現卻和昨天有極大不同。
原本鋼琴組的攝影、媒體記者們,竟然有一半都跑到了小提琴組。
甚至原本率屬於鋼琴組的觀衆們,也紛紛通過各種關係拿到了小琴組的門票。
小提琴組所在的室內音樂廳是三大音樂廳中最小的存在,僅僅只可以容納200餘人,但因爲裴紅玉拉奏出了一首世界級名曲,在全世界各國社交網絡上引起強烈反響,甚至有不少猶太族人深受感動,在網絡上發起捐助,願意共同出資資助裴紅舉辦世界巡迴音樂會表演。
這便是讓原本觀衆最少的小提琴組,瞬間人滿爲患,整個音樂大廳的媒體記者、攝影師幾乎是昨天的十倍之多。
在開賽之前,裴紅玉的休息室就已經被媒體們圍堵過一次,人氣值高,冠絕所有選手。
宮本朝陽目睹此景,又羨慕又嫉妒。
昨晚她已經查閱過資料,裴紅玉竟然真的是廖桑公司旗下的藝人,這讓她倍感吃驚,就此事與德川晴明進入過深入討論,後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廖遠的鋼琴技藝已經恐怖如斯,竟然還能教導處一個這樣厲害的小提琴家?
這讓德川晴明內心產生驚駭。
同樣驚駭的還有柴院院長菲利普。
他今早一起牀便被學院的幾名導師告知了此事,他有些懷疑消息的虛實,於是便在助理的幫助下,親自看了一下網絡上的評論——幾乎鋪天蓋地全部都在報道“辛德勒”事件。
追根溯源,他找到了昨日小提琴組的視頻,親自觀看了當時裴紅玉的演奏畫面,以及,耳邊傳來的那道哀傷的琴音。
菲利普沉默了。
他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出生於上世紀五十年的他,其實並沒有機會接觸過二戰,但從小耳濡目染的便是二戰帶給整個人類的災難,各種紀念堂、二戰紀錄片和小說、坊間傳說都清楚的記錄了那個時代的慘烈。
可以說,菲利普是無比接近二戰時期的那一代人。
那個年代的人,如今早已垂垂老矣,存留於世的人真的不多了……
看完了錄像後,菲利普沙啞着聲音,問道:“這是廖先生創作的樂曲?”
“根據裴女士所言,是的,是廖先生的作品。”助理恭敬的回答。
“彼得來上班了嗎?”
“他已經在大廳等候。”
菲利普聞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稍微洗漱,便朝大廳走去。
此時,整個音樂大廳內,人影綽綽,雖然賽事還沒有提前開始,但許多觀衆已經提前入座,相互興奮的交流着互聯網上發起的“辛德勒的名單”事件。
菲利普走進音樂大廳後,所有學院的學生、導師都紛紛起立,向菲利普問好。
此時,廖遠正在與彼得微笑節流,就看到菲利普快步向自己這邊走來:“廖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廖遠有些訝然,與彼得對視一眼。
“可以的,院長先生。”
柴院後花園,菲利普接過助理得來的柺杖,一邊步行,一邊向廖遠問道:“《辛德勒的名單》是你的作品?”
“算是吧。”廖遠笑道。
他聽說了這件事,不過並沒有太過在意,他在意的是裴紅玉,這小傢伙貌似對音樂敏感性極高,自己無意間拉了兩三遍的曲子,竟然被她完全記在了腦海。
嘖,天才!
“廖先生。”
菲利普頓住腳步,又問道:“你昨天爲何給所有選手都打出高分?這其實是我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可能我的腦回路跟其他評審有所不同。”
廖遠笑了笑:“在成長的路上,不應該僅僅只有鞭策,鼓勵可能會讓他們走的更遠。”
菲利普看着廖遠淡然的笑容,內心的隔閡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欣賞,“我終於明白彼得爲什麼會這樣推崇你,廖先生,希望在接下來的比賽當中,你能積極的發揮你作爲評審的巨大作用。”
言畢,便是興高采烈的拄着柺杖繼續向前走,半晌他忽然回頭,“噢,還有一事。”
“您說。”廖遠道。
“不知你是否有興趣擔任我校音樂教員。”
菲利普微笑着說:“在擔任教員期間,你可以考取我校的博士文憑……”
柴院是世界十大頂級音樂院校,也是世界上少數頒發博士學位的音樂院校之一,能在這裡任教的無不是音樂奇才,而能考取柴院博士文憑的,更是在國際樂壇內享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便廖遠沒有一枚賽事獎章傍身,但僅僅有柴院博士這一個頭銜,就足以讓世界樂壇刮目相看。
廖遠眯起了眼睛。
他看向了柴院建築上那一串俄語——用音符創造世界。
然後緩慢搖頭:“很抱歉,院長先生,我可能沒有這個榮幸,謝謝您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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