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奧薩海的海面上,已然漂浮着大量的屍體和碎木板,原本蔚藍的海面被鮮血染成了一片暗紅,無數鯊魚歡快地在裡面遊蕩,享受着那誘魚的血腥味和鮮美的人肉。
在不遠處,戰鬥仍在進行。許多霍克炮艦已經脫離了包圍,他們的武裝水手雖然死傷慘重,但還是將跳上甲板的敵人殺光,甲板上屍體遍地,血水甚至浸到了倖存者的腳踝,並順着甲板上的縫隙緩緩滴入船艙,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其中還伴隨着海洋獨有的鹹腥味。
經過幾個小時的戰鬥,已經有不下五十艘敵船被擊沉,數百名敵人陣亡,但他們同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艘炮艦的彈藥庫被敵人射出的巨弩擊中,弩箭上的火焰點燃了裡面擺放的火藥,導致整艘船從內部炸裂,船上的一切,不論是溫斯特人還是攻上甲板的聯盟水手皆被炸成碎片,劇烈的爆炸也波及到了周圍的幾艘聯盟戰船。
除此之外,還有三艘炮艦因爲無法擺脫敵軍的圍攻,爲了不讓船上的火炮落入敵人手中,倖存的水手點燃彈藥庫,同敵人同歸於盡。
在溫斯特艦隊恐怖的武器下,聯盟的水手軍心潰散,他們無心繼續戰鬥,卻也無路可逃,海戰可不比陸戰,在陸戰失利時他們能夠很輕鬆的逃跑,但在這茫茫大海,他們只能棄船而逃,隨後葬身魚腹。
“開炮!”
脫離了聯盟戰船的包圍後,霍克炮艦利用更加靈活的優勢很快和他們拉開距離,並且將側舷對準正在追上來的敵船,下一秒,火炮齊鳴,一側的四門火炮在近距離齊射中精準擊中聯盟戰船的船體,將戰船表面的木頭轟得支離破碎,這還不算完,其中一發炮彈剛好擊中敵船的吃水位,在上面打破了一個大洞,周圍的海水隨即瘋狂倒灌入船體內。
船艙內瘋狂進水,那些聯盟水手顧不上和敵人交戰,紛紛拿起各種能夠用到的工具企圖填補缺口,但就在他們忙碌的過程中,第二輪炮擊轉瞬即至,四枚炮彈輕而易舉的擊穿木製船體,在船艙內肆虐,裡面擁擠的人羣瞬間被犁出一條血路,他們的軀體被打得支離破碎,整個船艙內就宛如屠宰場一般殘忍血腥。
“該死!這是什麼恐怖的武器,我們根本無法敵過他們!”破損戰船的甲板上,船長躲在船舷後面,一邊指揮着水手利用船載弩炮反擊,一邊破口大罵,他從軍近十年,這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強大的對手。
這時,一個渾身沾染血跡的水手連滾帶爬的跑到他的身前,腳底一滑直接摔在了他的面前,他顧不得爬起來,整個人就趴在地面上,驚恐地喊道:“船長,船艙又多出了四個大洞,進了好多的水,我們的人在修補缺口的時候遭到攻擊,很多人被殺死了!”
“什麼?”船長大驚,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但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一陣刺耳的木頭破碎的聲音,戰船猛地一震,整個船體向左側大幅度傾斜。船長沒有絲毫防備,瞬間就被甩了出去,慘叫一聲掉入冰冷的海水裡,他撲通撲通地從海水中探出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等緩過氣時,他趕忙轉身看向自己的戰船,卻見自己的戰船已經有一半沉入海中,那些水手尖叫着抓着右側船舷,不讓自己落入海水。
“該死,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心中想着,看見不遠處一大塊漂浮着的木板碎塊,那塊木板剛好可以承受他一個人的重量,但就在他遊向木板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看見幾條三角背鰭朝他飛快游來,船長心中大駭,連忙加快速度,但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比魚遊的快,短短几秒的時間,他就絕望的發現,自己被四條鯊魚給團團包圍了。
這四條鯊魚圍着他遊動,倒也不着急撲上來,船長的內心被絕望所佔據,他想要尖叫,嗓子卻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也不敢繼續遊向木板,只能眼睜睜看着圍繞自己的包圍圈越來越小。
約莫一分鐘後,鮮血浮了上來,將這一小塊海水染成了紅色,那四條鯊魚也都滿意的遊向了沉船的方向,因爲那裡有豐富的食物可以供它們飽餐一頓。
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罷了。自從脫離接舷戰之後,霍克炮艦憑藉着火炮之利不停轟擊着追擊他們的聯盟戰船,大量的戰船沉沒海底,上面的水手被遊蕩在海里的鯊魚捕殺,那些被鐵鏈固定在位置上的隨船奴隸更是悽慘,他們只能絕望地看着倒灌入船艙的海水,被活生生溺死在裡面。
面對溫斯特艦隊的火炮,聯盟海軍指揮官羅德尼終於下定決心撤退,由於他所在的旗艦一直儘量避免衝在最前面,因此旗艦遭受的“照顧”寥寥無幾,只有一發炮彈湊巧砸穿甲板上的塔樓,把裡面的弩炮砸成碎片。
他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上隨處可見的沉船和碎木板以及漂浮的屍體,已是鬥志全無,他一邊呼喊着命令旗手發出撤退命令,而後招呼副官讓船艙內的奴隸們加快動作,向反方向撤退。旗艦的撤退很快被那些正在追擊或是即將潰退的戰船目睹,這些船長們連忙下令一起撤退,但戰船的撤退哪有那麼快啊,霍克炮艦也抓着這個時機繼續向撤退的艦隊炮擊,瞬間打亂了他們的撤退計劃。
“追擊!把敵人全都留在這片海域餵魚!”
西古爾德高聲喊道,他的命令也被旗手傳遞給了其他戰艦,各艦艦長隨即下令揚帆追擊,儘管他們是逆風前進,但霍克炮艦的移動速度比起敵人的槳帆戰船還是更快一點,那些落後的敵船很快被追上,在船長的指揮下,霍克炮艦猛地撞擊逃跑中的槳帆戰船,逼迫對方減速,緊接着,部署在甲板上的火槍水手列隊站立,將裝填好的槍口對準對面的聯盟戰船,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因爲敵人的水手都擠在甲板上,亂成一團。
砰砰砰——
槍口噴出火焰和硝煙,敵船甲板上頓時就倒下了十幾名水手,其餘人更是慌亂,再也無心反抗,隨着第一個人丟下武器跪地投降,越來越多的人也跟着跪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