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路小跑在鋪着一層積雪的鋪石板路上,在兩旁全副武裝的站崗衛兵的注視下,瓦斯科踏上了臺階,幾步就到了緊閉的議會大門外,他用有些虛浮的語氣對守門的衛兵說了幾句話後,那兩名衛兵便合力推開了沉重木門,將瓦斯科放了進去。
沉重的議會大門一打開,外面的寒冷便裹挾着風雪灌了進來,瞬間衝散了室內的溫暖,裡面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闖進來的傢伙,面露不悅,想看看是誰在這個時候闖進來。
迎着人們的目光,瓦斯科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信封,高高揚起,同時喊道:“理查德在諾德城加冕爲溫斯特國王,並且向烏里夫領進軍!”
“譁!”
他話音剛落,整個會場內一片譁然,那些身着華麗衣袍的議員們紛紛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言語與神情中充滿了對此事的震驚。
“肅靜!肅靜!”
眼見議員們越發吵鬧,坐在高臺上的議長羅傑·克里斯蒂安終於拿起擺放在桌子上的小錘,用力敲擊着桌面,同時高聲勒令人們安靜,他的聲音直接蓋過所有人的聲音,會場內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等會場徹底安靜下來,議長才放下手中的小錘,對站在臺下的瓦斯科嚴肅的問道:“瓦斯科,這是怎麼回事?”
“議長閣下,在今年1月1日,溫斯特王國前王朝的流亡王子理查德·斯圖亞特在諾德城加冕,重新恢復家族的統治,在1月8日,他又率領軍隊進軍割據的烏里夫伯國,同時命令麾下將領駐紮在與我國的邊境。”
“駐紮在我國的邊境?”
“這是要幹什麼?我看理查德是想入侵我們偉大的共和國!”
“對!議長閣下,我們應該發佈戰爭動員令,防範理查德的入侵!”
會場再次響起了議員們七嘴八舌的吵鬧聲,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敲擊聲,議長再次高聲勒令所有人安靜下來,之後,他將目光投向瓦斯科,問道:“瓦斯科,駐紮在兩國邊境的溫斯特軍隊有多少?”
“議長閣下,我的人曾經在遠方觀察過正在搭建營地的敵人軍隊,發現敵人的人數大約在九千多人左右,並且其中還有着高大的投石機。”瓦斯科說道。
“投石車?!”衆人再次譁然,但很快就安靜下來,羅傑議長沒有理會他們,接着問道:“瓦斯科,你可知道烏里夫領裡的溫斯特軍隊有多少?”
“具體的數量我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其數量一定不低於一萬五千人。”
議員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這樣看來,理查德的軍隊總數保守估計也是要接近三萬了,如此龐大的軍勢,別說是他們獨自應對,就算是加上拉西克公國的援軍恐怕也會吃不消。
就在這時,一個議員站了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他的身上,“議長閣下,還有各位議員。”他開口說道,“當務之急是向全國發布軍事動員令,同時派使者向我們的盟友拉西克公國尋求援助。現在還是冬季,積雪覆蓋了道路,所以理查德在短時間內不會入侵我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嗯。”羅傑議長讚許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就在他坐下之後,另一位議員站了起來,發佈他的觀點。
“萊納斯議員,我很認同你的話語,但是,我不認爲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理查德會讓他的軍團發起戰爭,在我看來,理查德的意圖就是在恐嚇我們,讓我們不敢出兵,從而讓他能夠成功的拿下烏里夫領。”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我們將會消耗大量的軍費和糧草物資維持軍隊的戰備狀態,並且耽誤將來的春耕,這無疑會引起人民的不滿。所以我認爲只需要在維持目前的常備軍數量的情況下招募少量的公民兵,將主力派往邊境駐紮,防備溫斯特軍隊即可。”
他話音剛落,還沒等萊納斯議員反駁,坐在後者身邊的人馬上就站了起來,道:“蓋厄斯議員,在戰爭面前,一切都得讓步!”
“共和國的財政收入已經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再出現毫無意義的損耗,我們將無法承受住這樣的代價!”
眼見幾人中有演變成爭吵的驅使,議長羅傑連忙開口道:“幾位議員的看法都很有道理,但最後的結還是要看議會的投票決定。接下來,請各位就萊納斯議員與蓋厄斯議員的看法做出投票。”
接着,坐在議長席下的兩位副議長中的一人開口道:“請支持萊納斯議員的提議的議員舉手表決。”
“唰。”
環形座位上頓時有一片的人舉起手,從遠遠看去,幾乎快佔了人數的一半,站在一旁的書記員連忙記錄下投票的人數。
等記錄結束後,另一位副議長便開口,道:“請支持蓋厄斯議員的提議的議員舉手表決。”
“唰。”
書記員再次記錄起投票的人數,當統計結束後,兩個提議的支持者的數量很快就擺在了議長羅傑的桌面上,這位共和國最高統治者看着桌面上的數據,眉頭微皺,還是開口說道:“在衆位議員的集體投票表決下,蓋厄斯議員的提議通過,正式的軍事命令將會在明日發佈……”
……
發生在庫尼亞共和國議會上的事情,理查德並不知道,現在的他正指揮着第一輪的攻城。
在風雪停息後,震耳欲聾的火炮轟鳴聲第一次響徹在霍溫尼堡的城牆外,黝黑的實心鐵球攜着不可阻擋的威勢高速飛向城牆,而後重重撞擊在大理石質地的牆面,在上面留下一個微微凹陷下去的坑窪,這一撞擊不僅擊打在城牆的牆面,也擊打在守軍士兵的心頭上,讓他們爲之驚懼。
轟!
城外是隆隆的炮聲,城內,在伯爵居所裡,臥病在牀的老恩斯克薩面色慘白的聽着那如同雷鳴般的聲音,身體劇烈顫抖,房間內的奴僕無一不神色緊張的看着這位重病的老伯爵,生怕他因爲外面的刺激直接掛了。
小恩斯克薩並不在這,身爲這座城堡的總指揮官,他必須堅守在前線,與士兵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