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準備!”
守軍弓箭手的射擊彷彿是打開了一個神秘的開關,在士兵們舉起盾牌接下從天而降的箭矢後,跟在攻城步兵後面的理查德軍弓箭手站立在原地,在軍官的呼喊下從箭囊抽出數支箭矢,插在腳底下柔軟的土地,而後將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拉滿弓弦,遙遙瞄準城牆上不時閃過的人影,那一支支箭矢的金屬箭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令人驚懼的寒光。
下一秒,軍官拔出佩劍,向身前的虛空一劈,同時撕扯着嗓子發出震天咆哮,他話音剛落,弓箭手們一齊鬆開弓弦,黑壓壓的箭雨隨即從人羣中騰空而起,劃過半空,幾乎遮天蔽日,在守軍士兵們驚恐的目光中,這輪箭雨從天而降,直接將整面城牆覆蓋。
那些反應速度快的士兵驚魂未定的躲在牆垛下喘着粗氣,他們在箭雨落下之前便躲了起來,但很多士兵卻是沒來得及躲避,被敵人的箭雨射成刺蝟,他們就親眼看見好幾名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士兵被數支箭矢貫穿單薄的身軀,沒有過多的掙扎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生息。
這一刻,城牆上如同修羅地獄般,血肉橫飛,鮮血不要錢似的噴灑在這古老的城牆上。
然而,如果你認爲守衛王都的士兵都這麼軟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那些躲藏在塔樓內的士兵仗着城牆的保護,肆無忌憚的操作裝在裡面的大型弩機向城外的敵人射擊,不時有巨型弩矢從射擊口飛出,呼嘯着落入人羣,直接貫穿數名士兵的身體,串出一串人體糖葫蘆。
在理查德軍士兵組成的密集方陣前,大型弩機可謂是大發神威每一次射擊都能帶走數十名士兵的生命,哪怕是再堅固的盾牌都無法擋住極具穿透力的弩矢,鮮血很快染紅了城外的平地。
對於這種躲在堅固塔樓內射擊的大型弩機,理查德也是無可奈何,如果火炮與投石機還能發射的話他倒是能集火轟塌一座塔樓,但諾德城的城牆的塔樓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座,就算是轟塌一座,還是有其他的塔樓能夠繼續射擊。
“加速前進!分散隊形!”
面對不時飛來的巨型弩矢,衝在最前的軍官十分憤怒,但他目前也是無可奈何,只能高聲命令身後士兵分散開來,並祈禱弩矢不會落在自己身上,除了巨型弩矢外,還有少量的箭矢從塔樓射出,打在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好在守軍大部分的弓箭手都被己方弓箭手壓制,不然以鬆散陣型前進的他們就慘了!
“啊——”
一道慘叫從軍官的背後響起,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向後看去,原來是一名士兵的大腿被箭矢貫穿,鮮血如注,幾乎染紅了他的大腿,這名倒黴的士兵只能捂着傷口躺在地上不斷髮出呻吟。
“快把他帶到後面去!”軍官高聲喊道,附近的幾名士兵連忙跑到受傷士兵的身邊,用盾牌擋住箭矢飛來的方向,其中一個士兵則是將受傷士兵攙扶起來,把後者的手架在自己身上,想要帶着他一起後撤,期間不時有箭矢射在幾名士兵舉着的盾牌上,而後被表面是弧形的盾牌彈開,掉落在地上。
見受傷士兵被帶走,軍官鬆了口氣,繼續向前奔跑,在他們把受傷士兵帶走的期間,已經有速度快的方陣衝到了城牆底下,將雲梯架在城牆表面,幾個人在底下扶着梯子不讓其失去平衡倒下,其他士兵則是有序的將盾牌舉在頭頂,順着雲梯向上攀爬。這時理查德的弓箭手已經停止了射擊,連續的高強度射擊讓士兵們胳膊痠痛不已,只能停止。
理查德軍弓箭手的停止射擊讓城牆上的守軍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他們連忙離開藏身處,抽出長弓向攀爬中的敵人射擊,又或者擡起早就準備好的滾石,朝着敵人重重砸下,沉重的滾石通常都能把敵人砸的鬆開手,而後整個人失去平衡從半空栽落下去,直接摔在人羣中,壓倒一片人。
砰!
就在一個守軍士兵從牆垛探出身準備把滾石砸向敵人的時候,一連串槍聲從城牆底下響起,他的身上頓時出現好幾個血洞,整個人失去平衡,和石頭一起從城牆上摔了下來。順着聲音的來源,那些身着在這個時代看來等於奇裝異服的火繩槍兵半跪在地,面無表情的清理槍管裡火藥的殘渣,射擊時產生的白色硝煙正隨風飄散。
相比于軍中最早出現的手炮兵,這些裝備了更加先進的火繩槍的士兵們能夠在射擊時瞄準目標,雖然射擊精度依舊是聽天由命,但起碼幾十個人打中一個人不是問題,而同時火器射擊時發出的巨大轟鳴聲也能驚嚇敵人,不少人在聽見轟鳴聲後就看見好幾個戰友的身上莫名其妙出現了小血洞,直接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當場就嚇得臉色煞白,以爲是敵人的巫術。
在認爲這是敵人施展的巫術後,一些虔誠的士兵當場就跪了下來,不顧戰場周圍的喊殺,向心中信仰的神靈祈禱,企圖用魔法對付魔法,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他們直接被惱怒的軍官一把抓了起來,罵的狗血淋頭。
“射擊!”
砰砰砰——
一串槍聲後,一個企圖向攀爬中的士兵攻擊的守軍應聲倒下,藉着該守軍倒下的空當,攀爬中的重裝軍士翻身爬上城牆,作爲第一個登上城牆的士兵,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歡呼,迎面就被數支長矛刺穿身體,鮮血隨即從傷口噴涌而出,濺了他身前幾個攻擊者一臉,幾人接着同時用力將他的身體舉了起來,直接扔下城牆,重重砸在底下擁擠的人羣中,砸翻好幾個士兵。
類似的情景也出現在其他雲梯的頂端,一次性只能同時讓一個士兵攀爬的雲梯的弊端就在於此,若是守軍聚集在雲梯前嚴陣以待,攀爬上去的士兵就只能向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一個送人頭。
看着士兵一個接一個慘死在敵人的長矛下,城牆底下的軍官們氣得險些鋼牙咬碎,卻也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