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若是被識破並被反包圍的話,不但無法達到預期的目的,反而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威吉修斯,古羅馬帝國軍事著作家,著有《羅馬軍制》”
……
“防禦!防禦!”
看着那一柄柄標槍,遭到伏擊的溫斯特士兵們驚得目眥盡裂,其中軍官的怒吼隨即響起,士兵們聽後下意識舉起盾牌,將自己的身體護住,下一秒,只聽對面傳來一道淒厲咆哮,雨點般的標槍帶着凌厲破空聲投下,擊打在士兵們舉着的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雖然氣勢很足,但實際的殺傷力並不高,擊中盾牌後大部分只是在上面留下一個白點或凹點,然後就被彈開落在地上,只有那剩下一部分能夠穿透盾牌,給予盾牌後面的溫斯特士兵造成傷亡。
兩輪標槍齊射過後,地面上落滿了密密麻麻的標槍,緊接着,小山坡上的米加尼斯軍隊呼喊着衝了下來,他們發出厲聲戰吼,迎面撞上重裝軍士們的圓心方陣,在他們衝鋒的途中,躲藏在圓心方陣後面的平民弩手連忙給手中的弩機上弦,隨後越過身前袍澤的身體,向敵人射擊,由於敵人密密麻麻擠成一團,因此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百發百中。
在平民弩兵的射擊下,幾乎每一秒都有好幾個米加尼斯士兵中箭倒下,被射中要害當場死亡的還好,那些只是受了輕微傷卻倒地的士兵就慘了,直接被後面跟上的士兵活活踩死。
“穩住!迎敵!”
軍官接連的呼喊聲中,米加尼斯士兵好似洪水般衝擊着如同磐石的重裝軍士圓陣,第一排的米加尼斯士兵剛剛接戰,就被兩米長的長矛先行一步刺穿身體,長矛在他們體內只停留了幾秒便被猛地拔出,任憑鮮血從傷口噴出,濺在重裝軍士立於身前的盾牌上,令盾牌上的雙頭鷹徽更加兇悍。
砰!混戰中,一面盾牌重重撞擊在米加尼斯士兵的臉龐,劇烈的撞擊將其鼻骨撞得粉碎,士兵慘叫一聲後退幾步,出手的重裝軍士隨即張開盾牌,長矛猛地刺出,在對方肚子上開出一個大洞,當長矛被拔出後,矛頭的倒鉤上還吊着一串散發着惡臭的腸子。
“咿呀!”
喊殺連天,一個米加尼斯士兵使出全身力氣撞向身前的重裝軍士,後者身軀一矮,利用盾牌將撞過來的敵人掀起,重重摔在身後的圓心裡,摔在地上的米加尼斯士兵暈暈乎乎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圓心裡的平民弩兵拔出匕首或短劍,一人一劍,活生生被刺出許多血窟窿,血肉模糊。
圓陣外,人頭攢動,充斥着耳洞的喊殺聲終於將昏迷的馬格努斯驚醒,他茫然的看着身前組成刺蝟圓陣保衛着自己的重裝軍士們,搖了搖頭,好半天才意識到當前的情形,他於是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一旁的士兵見了連忙過來攙扶。馬格努斯的目光越過刺蝟圓陣,看向外面的敵人,這一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走在他們前面的聯軍騎兵和帝國騎士能夠安然無恙的通過,但現在也沒空細想。
“我們的騎兵呢?”他對着周圍的士兵問道,卻沒人迴應,外面大量的敵人不斷衝擊着薄弱的防線,讓士兵們不住後退。“我們的騎兵在哪裡?”他又大聲問道,但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戰吼中。
“頂住!”
在馬格努斯的視線中,一位連隊指揮官高聲怒吼着,但下一秒,一發標槍精準命中他的頭顱,從他張開的嘴巴插入,並從後腦穿出,這名倒黴的連隊指揮官當場喪命,直挺挺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他指揮的連隊隨即出現混亂,但好在副指揮及時挺身而出,接過指揮權,才穩住本連隊的士兵。
“該死!該死的米加尼斯雜種!”馬格努斯憤怒的咒罵道,不顧還有些暈乎乎的大腦,彎腰撿起了一面無主盾牌和他的佩劍,大叫一聲加入戰鬥。禁衛軍出身的他本來就善於鬥技,重新投入戰場後將手中佩劍耍的虎虎生威!
“去死吧!”馬格努斯怒喝道,佩劍如閃電般刺出,直接刺穿面前米加尼斯士兵的喉嚨,接着又將利劍迅速拔出,砍向了另一名敵軍士兵,後者慌忙舉盾格擋,而後,馬格努斯持着大盾衝撞過去,將他撞翻在地,緊接着鋒利的長劍再次襲來,扎進了米加尼斯士兵的喉嚨。一瞬間,血花噴涌而出,染紅了馬格努斯的臉龐,血水甚至粘在眼睛上,讓他不得不擦拭以後才能看得清楚面前的情況。
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出很長一段距離的騎兵們回頭一看,見本應該跟上的步兵們居然許久沒有身影,突然感覺不妙,爲首的兩位大隊指揮官連忙率領騎兵回身查看情況。地面上的積雪不僅減緩了他們的前進速度,卻也掩蓋了馬蹄的落地聲,隨着他們的步伐,那震天的喊殺聲也就越發的清晰,傳入他們耳中讓他們越發焦急。
終於,血戰中的兩軍出現在回援的騎兵們的視線中,此時伏擊戰場上幾乎是血流成河,屍體成堆,地面上的積雪不見之前的雪白,變成了駭人的血紅。望着這一切,爲首的鍊甲騎兵大隊指揮官和帝國騎士大隊指揮官拔出佩劍,指向敵軍,怒吼道:“衝鋒!碾碎他們!”
他們話音剛落,兩個大隊的騎兵驅動胯下戰馬向前奔跑起來,千餘騎兵同時奔跑的聲勢驚動了人數佔優的米加尼斯人,他們回頭看去,一見是敵軍騎兵回援,當即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尖叫着向兩邊撤退,他們不想淪爲敵軍鐵騎的肉靶子,也不想戰死在這裡。
這一切皆被觀戰的卡特琳和羅伯特看在眼裡,他們對視一眼,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下令吹響撤退的號角。他們雖然做好了敵軍騎兵回援的準備,卻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事到如今,只能儘量減少傷亡,將軍隊撤回米格倫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