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跟我來,哈良德將軍。”
伊波利托宮內,身着羅馬穿透託伽袍的路基烏斯·克勞狄烏斯·哈良德跟在侍從身後,不緊不慢的走着,他不時環顧四周,欣賞那些掛在牆上的名貴畫作還有擺放在架子上的雕塑,雖然沒有出聲評價,但是從他那閃爍着光芒的雙眼中就能多少看出他對這些奢侈品的評價。
踏踏踏——
就在這時,一隊頭戴熊皮帽的禁衛軍士兵踏着整齊步伐從哈良德身旁走過,他們右手託槍,槍身架在肩前,動作劃一,就好似莫得感情的機器人一般,雖然只是擦肩而過,但哈良德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冷漠殺意。
嘖,不愧是守衛王宮的禁衛軍。
哈良德心中想道,他瞥了一眼逐漸遠去的禁衛軍巡邏隊,忍不住拿他們和尤利亞宮內的羅馬禁衛軍做起了比較。尤利亞宮內的禁衛軍都換裝了刻有膛線的線膛槍,射擊精度比較起還在使用滑膛槍的神聖羅馬帝國士兵自然是高出許多,而能夠成爲禁衛軍的士兵,無一不是立下赫赫戰功的精銳老兵(當然也有部分士兵是各個貴族強行塞進去的子嗣,只爲了鍍個金),每個都充滿殺氣,他只要往那邊一站,就能把沒上過戰場的貴族少爺兵嚇得屁滾尿流。
而伊波利托宮內的禁衛軍,雖然也很彪悍,但還是缺少了那個味道——哈良德才不會承認他對自己的祖國偏心了!
咳咳,扯遠了。
跟着侍從穿過一條接着一條的走廊,哈良德終於能夠進入大廳,他看見身着正裝的理查德坐在主位上,兩邊分別站着兩名女僕,而在他的左右手邊下面的座位上,熟悉的老朋友外交總管奧努斯·馮·弗蘭克和其他一些只見過一面的貴族官員正襟危坐。
哈良德一入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沒有理會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是大步向前,一直走到大廳中央,才神色嚴肅的向理查德行禮,大聲道:
“尊貴的神聖羅馬帝國愷撒陛下,我是羅馬帝國海軍將領兼贊伯拉行省前資深執政官路基烏斯·克勞狄烏斯·哈良德,願天神朱庇特庇佑您和您的帝國,願您的帝國長治久安。”
“感謝你的祝福,尊敬的哈良德將軍。”理查德溫和的說道,他一邊擡手示意奴僕將哈良德領向事先爲他準備好的位置,一邊說道:“哈良德將軍從遙遠的多格羅大陸穿過重洋,來到這裡,實在令人佩服。”
話落,哈良德也剛好入座,他便舉起桌前的酒杯,高聲道:“來,諸位,讓我們爲勇敢的哈良德將軍舉杯!”
“舉杯!”
衆人附和道,哈良德也跟着舉起桌前裝滿清酒的杯子,隨着衆人的動作將酒水一飲而盡,他只感覺一股冰涼的液體流過喉間,酸酸甜甜的味道迴盪在口腔之間,居然出乎意料的美好。
一杯下肚,他將酒杯放在桌上,一旁的女僕連忙上前將酒杯續滿,而趁着這個空檔,哈良德默默觀察起理查德的相貌,之前在維也納城的運河港口內雖然兩人見過面,但因爲場面過於喧鬧,讓他無法集中精力觀察。
坐在主位上的理查德出乎他意料的年輕,雖然很快就要奔四,但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他看起來英氣逼人,一雙劍眉刻在雙眸之上,瞳孔深邃,好似蘊含無盡的智慧。特意留的脣邊胡爲他增添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
感受到哈良德觀察的目光,理查德眼底微動,嘴角流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道:“哈良德將軍,我一向對別國的歷史充滿探究的興趣,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聽聽貴國的歷史呢?”
探究歷史是假,試探這個羅馬帝國是不是同爲穿越者的人建立的是真。
哈良德明顯被理查德問的愣住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淡淡一笑,道:“沒想到皇帝陛下有這樣的興趣,能夠爲陛下講解,是我的榮幸。”
接着,他便將自己所瞭解的羅馬帝國的歷史全盤托出,從洛林行省的羅馬城邦建立,再到結束內戰後的羅馬帝國,一直到三百年以後的今天。
不知過了多久,哈良德才終於口乾舌燥的結束了講述,他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滋潤滋潤乾涸的喉嚨,卻發現周圍的人們還沉浸在他的講述之中。尤其是理查德,保持着那個動作一動不動,眼中滿是震驚。
通過哈良德的講述,理查德已經基本可以確信羅馬帝國是由穿越者前輩建立的了,帶着四千名羅馬公民在被戰火化爲白地的洛林省建立起羅馬城,這不管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特別是後面連續的暴兵,只憑借一個小城就坐擁四千人編制的羅馬軍團(要知道那時候的羅馬城內的公民去除老弱婦孺以外,達到自備武器參軍標準的成年男性公民可能還沒四千人),明顯就是有了系統的幫助。
如果沒猜錯的話,恐怕這個穿越者前輩和他一樣也是擁有全面戰爭系統,不過前輩擁有的是羅馬全面戰爭系統,他擁有的是中世紀2全面戰爭系統,這種巧合讓理查德不由得腦洞大開起來,要是等他死後,或者等這個星球上其他大陸進入火槍時代的時候,會不會再來一個人帶着帝國全面戰爭系統穿越?
一想到這種可能,理查德就有些興奮,這種興奮不是因爲別的,純粹是因爲同類遇見同類時纔會產生的。他孤身一人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樣一個愚昧落後的星球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從未見過或者聽過有類似穿越者的人出現,因此他也對此不報希望,以爲自己可能要這樣一直活到死去,但是今天聽哈良德這樣說,他才愕然發現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有穿越者前輩降臨過,心中早已凋零的希望之花爲此綻開。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和一個同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敘說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遭遇,無關乎其他,只是靈魂深處的寂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