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十人爲一組,站好,整齊點!”
“你們這羣該死的東西,都給我老實點!”
明晃晃的刺刀和槍口的威脅下,來自各個附庸國的士兵只能低垂着頭,將反抗的念頭深藏起來,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宗主國的軍隊的戰鬥力,畢竟他們當年就是因爲戰敗才從獨立國家淪爲附庸國。
“不要生出任何愚蠢的想法,一人反抗,其他九人一同處死!”
走在一行行罪兵之間,憲兵隊的士兵們厲聲呵斥道,在他們出聲之後,人羣中一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心頓時收了起來,雖然知道對方的戰鬥力很強,但一些人還是抱有反抗一下或許就能逃出生天的想法,但是在那些該死的憲兵隊警告以後,更沒人會參與反抗了,每個人都是怕死的,十一抽殺律只會處死十個人裡面抽到死籤的人,要是奮起反抗可就直接被射殺了。
看着被強行很成十人一組的罪兵,第二軍指揮官馬蒂亞斯·霍恩面無表情,被線列步兵團團包圍的這些罪兵一共有三千四百多人,附庸國軍隊的三分之二軍隊幾乎都在這了,如此敗壞的軍紀讓早已習慣軍紀嚴明的他非常不屑,卻又無可奈何。
“軍團長大人,所有罪兵都被分組完畢,可以進行十一抽殺了。”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馬蒂亞斯不用回頭查看都知道是誰在說話,他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馬爾克監察官,請你執行吧。”
監察官,是軍團憲兵隊的主官,因爲嫌憲兵隊長這個稱呼不好聽,所以理查德將憲兵隊長改爲監察官。
“是。”馬爾克監察官應道,而後用那冰冷冷的聲音說道:“開始執行,十一抽殺律。”
他話音剛落,所有憲兵將他的話語重新複述一遍,緊接着,每個小組的罪兵輪流走向憲兵,在後者的監督下從對方手裡攥着的一把木籤內抽出一根,因爲頂部是被一層布包裹的,所以在布拆開前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抽到了什麼,等到所有人都抽取完畢後,憲兵們才下令取下包裹着籤的布。
緊接着,人羣中響起陣陣驚呼,以及倒吸涼氣的嘶嘶聲,或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或是面對死亡的抽泣,馬蒂亞斯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面容,他可以從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來推測出對方抽到了什麼籤。
過了幾分鐘,監察官馬爾克才站出來,冷聲道:“所有抽到紅籤的人向前一步走。”
馬克爾的聲音落到每個人耳中,那些只是抽到木籤的人慶幸的長舒一口氣,向各自信仰的神靈祈禱,感謝他能夠庇護自己逃過一劫,而那些很幸運抽到紅籤的人則是捶胸頓足,痛恨自己的命運爲何如此不公,或是直接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雙眼渙散,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更有甚者,見同組的人歡天喜地,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心裡一橫就要衝向周圍荷槍實彈的線列步兵,但他只剛剛踏出一步,還沒等踏出第二部,就聽見一陣火槍齊鳴,致命彈丸便將他打成了篩子,連同與他同一組的罪兵也倒在血泊之中。
見狀,馬爾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道:“一人有罪,同組受罰,若是想要活命,就管住與你們同組的人。”
他話有所指,那些抽到木籤免死的人隨即虎視眈眈的看向組內抽到紅籤面如死灰的人,在後者還沒做出行動之前,其餘九人便撲過去將他牢牢控制,讓他動彈不得。於是,很多抽到紅籤的人便被控制住只能發出不甘的怒吼,在戰友的壓制下等待死亡的到來。
看着這一切,馬爾克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對着自己的副手吩咐道:“把所有抽到紅籤的人抓出來,押到護城河邊上,槍決。”
“遵命。”副手應諾道,隨後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
按照傳統,十一抽殺律本應該是將抽到死籤的士兵拖出來用石頭砸死或是用木棍活活打死,但是在全軍列裝火槍之後,這個死法便被改爲槍決。對於改變死法各個軍團的監察官是很不情願的,在他們看來,從更加殘忍的石頭砸死和木棍打死變成簡單的槍決,根本無法激起士兵心中的恐懼,讓他們牢記這次經歷。
有什麼是眼睜睜看着一個人被虐殺給人記憶更深的呢?就拿槍決,打中要害基本是當場死亡了,除非是彈道飄得老遠,打中四肢或是身體的其他地方讓人感覺到強烈的疼痛,不然對視覺的衝擊力是根本無法和前兩種死法比擬的。
在馬爾克充滿怨念的目光中,那些抽中紅籤的人被憲兵強制拖了出來,趕到護城河的邊上朝着河水的方向整齊站立,對於那惡臭撲鼻的味道他們不爲所動,因爲雙腿已經劇烈顫抖,不少人的褲子溼透,身下隱隱滲出一灘水漬,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在他們朝向的位置是被火炮轟塌的城牆缺口,那缺口上站滿了湊熱鬧的平民,他們都聽聞了處決施暴者的事情,便結伴趕來圍觀,他們一邊看,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罪兵,不少親人被屠戮的平民甚至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淌過護城河親手殺了兇手。
在圍觀平民的咒罵聲中,軍團的憲兵隊便手持裝上彈藥的燧發槍在罪兵身後兩米的距離站定,他們每個人都面無表情,雙眼中好似看着一具具站立的屍體一般,沒有任何色彩波動。
“檢查槍械。”
刷——咔——
一陣檢查槍械的聲音響過,憲兵們便將火槍重新放下,立於身邊。
“舉槍!”
軍官話音剛落,憲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舉起火槍,將槍托靠在肩前,瞄準着身前身體劇烈顫抖的罪兵。
“媽媽……我不想死……媽媽……”
“我想回家……”
“……”
罪兵們的抽泣聲並沒有讓舉槍瞄準的憲兵爲之動容,他們手指搭在扳機上,只等軍官一聲令下,便能夠將子彈射出,結束那些罪兵的一生。
“射擊!”
砰砰砰——
一連串槍聲響過,站立在護城河邊上的罪兵們紛紛中槍倒下,撲通一聲摔在骯髒的護城河裡,濺起大片水花,在如此近的距離射擊,根本沒有空槍的可能,就算沒能當場射殺,落入護城河裡面也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接着,槍決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