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齊宮,這是一座拉瓦納王國王室世代居住的宮殿,也是王國最爲神聖的地方。
再次回到特里齊宮,理查德卻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次站在這裡,還是斯蒂芬妮登基成爲女王的時候,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被突然任命爲拉瓦納的護國公,還被授予庫班公爵的爵位。
後來理查德才知道,他的這個庫班公爵是拉瓦納王國曆史上的第一個公爵,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被授予公爵的爵位,最高也只有伯爵而已,由此可見斯蒂芬妮給出的獎賞有多大的份量。
想到這,理查德下意思握緊了身邊斯蒂芬妮的手,後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問怎麼了,理查德沒有說話,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便又轉過頭,看着這座承載着他穿越後許多深刻回憶的王宮。
翌日,兩人在衛隊的隨行下前往王室墓地祭奠埋葬於此的哈勞斯國王與勞倫斯國王,篡位者班達克在被手炮兵射殺後就隨便埋在了西奧斯莊園附近的一塊小山丘上,所以他沒有在這王室墓地內,換句話說,就算理查德把他殘破不堪的屍體帶回來,有着殺父之仇的斯蒂芬妮也不會同意讓他入葬。
理查德與斯蒂芬妮在拉瓦納城的王室墓地祭奠的同時,魯西諾王國與普拉維亞王國的戰爭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在溫斯特王國撤軍後,普拉維亞王國便有了機會調集兵力南下反擊,然而在他們的主力抵達米格斯堡後,才憤怒的發現這個伯國的土地都被燒成了白地,昔日的城鎮與村鎮皆成了廢墟,平民的屍體懸掛在道路兩旁的樹枝上,被食腐的禽類啄食。
望着這一切,普拉維亞王國軍的統帥怒火中燒,不顧周圍貴族和軍官的勸阻,直接全軍南下,攻入魯西諾王國境內,然而才推進不到十里,他們就被大量的城堡攔住,這些城堡儘管不如貴族們居住的城堡那樣堅固(因爲這些城堡大部分是由木頭搭建而成的,也就是爲了抵禦普拉維亞王國報復而匆忙建造的木堡),但還是能夠將普拉維亞人的主力拒之門外。
望着那如同雨後春筍般突然冒出來的大量木堡,憤怒的普拉維亞統帥瞬間清醒,並且做出了最爲明智的決定:他將全軍兵分兩路,一路佯裝主力被拖在木堡羣的前面,另一路則尋找這個木堡羣的薄弱處,進行猛攻,一舉撕裂魯西諾人的防線。
事實證明,他的戰術是正確的,由於時間的緊迫,杜波依斯無法將木堡羣建造的天衣無縫,在拖延住普拉維亞人的“主力”兩天後,防線的薄弱處就被發現並被攻破,真正的主力順着缺口繼續前進,直接給予魯西諾人致命一擊,雙方在寬闊的平原上進行大戰,普拉維亞王國依靠更加精銳的兵員素質和數量更多的騎士擊敗了魯西諾人,甚至險些俘虜杜波依斯王子本人,如果不是後者的衛兵拼死救援,那麼這場戰爭基本可以提前結束了。
這場大戰之後,普拉維亞王國的主力從側翼進攻杜波依斯寄予厚望的木堡羣,短短几日就配合着佯裝主力的正面部隊清除了這些礙事的木堡,等匯合後,普拉維亞軍隊繼續前進,爲了報復魯西諾軍隊的暴行,他們將沿途遇到的城鎮與村莊悉數屠戮,裡面的居民不是被強行擄走就是被殘忍屠殺,屍體高高掛在樹枝上隨風搖擺,他們的財產也都進入了士兵的腰包裡。
他們是如此的囂張與狂妄,彷彿是篤定魯西諾人在軍隊被擊敗後就無法威脅到他們一樣,走在鄉間泥濘的道路上,普拉維亞王國的士兵就好似秋遊一般優哉遊哉,他們發出大聲喧譁,其中有對魯西諾軍隊的蔑視,有對搶來的戰利品的炫耀,也有對這場戰爭的抱怨。
而在普拉維亞王國軍的後面,是一串串被用粗長繩子束縛雙手的狼狽不堪的平民,他們的身上沾滿泥濘,傷痕累累,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惡臭,他們披頭散髮,兩眼無神,任憑粗糙的繩子拉扯着自己向前走,對周圍士兵的呵斥侮辱充耳不聞。
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識,在差不多一個月之前,魯西諾王國押着他們虜來的普拉維亞王國的平民時好像就是這樣的場景。
若是理查德在,一定會忍不住感慨,真是風水輪流轉,今月到別家。
幾日的行軍後,普拉維亞王國兵臨魯西諾王室統治的比尼克堡,途中他們還順手攻克了幾座當地男爵的城堡,吊死了負隅頑抗的男爵和他的家人,而面對着這座建立在兩座山丘連接之處的堅固城堡,他們收起了一路上的散漫,加緊砍伐附近的樹木,建造攻城器械。
圍攻的普拉維亞王國士兵有着約莫四千五百人,然而城堡的守軍卻只有可憐的三百多人而已,他們看着城外黑壓壓的人頭,驚得雙腿戰慄,但沒人提出投降,普拉維亞人的殘暴事蹟早已傳遍了整個魯西諾王國,他們知道,就算自己投降了也不會得到良好的待遇,倒不如負隅頑抗一波,說不定還能等到奇蹟的發生。
比如說幾枚隕石從天而降砸在普拉維亞王國的圍城營地內,把他們全都砸死。
事實上,就算沒有奇蹟發生,普拉維亞人也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攻破這一座有着三百多名士兵守衛的堅固城堡,在沒有投石機和火炮的情況下,只要守軍的糧食充足,他們真的可以“守到老死”。
藉着普拉維亞人圍困比尼克堡的時候,逃回國都的杜波依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他父親身前痛哭,怒斥理查德的賣隊友和普拉維亞軍隊的殘暴,老國王雖然對溫斯特人的賣隊友行徑感到憤怒,但不得不承認,目前能夠拯救他的王國的人就只有溫斯特人了。
畢竟他們在明面上可是還維持着和溫斯特王國的同盟關係呢。
老國王很快想清這一點,他看着跪在身前痛苦的兒子,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派出使者前往溫斯特,向理查德國王求援——雖然理查德退出了這場戰爭,但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理查德一定會再次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