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獲得了勝利!敵軍撤退了!”
當黃昏逐漸降臨時,發動攻城的貴族叛軍如潮水般退卻,留下滿地的屍體與還在哀嚎的傷者。
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個規律了。自從貴族叛軍將王國軍團團包圍在這裡後,同樣的事情每天都在重演:進攻、進攻、再進攻,撤退、撤退、再撤退。
這讓王國軍的統帥伍德·基思心中產生了不小的疑慮,城外貴族叛軍的統帥似乎是不計傷亡的想要拿下這座城市並消滅他們,哪怕是連日下來的慘烈傷亡都沒有讓他們打消這個想法。
站在幾乎被鮮血所染紅的城牆上,伍德將軍靜靜觀察着城外敵人的駐地,老年成名的他身上充滿了成熟穩重的氣息,在戰略部署和戰術上同樣如此。在不知道敵人虛實之前,他不會輕易做出判斷。
而正是他的這份穩重,才讓安德斯國王能夠放心的任命他爲統帥——實力低於貴族叛軍的情況下,一個穩重的將領纔是王國最需要的。
“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我們能守着這道城牆直到我們老死!”伍德如是說道。
然而事實上,在馬南城牆的地下,攻城方的貴族叛軍已經日夜奮戰挖出了一條地道,爲了防止地道坍塌,叛軍們又將木板運了進來,作爲支撐加固。
這是貴族叛軍的領袖因吉亞爾德想出來的主意,爲了能夠順利攻克眼前這座城市,早在圍城的第一天他就派人考察了當地的土地質量,最後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土地柔軟,適合開挖地道。
經過數日的日夜奮戰,這條地道終於挖到了馬南城牆裡面,只需要因吉亞爾德一聲令下就能破開地面,順着地道突入城市,給守軍來個大大的驚喜。
……
入夜。
夜裡的馬南城一片寂靜,同樣一片漆黑,除了城牆上每隔幾米就設立的火把燃燒時照射出的光芒,便再無其他光源,而巡邏士兵們整齊的踏步聲帶着盔甲的鐵片之間的摩擦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鏗鏗鏘鏘——
一隊巡邏士兵手持長矛與盾牌整齊的走過城牆底下,等他們走遠後,柔軟的土地突然塌陷下去,露出一個黑洞,緊接着,一個人頭冒了出來,在確定這是馬南城的城牆後,人頭的主人麻利地從洞裡爬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很快跟着一小批手持武器的士兵。
“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殺死巡邏隊和哨兵,控制城牆,接應城外的士兵進來!”領頭的人如是說道,他身後出來的士兵們隨即一齊低聲應諾,便分開四散行動。
這是貴族叛軍的先頭小隊,他們的任務就是領頭人口中講述的內容。
藉着漆黑的夜色,一場針對王國軍的屠殺即將展開……
……
“敵襲!!!”
在聽到敵襲示警的瞬間,伍德將軍就從牀上猛地爬起,沒來得及想外面發生了什麼,他快步拿過擺在桌子上的佩劍,推開房間門走了出去,還沒走出幾步,一個全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朝他跑了過來,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氣,道:“將軍大人,叛軍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攻入城內,他們人數衆多,突襲了我們的軍營,還有一批人朝我們這裡過來了!”
“什麼?”
伍德最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沒空多做驚訝,他越過跪倒在地的士兵,快步跑出城主府,站在城主府的臺階上,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亂,本應該漆黑一片的城市街道上佈滿了星星火點——那是人拿着的火炬放出的光芒,而這些火點正在逐漸匯聚,朝位於城市中心的城主府趕來!
而在靠近城牆的軍營裡已然火光沖天,藉着大火發出的光芒,王國軍士兵正在和發動夜襲的貴族叛軍士兵展開搏殺。被夜襲打的猝不及防的王國軍士兵在經過初期的混亂後很快反應過來,尋找身邊可以使用的武器向敵人反擊,但是缺少武器與防護的他們還是隻能被人數處於劣勢的敵人壓着打。
“伍德將軍,衛隊已經集結完畢!”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伍德尋聲看去,是安德斯國王配屬給他的親衛隊長,而在隊長的身後是全副武裝的精銳衛隊。
“殺向軍營,我要拯救王國的軍隊!”伍德如是喊道,隨即在士兵的輔佐下騎上戰馬,也不顧身上只穿着便服,就要拔劍衝向軍營。
但是他還是沒能如願以償,因爲就在他要驅動戰馬奔跑的時候,大量的貴族叛軍已經順着街道殺了過來,伍德只能率衛隊向敵人發起衝鋒。
“殺!爲了安德斯國王!”
……
當理查德趕到馬南城時,這座城市的城牆上飄揚的是熟悉的白底紅色咆哮戰熊的旗幟。而在被打通的城門上,則是懸掛着一個死不瞑目的猙獰頭顱,理查德在目睹這一切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懊惱——他知道,自己來晚了,馬南城已經淪陷,王國軍也覆滅於此,那個被掛着的頭顱想必應該是王國軍的統帥吧。
他是如此的懊惱,卻也於事無補,只得帶着麾下士卒離開此地,照着地圖的奧斯塔的方向走去。
既然大軍覆滅於此,王室此時必然是最虛弱的時候,理查德去奧斯塔的話應該幫得上忙,既然沒能趕上馬南城的戰役,他一定不能再趕不上奧斯塔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