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迪亞斯德平原一役,理查德並沒有率軍返回奧斯塔城,而是沿着因吉亞爾德逃跑的足跡乘勝追擊,不論因吉亞爾德和他的潰軍有多麼的能跑,終究還是跑不過有四條腿的理查德騎兵。
當理查德領着麾下騎兵先行追擊追到因吉亞爾德的時候,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叛軍領袖顯得很是狼狽,灰頭土臉的在他忠誠的士兵的護衛下沿着鋪石路直走——如果他們意識到理查德的騎兵能夠很快追到他們,恐怕就不會光明正大的走大路了。
然而,他始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當理查德騎兵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時,還聚集在因吉亞爾德身邊的貴族叛軍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而後如同見到貓的老鼠一樣紛紛四散而逃,居然是直接把因吉亞爾德一行高層和他們的親衛丟在路中間。
“衝鋒!活捉因吉亞爾德!”
領頭的理查德高聲喊道,手中長劍向前方虛空一劈,身後騎兵隨即高舉騎士長劍,呼嘯着衝向被親衛團團包圍的因吉亞爾德和諸位貴族。面對理查德騎兵的衝鋒,親衛們彷彿又回到了一天前發生在迪亞斯德平原的戰場,回到了他們目睹前線士兵被重騎兵以摧枯拉朽之勢碾壓摧毀的時候。
“七百神之母啊!”
在親衛們絕望的目光之中,理查德的騎兵迎面撞上他們組成的薄弱防線,披着罩袍的戰馬攜着強大的衝擊力撞飛擋在路上的敵人,而後馬蹄重重踏下,千斤的力量將倒在地上的衛兵的胸膛都猜的塌陷進去,可憐的衛兵瞬間七竅流血,痛苦的抽搐幾下便失去了生機。
儘管這些親衛們在面對強敵時仍然選擇留下來保護他們的雅爾,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每個都是悍不畏死的猛士,在理查德重騎兵的強大沖鋒下,這些衛兵損失慘重,心理防線終於崩塌,丟盔棄甲,四散而逃,將貴族們拱手讓與敵人。
理查德騎兵們並沒有理會這些逃跑的親衛,而是策馬將被拋棄的貴族們團團包圍,因吉亞爾德等人皆拔劍對着敵人,前者甚至高聲喊道:“我們不會投降!只會戰死!”
“因吉亞爾德,你願意戰死可不代表他們願意戰死。”端坐在戰馬背上的理查德冷冷的看着這位企圖負隅頑抗的圖爾高雅爾說道,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因吉亞爾德身後的幾位貴族目光躲閃,明顯不屬於那種會抵抗到死的人。
“放下武器向我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許下這種承諾?”一個貴族喊道,但因吉亞爾德嚴厲的眼神隨即瞟了過去,讓這個年輕貴族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我是拉瓦納王國庫班伯爵理查德.斯圖亞特,如你所見,是安德斯國王請來的外援。”理查德淡淡的說道,“我以家族的名譽起誓,只要你們願意放下武器向我投降,我會向安德斯國王求情。”
“但是。”理查德又話鋒一轉,指向神色肅穆的因吉亞爾德,道:“因吉亞爾德這個叛軍之首不會被赦免。”
“嘶——”
一聽理查德就是聞名閃光之海的庫班伯爵理查德,幾個貴族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而理查德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因吉亞爾德,而後面面相窺,交換着眼神。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難道是要和因吉亞爾德一起負隅頑抗嗎?”
理查德略帶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因吉亞爾德的面色更加陰沉,他扭頭看向竊竊私語的幾個貴族盟友,道:“難道你們要背叛我?”
“這……”幾人神色一變,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因吉亞爾德冷冷一笑,轉過頭看着年齡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多少的理查德,道:“理查德伯爵,安德斯國王一定給你許下了很好的條件吧,纔會讓你穿過茫茫大海來參與我們的內戰。”
事已至此,理查德也不着急,饒有興趣的看着因吉亞爾德,想聽聽從他嘴裡能蹦出什麼話,便語氣輕鬆的回答道:“條件麼,也就一般般。”
“他安德斯國王給你許下了什麼條件,我能給你更好的。”因吉亞爾德目光炯炯的盯着理查德,他的眼睛裡充斥着不甘,“只要你能夠幫助我奪取法爾克尼王國的王位,我能給你任何的好處。”
“比如呢?”理查德饒有興趣的問道。
“比如……”見理查德好像有點興趣,因吉亞爾德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道:“除了王位,我都可以給你。”
然而,他心裡卻想着反正只是隨口說說,真的到那個時候,他會不會達成諾言還是個未知數呢。他可不認爲成爲國王后以舉國之力對抗理查德這個小小的伯爵會失敗。
“呵呵……”理查德卻是笑出了聲,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因吉亞爾德,嘲諷道:“因吉亞爾德,雖然我還尚未成年,但這並不代表我蠢,你不要用你那有如黃豆大小的腦袋想出來的東西用在我的身上。”
“你……”
突然被侮辱的因吉亞爾德面色因爲憤怒而漲的通紅,他猛地舉起手中的佩劍,指向理查德,還沒來得及放出狠話,理查德卻先他一步對着他身後的幾個貴族喝道:“你們幾個還不行動?”
“什麼?”
因吉亞爾德神情一變,剛想轉身查看,兩柄冰涼的劍刃卻突然交叉搭在他的脖頸,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汗毛豎起,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因吉亞爾德。”只聽剛纔那個向理查德問話的年輕貴族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大人,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