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石撞擊塔樓的聲音震耳欲聾,整段城牆也因此顫抖起來。
或許是被這一輪投石嚇到似的,塔樓內的大型弩機陷入了沉默,但在一分鐘後它又重新發出的咆哮,繼續向表面被洞穿的攻城塔射擊。
“射擊!”
塔樓內,身着皮甲的守軍軍官指着射擊孔外緩緩移動的攻城塔咆哮道,剛剛命中塔樓的巨石讓塔樓都爲之顫抖,他整個人站立不穩直接撞到牆壁,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下,幾乎染紅了他的半邊臉。
嗖——
軍官射擊的命令話音剛落,操作大型弩機的士兵連忙扣下機關,裝在孔槽內的弩矢隨即射出,在半空高速飛行的大型弩矢幾乎撕裂空氣,發出令人膽寒的呼嘯聲,迎面撞上一臺傷痕累累的攻城塔並穿透了其表面的鐵皮,殺傷裡面的士兵。
“救命……救救我……”
看着被弩矢牢牢釘死在木壁上不斷髮出呻吟的戰友,年輕的長矛民兵雙腿發軟險些一屁股癱坐在滿是鮮血的木板上。
“給他一個瞭解吧。”一個老兵看着不斷口吐鮮血的可憐士兵,心中有着些許不忍,對身旁的士兵們說道,卻沒人響應他,他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拔出佩劍,捅入那名受傷士兵的心口。
在利劍刺入心口之前,受傷士兵向他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拔出利劍,看着自己親手瞭解的戰友的屍體,老兵深吸一口氣,透過被大型弩矢擊穿的缺口看向越來越近的城牆,道:“都振作起來,準備戰鬥!”
話落,他重新挺起盾牌,握緊還沾染着戰友鮮血的佩劍站在最前面,目光緊緊盯着身前的吊橋。
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攻城塔冒着守軍的箭矢貼近城牆,緊接着沉重吊橋被放下,重重砸在牆垛上,木屑橫飛,泛起陣陣煙塵!
“衝!”
老兵高聲喊道,隨即挺起盾牌率先衝上吊橋,躲在堅固盾牌後的他只感覺從黑暗走入光明,但才邁出幾步,迎面就飛來數支標槍,具有穿透力的標槍近距離貫穿他的盾牌,把他握着盾牌的手一起釘死。
強忍着左臂劇烈的疼痛,老兵揮劍砍下插在盾牌上礙事的標槍,而後跳入城牆,一劍斬斷一個敵人的手臂,接着將其踹翻,怒吼着將利劍刺入對方的胸膛。
“列陣!列陣!”
老兵喊道,他身後跟着跳入城牆的戰友們隨即與他並肩作戰,挺起盾牌組成一個緊密的盾陣,抵擋守軍的攻擊。
舉盾擋下敵人砍來的利刃,叫做埃德溫的丹麥老兵怒吼着一腳踹向敵人的下路,後者隨即慘叫一聲臉色煞白的跪倒在地,捂住下半身發出痛苦的呻吟,埃德溫絲毫沒有不道德攻擊的羞愧,面帶猙獰的將鐵劍捅入敵人的腹部,直接劃開了他柔軟的皮膚,而後拔出,內臟混合着鮮血從傷口緩緩流出。
“攻入塔樓,毀滅守軍的弩炮!”高舉血跡斑斑的鐵劍,埃德溫高聲喊道,他身旁與敵人鏖戰的士兵們紛紛響應,但始終無法突破敵人的防禦。
在混戰中,雙方使用的長矛的每一次刺擊都能奪走一條脆弱的生命,作爲人類歷史上最原始的武器,儘管長矛的形象一直沒有許多改變,但它的殺傷力仍然強勁。
噗!致命的長矛刺入長矛民兵的體內,他隨即吐出了腥紅的鮮血,全身的力氣從長矛造成的傷口迅速流矢,他掙扎着想要反擊,但還是隻能無力的跪倒在地,被敵人踹翻,然後一隻腳踩在身上,借力拔出長矛。
“去死吧!”
怒吼聲中,一個拳頭用力砸在埃德溫的臉上,讓他本就粗獷的面容變得紅腫起來,強忍着面部的疼痛,埃德溫用頭重重撞向對方的面部,而後趁着對方被撞懵之時手中鐵劍捅入他的腹部用力一攪,才放開對方,向後連退幾步。
被放開的敵人不甘的捂着噴血的腹部,想要阻止內臟隨着血水流出體外,但他並不能做到,因爲他已經踉踉蹌蹌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牆上血戰的同時,攻城錘已經在士兵們的操作下推到了城門,這些肌肉發達的士兵們在頂棚的保護下合力推着破門錘向城門撞擊,頂端雕刻成撒旦模樣(羊頭)的破門錘一次一次撞擊着城門,每一次撞擊都能帶起一陣木屑與煙塵,城門也爲之顫抖,發出呻吟。
守軍也試圖對操作攻城錘的士兵攻擊,但他們投下的落石砸在頂棚後都會被彈開,倒下的滾燙滾油也會順着頂棚的形狀向兩旁流去,最終滴在地上,絲毫無法影響到攻城方的士兵。
……
看着天邊逐漸西斜的落日,理查德無奈的嘆了口氣,命令傳令兵吹響撤軍的號角。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天,他的軍隊仍然無法擊潰城牆上的守軍,城門除倒是有了進展,但在城門被破開後,裡面居然堆積着滿滿的石頭,這些石頭將城門的門洞堵得嚴嚴實實,想要疏通的話起碼要好幾天的時間,而且還是建立在沒有守軍騷擾的前提下。
伴隨着悠長中帶着些許悲涼的撤軍號角,已經在城牆上作戰一天的士兵們終於能夠撤退,他們相互掩護着有序撤入攻城塔,如同潮水般退卻。
而守軍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們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敵人撤退,等確定他們不會反撲後,才如釋重負,不顧滿地的血腥與屍體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喘着粗氣,享受着生存的喜悅。
“陛下,我們辜負了您的期望,沒能攻陷拉瓦納的外城……”
回到營地的軍官們全身是血,跪倒在理查德的面前慚愧的說道。但理查德並沒有追究他們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拉瓦納城並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攻陷的,你們做的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幾天就待在營地裡好好休息吧。”
“遵命,陛下。”
讓這些奮戰了一天的勇士們回去休息後,理查德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夕陽下的城市,低聲呢喃道:“強攻的代價果然很大,看來必須要改變策略了。”
“不能只讓系統的士兵上,之前組建的贖罪營也是時候見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