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欺騙了,克羅夫特根本沒有辦法讓城外的拉瓦納人退兵!”
阿巴德蘭城主府,該城領主帕巴拉憤怒的喊聲穿透牆壁,讓走廊上經過的奴僕下意識放緩腳步,生怕鬧出聲響讓領主把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說可以讓拉瓦納人止步邊境嗎?現在拉瓦納人不僅沒有停在邊境,反而冒着風雪包圍了我們!這是可恥的欺騙!”帕巴拉的怒吼仍然在繼續,屋內很快響起噼裡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可以看出,這位領主正處於暴怒中。
“領主大人,克羅夫特可恥的欺騙了我們,我們爲什麼要爲了他憑白失去生命,不如我們直接開城投降了吧,相信拉瓦納人會很樂意接受我們的投降。”
“投降?是個好主意。”聽着下屬說的話,帕巴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並不排斥投降外國人,他唯一擔心的是投降後拉瓦納人對待他的態度。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一件事,背後猛地冒出了冷汗,道:“在這之前,我們與拉瓦納人有過一次戰爭,他們不會爲此記仇嗎?”
“您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克羅夫特的身上,反正拉瓦納人也沒辦法當面詢問。”下屬謙恭的聲音再次響起,聽着他的話,帕巴拉稍微放下心來,而後又好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泰德,集結所有士兵,我們開城投降。”
他話音剛落,還未等叫做泰德的官員開口,房門被猛地一把推開,一道少年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父親,我們不能投降!”
帕巴拉尋聲看去,原來是他17歲的長子亞利克。
“亞利克,告訴我不能投降的理由。”他語氣中帶着不悅,問道。
“拉瓦納人是外族,我們怎麼能背外族統治?”亞利克不顧父親語氣中帶着的不悅,梗着脖子說道,“克羅夫特陛下是我在亞基克的皇家學院的前輩,我和他打過交道,他一定不會放任忠誠於王室的我們被拉瓦納人消滅。”
“幼稚。”
帕巴拉失望地搖了搖頭,給了自己長子一個評價後就不去理會他,轉而對軍事總管泰德說:“泰德,準備準備吧,我們投降。”
“是。”泰德點了點頭,就要離開這個房間,然而亞利克卻不放他走,直接擋在他的去路,張開雙臂,道:“你不可以去,我們不能投降!”
“胡鬧!”帕巴拉一見,心中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燃起,他指着自己的長子,向門外咆哮道:“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他話音剛落,兩名衛兵大步走進房間,他們看了看被領主指着的亞利克,面面相窺,最後還是硬着頭皮上前站在亞利克的身後,道:“請您跟我們走吧,不要讓屬下爲難。”
亞利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讓兩名衛兵不敢動彈,他又看向自己的父親,道:“父親,我最後一次勸您,不要投降,不然您會後悔的。”
“不投降的話,我就要到地獄後悔了。”帕巴拉冷笑着說道,接着,他又朝兩名衛兵吼道:“你們還不帶他走?是不是要等我親自動手?”
“冒犯了。請您跟我們走吧。”見此情況,兩名衛兵也不敢繼續猶豫下去了,他們嘴裡說着,同時一人抓着亞利克一邊的壁板,強行將其向外拉走。被拉走的亞利克也不掙扎,就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父親,讓帕巴拉的心中有些發毛。
“該死,我就不應該送他去亞基克上什麼皇家學院,屁事沒學到,反而成了克羅夫特的人。”帕巴拉咒罵着,一邊邁過被他摔在地上的物品碎片,向外面走去。
當他走到城門時,帶走亞利克的衛兵中的一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直接半跪在他的面前,彙報道:“領主大人,亞利克,亞利克少爺逃走了!”
“逃走了?”帕巴拉心中一驚,忙問道:“怎麼逃走的?”
“我們把他帶回房間後,亞利克少爺說要上廁所,結果在我們帶他去廁所的路上,他突然暴起,搶走梅格的佩劍後又刺了他一劍,然後轉身跳出窗外,搶過一個奴僕牽着的馬直接朝北城門跑去。”
“兩個廢物。”帕巴拉怒道,他本想一腳將衛兵踹翻,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踹過去,只是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歸隊吧,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記得多加防範。”
“遵命……”
讓衛兵歸隊後,帕巴拉走上城牆,看着城外建立在雪地裡的拉瓦納人軍營,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軍事總管泰德吩咐道:“打開城門,向拉瓦納人派出使者。”
“是。”泰德點頭應諾,接着命人打開城門,由他親自騎上馬向拉瓦納軍營走去。
看着泰德的背影,帕巴拉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但他同時心中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
……
阿巴德蘭投降的消息很快傳到亞基克城,這座王都門戶淪陷的消息領整個城市的居民都爲此感到震驚,他們不僅爲帕巴拉可恥的投降憤怒,也爲亞基克的未來而擔憂。
阿巴德蘭投降後,拉瓦納人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入亞基克所在的丘陵地帶,甚至幾天的路程就能夠兵臨城下,不管他最後到底能不能成功佔領城市,王都被圍的恥辱還是會永遠銘刻在每個人的心中。
克羅夫特同樣爲此感到憂慮,他派出去聯絡班達克的人還沒有回來覆命,不知是路上出了意外還是什麼。而同時,他從盧文河平原帶回來的殘軍加上王都原有的守備軍,充其量也才近一萬人,雖然在人數上壓制了拉瓦納軍隊,但之前被以少勝多的經歷援軍讓他和大部分士兵都失去了信心。
拉瓦納騎兵的赫赫威名以及審慎烙印在每個拉米雷斯士兵的心中,哪怕是在自己的主場上,他們仍然會感到恐懼,連高貴的國王都會死在敵人的鐵蹄之下,他們這些地位低微的普通士兵又怎麼可能倖免於難呢?
“動員軍隊吧!我們據城而守,這樣拉瓦納人的騎兵就沒有機會能夠發揮出他們的戰鬥力!”克羅夫特如是對忠誠於他的貴族與官員們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