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火炮!裝填火炮!”
“開炮!”
轟——
沉重的實心鐵球高速撞入百米開外列陣的阿卡納尼亞聯盟軍陣之內,將擋在其路徑上的所有士兵的身體撞得粉碎,犁出一條血路,引得士兵們發出陣陣驚呼,下意識向後連退幾步,他們的動作被幾個將軍看在眼裡,幾名將軍隨即拔出佩劍,怒聲呵斥,命令他們返回原位。
阿馬特利亞據點的城牆上亦是十分忙碌,因爲查爾斯在之前就下令將城牆進行改造,使其能夠容納攻城炮的發射,因此軍中的大部分攻城炮都被裝上城牆,在操作人員的操作下對城外的敵人進行轟擊,這也幸虧據點的城牆都是用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不然以攻城炮的後坐力,不用敵人進攻了,他們自己就能把城牆給震塌了。
溫斯特守軍的炮擊很快讓阿卡納尼亞軍隊出現了混亂,那些死於實心彈之下的士兵的慘狀讓周圍士兵軍心動搖,他們在這之前或許不畏懼死亡,但在看到了戰友幾乎沒有全屍的死狀後,什麼不怕死就完全被拋之腦後了。
面對守軍的炮擊,卡西亞諾隨即下令己方軍中的火炮進行反擊,那繳獲的十門火炮隨後被推到陣前,向阿馬特利亞城牆射擊,一連串的炮擊後,數發炮彈擊中城牆和城牆上的溫斯特軍隊,突如其來的炮擊讓士兵們猝不及防,幾個倒黴蛋甚至在牆垛被擊碎後又被餘力不減的炮彈擊中,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炮彈帶着摔下城牆。
“該死!敵人怎麼會有火炮?”
“注意隱蔽!我們的訓練科目裡完全沒有如何躲避炮擊的訓練!”
一時間,城牆上充斥着士兵們的咒罵和尖叫,查爾斯雖然清楚這一點,但他一下子也無能爲力,只能嘗試着命令城牆上的火炮瞄準敵軍的攻城炮發射,祈求能夠在炮戰中摧毀本該屬於他們的火炮。
隨即,兩軍進入炮戰,一時間阿馬特利亞據點上空炮聲震天,大量炮彈在半空相互擦過,而後重重砸在城牆表面或是落入密集的人羣之中,卻總是無法精準的命中目標。早期攻城炮的精準度的差勁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看的兩軍士兵心中焦急,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操縱火炮。
看着這一切,查爾斯身邊的第一團指揮官恩尼奧·德康西尼也有些焦急,向他的主將詢問道:“將軍,是不是應該通知福克納將軍發起進攻了。”
“還不急。”查爾斯聞言,搖了搖頭,沒有同意,在他看來,最起碼也要等阿卡納尼亞人正式攻城才能投入戰場——而在他的視線裡,由於居高臨下的緣故,他能夠很清楚的看見敵軍步兵在砍伐樹木,正在製作攻城器械。
“再等等。”他又補充道,“先讓士兵們撤入塔樓,看樣子阿卡納尼亞人今天是不會攻城了。”
“遵命。”恩尼奧俯身鞠躬,應道,隨後直起身,看向城外規模龐大的敵軍,又深深嘆了口氣。
……
當天晚上,原本還算好的天氣突然下起了雷暴雨,天邊不時閃過白色閃電,彷彿被一股重力撕裂一般,並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鳴,每一次雷電閃過,天地都被刺眼的白光染成白晝,也驚得據點內被圈養的雞鴨撲騰着翅膀咯咯亂叫。
走在城門頂部的衛兵室內,查爾斯看着城外不時閃過的白晝,耳邊盡是雨點重重打在屋頂和地面上的聲音。看見查爾斯迎面走來,幾個正準備睡在衛兵室內草蓆上的士兵連忙站起來,向他敬禮,查爾斯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躺下休息,不過,外面這麼吵,他們很有可能睡不着了。
這麼潮溼的天氣,士兵們的滑膛槍只怕是無法使用了。他看着地板上的一小灘水,憂心忡忡地想到,不僅是滑膛槍無法使用,那些部署在城牆上的火炮也都無法發射,儘管士兵們在下雨的第一時間就爲火炮披上了防水的炮衣,但雨勢這麼大,火炮還是會受到影響。
“真是該死。”查爾斯低聲咒罵道,這場雷暴雨給他的唯二的好消息是,敵軍的火炮必定也會受到影響,他們不懂得防潮的必要性,雨停之後就等於報廢了。而另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在短時間內敵人也不會發動攻城——敵人若是發起攻城,無法使用滑膛槍禦敵的新軍只能靠那單薄可憐的佩劍戰鬥了。
咔嚓——隆——
又是一道驚雷猛地響起,衛兵室射擊孔外的一切隨即變成了一片白晝,藉着這刺眼的亮光,查爾斯能夠看見外面的阿卡納尼亞聯盟軍的營地,那一個個營帳在雨水的沖刷下瑟瑟發抖,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衝翻一般。
……
雷暴雨一直持續到兩天以後才終於停息下來,連續兩天的暴雨讓據點內幾乎變成了一片澤國,走在地上,那冰冷的骯髒的積水漫過了士兵們的小腿,也讓他們的軍靴很少有乾燥的時候,於是士兵們只能頂着溼漉漉的靴子,頑強地活下去。
一直身處潮溼的地方讓軍團內的不少士兵患上了感冒或是其他疾病,這讓查爾斯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忙將患病士兵集中起來,進行隔離,生怕他們將身上的疾病傳染給其他正常的士兵,同時也讓軍中的牧師對這些生病的士兵進行治療,不過以中世紀的醫療條件,他們的治療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不僅阿馬特利亞據點內的溫斯特軍隊受到了疾病的襲擊,城外的阿卡納尼亞聯盟軍也出現了相同的病狀,相比於據點內守軍的居住條件,他們的居住環境更加惡劣,他們的據點防小雨還好,一旦遇到這種雷暴雨,幾乎可以說是屋外大雨屋內小雨了,所以他們的士兵在這幾天都基本是淋着雨過來的,很快就有大部分士兵染上了各種疾病,不用等溫斯特人反攻,他們自己就倒下了一大片。
得知軍中許多士兵患病,統帥卡西亞諾頓時心生不妙,做出了和查爾斯相同的舉措,隔離患病士兵,並召集軍中醫師進行治療,除此之外,爲了避免受到溫斯特人的襲擊,他下令撤軍——但這個命令受到了許多將領和士兵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