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加快速度!衝過去!”
“你們這羣該死的豬玀,不想死的就給我加快速度!”
“衝鋒!衝鋒!”
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中,大量聯軍步兵怒吼着頂着隆隆炮聲向溫斯特第三旅的陣地衝去,每一輪炮擊都能夠在密集的人羣中碾出一條血路,凡是被高速飛行的實心彈擊中,不論身着輕甲還是重甲,身軀皆被撞得四分五裂,哪怕只是被輕微地擦過都會被刮掉一大塊血肉。火炮肆虐過後,整個聯軍軍陣內哀嚎遍地,軍心動搖,如果不是那些個貴族軍官在前面激勵,他們早就調頭跑路了。
然而這不是開頭也不是結尾,自從幾分鐘前他們衝過地上畫着的火炮射程標識後,幾乎是鋪天蓋地的炮擊就朝他們頭上砸了過來,第三旅配備的四十門火炮的齊射讓大地都爲之顫抖,天空也爲之失色,奔跑中的聯軍士兵只感覺一陣天崩地裂的劇烈晃動,炮彈就已經砸入人羣。
正回想着幾分鐘前遭遇的第一輪炮擊,又是一輪炮擊從天而降,但這一次炮彈並沒有砸入人羣,而是在離人羣只有幾米的位置就自行爆炸,只聽一道震耳欲聾的響聲,無數彈片和隱藏在炮彈內的尖銳物體就好似天女散花一般降臨,其範圍內的士兵悉數被碎片擊中,如同秋後的麥子般成片成片倒下。
開花彈的初次使用震撼了所有人,使得聯軍士兵奔跑的勢頭爲之一滯,士兵們面面相窺,心中的防線已然搖搖欲墜。
見狀,並沒有隨軍衝鋒的兩位指揮官臉色陰沉難看,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俄波涅亞將領馬魯納·拉吉內賈咬了咬牙,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對着身旁的將領說道:“帕特鬆將軍,我親自率領預備軍增援戰場,麻煩你尋找時機派出騎兵發起進攻。”
“你要加入戰場?”巴拉里亞將領馬丁·帕特鬆驚愕道,他見對方已經開始召集忠誠自己的衛隊騎士,不似作假,便只好點頭應道:“我明白了,請你放心。”
“好。”拉吉內賈說道,隨即拉下頭盔上的覆面甲,拔出腰間佩劍,平舉胸前,大聲喝道:“俄波涅亞的戰士們,隨我衝鋒!”
話落,他驅動戰馬呼嘯而去,其衛隊騎士緊隨其後,預備軍中屬於俄波涅亞王國的士兵也跟着小跑前進。原本軍心動搖的士兵們見將領居然率領衛隊和援軍加入戰場,紛紛重拾戰意,其中的貴族軍官們更是趁機出聲鼓舞激勵麾下兵卒,再次向溫斯特軍發起衝鋒。
見敵軍又重拾戰意,捲土重來,隆隆炮聲再次響起,絢麗的爆炸在人羣頭頂綻開,但這並沒有讓聯軍士兵動搖,他們咬着牙,跟隨着將領向前奔跑,連將軍都跟着自己一起加入戰鬥,他們還有什麼理由能夠擅自撤退?
“加快步伐,衝過去!我與你們同在!”
拉吉內賈高聲怒吼,那鋒利騎士劍被他高高舉起,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彷彿驅散了士兵們心中的陰霾,讓他們勇往無前,不再畏懼火炮轟鳴。
然而,火炮的轟擊只是開胃菜而已,在他們衝到離陣地只有不到兩百米的時候,部署在壕溝內的步兵紛紛開槍射擊,鉛製子彈如同狂風驟雨般飛向聯軍軍陣,當即跑在最前面的不着盔甲的輕裝步兵射翻一片,就算他們及時舉盾防禦,還是無法擋下穿透性極強的子彈,只見盾牌前木屑橫飛,盾牌後的士兵悉數慘叫着倒下。
一時間,槍聲大作,前仆後繼的聯軍士兵倒在鉛製子彈組成的槍林彈雨之下,哪怕是身着盔甲都無法抵擋住子彈的穿透力,他們只看見一朵朵火花在陣地前綻開,己方軍陣內就會倒下衆多士兵,他們軍心動搖,萌生出後撤的想法,但全身披掛的拉吉內賈將軍依舊率領着衛隊衝鋒在最前面,讓他們無法做出丟棄將領自行撤退的事情。
“加快速度!衝過去!”
“爲了拉吉內賈將軍!”
他們喊道,也是爲自己加油打氣。很快就衝到了聯軍弓箭手的射程範圍內,那些裝備了弓箭的士兵紛紛停下,搭弓引箭,向陣地內的溫斯特軍隊射擊,因爲線列步兵們都站在壕溝內,因此聯軍弓箭手只能使用拋射射擊,他們射出的箭矢從天而降,軟綿綿地插在地上,幾乎沒有人被射中,僅有的命中也只是剛好插入士兵頭頂的高筒軍帽,這無疑讓第三旅的士兵們有了信心。
終於,聯軍衝到離最前面的壕溝只有不足二十米的位置,第一線的輕步兵紛紛抽出標槍,高舉頭頂,向前助跑幾步,而後奮力擲向裝填彈藥的線列步兵,近距離投擲威力極強的標槍直接飛進壕溝內,將那些運氣不好的士兵身軀貫穿,而後由余勢不減,將其釘死在身後的土壤。
擲出標槍後,輕步兵們又拔出副武器,嚎叫着跳入戰壕,將那些線列步兵撲倒,鋒利的短劍直接殘忍地割開士兵的喉嚨,戰壕內的士兵們被迫停止射擊,舉槍迎敵。
“刺刀迎敵!記住你們受過的訓練!”
一個連隊指揮官嘶聲喊道,他手中的燧發手槍瞄準嗷嗷衝過來的一個輕步兵,扣動扳機,一道槍響後,那名跳到半空的輕步兵彷彿凌空遭到重擊一般重重摔在地上,身體只是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軍官隨後將燧發手槍插回腰間,拔劍迎敵,他周圍的士兵也在射光槍管內的子彈後用刺刀刺向跳入壕溝的敵人,插上刺刀的火槍就等於一把長矛,讓他們得以輕易擊殺不着盔甲的輕步兵。
雖然能夠一時壓制戰鬥力低下的輕步兵,但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在與專業的近戰步兵的交鋒中佔便宜,只能被迫捨棄這第一條壕溝,撤入第二條壕溝,而在他們撤退的途中,後方的部隊紛紛開火掩護,一時間倒也壓制住了意圖乘勝追擊的聯軍步兵。
眼見第一條戰線被輕而易舉的拿下,留在後方的巴拉里亞將領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發出信號,示意兩翼蠻族騎兵準備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