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衆人的面,英娘拿了三千兩銀子給劉掌櫃,這場面陳燮是沒看見,不然會很不以爲然。離開春香樓的陳燮在夜色中慢步往張家走去,不跑不行啊,英娘那女人,嫩的能掐出水來。正值女人最具魅力的時節,**的好,身材沒走形,陳燮不跑的話,晚上肯定被吃掉。
次日一早,剛開城門陳燮就回去了,等着一羣肥羊送上門來挨刀。
一幫有錢的土鱉,很晚纔起來。站在樓上看着樓下院子裡的馬車,更是眼饞的掉口水。昨晚上看的還不是很清楚,大白天能仔細看一看了。英娘也壞的很,馬車就擺在院子裡隨便大家看,但就是不能上去。
流線造型,鎏金工藝,全手工精心打造(想工業化也沒可能,這句可以無視),上好百鍊鋼製成的車輪、車軸。一個在現代人看來很落後的東西,明朝就是無法想象的高科技產品。這樣一輛馬車,一旦擁有,別無所求。
精明的錢不多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圍觀馬車了,悄悄的溜出春香樓,在門口遇見王楚龍的時候,拱手一笑道:“王兄請!”“錢兄請!”後面又有人喊:“二位仁兄,這是要去哪?”李恆這個傢伙也出來了,看這意思,多一個競爭對手是必然了。
回到張家莊,陳燮先上牀補覺,昨晚上沒怎麼睡好,煎熬的厲害。中午的時候起來,梳洗之時,管事大丫鬟玉竹在旁伺候,低聲彙報:“上午十點三刻,來了三位城裡的老爺,奴婢見您睡的香,擅自做主給擋了駕。”
陳燮身邊的兩個丫鬟,權力大了,膽子也肥了。不過還都很小心的注意陳燮的表情,神醫老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接過毛巾擦臉道:“擋駕就擋了,不算啥大事。以後還是要注意,要問清楚事情輕重緩急,不可擅自做主。”
適當的提醒,敲打都算不上。玉竹心裡竊喜,過了年都十六歲了,莊子裡一般大的女人,都在奶孩子了。她現在很着急這個事情就是了,啥之後把事情辦了,生個孩子,地位才叫穩定。這個邏輯思維方式,陳燮完全是不懂的。陳燮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太監。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學過幾年的醫,知道這麼早生孩子不安全。要不然,你以爲陳神醫會放過她?
施施然背手而出,沒見着客廳裡幾個人,便叫前院管事古三來問話。這古三,就是小萱的父親,被陳燮弄到張家莊來,看小萱的面子,見他忠厚肯做,就讓他管着前院的一些下人。平時就是負責環境衛生,廚房這種涉及錢糧的地方,想給他管兩丫鬟也不能答應。
古三來的很快,見了老爺勾着腰行禮。以前都是跪着說話,陳老爺嫌麻煩,就給免了這個規矩。這不,陳家下人現在都是勾着腰說話,算是有點進步了。
“老爺喚小的來,有何吩咐?”古三是陳燮最忠心的狗腿子之一,讓咬誰就咬誰那種。
“登州來的幾個老爺呢?”陳燮現在現在說話已經不覺得彆扭了,現代社會的底層diao絲,已經成功進化爲明朝的老爺。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到位,下巴必須是微微揚着。
“回老爺,他們去了張鐵頭的鋪子,這些人到了莊子裡,就把下人撒出去了,小的讓人一直盯着,看見他們去的。”古三如是回答,陳燮一聽這意思,不錯嘛,警惕性很高。爲了維護老爺的利益,很賣力氣。這種人要提拔重用。
“嗯,你做的不錯。”陳燮說着扭頭看看玉竹道:“記下,古三一家每月加一兩銀子的補貼,就叫職務補貼吧。”這又是個新名詞,玉竹聽了趕緊記下道:“這個職務補貼,老爺以爲怎麼定等級?總不能都一個樣子吧?不然這月例的規矩就得亂。”
陳燮色迷迷的附耳低語:“本老爺看誰順眼,就給誰補貼。誰伺候的好,讓本老爺滿意,就給誰補貼。”
玉竹聽了面露紅潤,瞪了古三一眼道:“你下去。”等古三出去,這才媚笑道:“老爺,啥叫伺候的好?難不成奴婢還不讓您滿意?”
陳燮聽她嬌聲媚語的,不由開懷大笑道:“滿意,對你當然很滿意。看上啥,老爺給你買就是了。”說着哈哈哈大笑,信步出門,等在前院門口的狗腿子立刻跟上。前呼後擁的往張鐵頭的鋪子去。
張鐵頭的頭皮都炸了,一幫老爺要進鋪子裡看看馬車怎麼造的?這個怎麼能答應?神醫老爺開口閉口都是核心技術,馬車不是煤爐,看一眼就能仿造。這裡頭真的有不少工藝是大家沒日沒夜的幹出來的。被人看去了,神醫老爺能扒自己的皮。
可是又不能硬攔着,開始來了三個老爺,張鐵頭藉口工坊內臟亂不堪,不好污了各位老爺的衣裳爲由擋駕。結果人家表示不介意,一定要進去看看。張鐵頭只好硬着頭皮表示,這事情要請示老爺,不然他吃罪不起。這三個老爺還算明事,就在外面看看沒鬧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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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爺們又來了一堆,加起來十五個,加上帶的下人,五六十人堵在門口,吵吵着要進去看看。鬧騰了一會,就在張鐵頭扛不住的時候,陳燮帶着下人趕到。眼睛一掃,錢不多、王楚龍、李恆這三個人最壞了,遠遠的站在一邊看熱鬧,下人都約束着不讓上前。其他人自己沒鬧,但是幾十個下人在鬧。
“喲呵,都在呢,這是啥意思?”陳燮一出場,就是一嗓子酸溜溜的。
轟的一下,一羣人快速散開,各自歸位。這幫人的臉皮厚的能擋住手槍子彈了,當然不會在意陳燮的挖苦,這事情本來就不大,能進去看一眼當然好,看不到也沒啥。回頭買車回去,找匠戶破解就是。山寨一直是國人的傳統,想收專利費就是做夢。
“各位就是想進去看看?”一番假情假意的寒暄之後,陳燮發出驚訝的聲音。衆人連連點頭,陳燮很大方的表示:“就這點事情也鬧騰?行了,王鐵頭,帶各位老爺進去好好瞧瞧,車輪是怎麼弄的,車軸是怎麼打的。”
陳燮的大方之舉,一干人等各自竊喜不提,唯有三個最狡猾的傢伙站一邊笑而不語。錢不多低聲笑道:“二位,看來有人是傷疤好了忘了疼,水泥、抽水馬桶這一刀捅的還不夠深。”
李恆和王楚龍各自會意的笑了笑,陳燮的便宜哪有那麼好佔的?短毛神醫來登州才幾天?鬧出多大的動靜?這些人就是財迷心竅了。
“我說二位,眼看這一年的代理合約就到期了,大家爲何不聯合起來,拿下更多的代理權呢?”李恆發出了聲音,另外兩個砰然心動。
“李兄,江浙兩省富甲天下,不如大家聯手,把這個市場拿下?”王楚龍動了心,提出個建議。李恆也動心了,眼珠子一陣亂轉,只有錢不多淡淡道:“都別想太早,看看神醫的意思吧。現在江浙的生意,都是二位在做。用神醫老爺的話來說,他提供的美洲貨品,不愁銷路,這叫剛需,現在是賣方市場。新名詞,沒聽說過吧?再說了,眼前這樁生意,大家就不動心?”兩人一起露出吃驚之色,對啊,怎麼忘記這馬車也能買賣?
自詡跟神醫老爺交情很深的錢不多,可謂有備而來。說完這話,手一伸,下人給拿來一個布褡褳,裡頭有幾幅卷軸。錢不多笑道:“二位,瞧我的。”
張鐵頭帶着一羣老爺進去看工坊,下人要跟進去都給攔着,聲稱:“地方擁擠,不宜人多。”一幫老爺們自然不好意思說不進去,陳燮正笑眯眯的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們呢。這時候要說不進去,讓下人進去看看,陳燮估計能立刻就翻臉。
硬着頭皮,這些不懂行的老爺們,只能落下特意找來的“下人”。等到人都進去了,陳燮也不陪着,丟下一句:“各位慢慢看,在下有點雜事,一會就來。”
咣噹,工坊的鐵門關上,陳燮陰森森的笑着,轉身看着正在走來的錢不多等人。
“我說三位,怎麼不進去瞧瞧?”陳燮這話就很不客氣了,甚至是誅心。不過這三都臉皮夠厚,不爲所動,還能笑的很開心。
“一羣蠢物!”王楚龍!“自找苦吃。”李恆。
“神醫,聽說您喜歡畫軸?我給您帶來了幾幅畫,要不要瞧瞧?”錢不多直接就投其所好,這是從餘掌櫃那裡花大價錢買來的消息。狗日的餘掌櫃,拿幾幅破畫就買通了神醫老爺,拿下了一批成藥的全國代理權,過去兩個月,賣藥掙的銀子海了。
別看這三人最狡猾,但是在陳燮的眼裡,還是肥羊一隻,照坑不誤!
“老錢,跟誰學不好,你學餘掌櫃?上會我就吃了虧,三幅字畫,沒一副值錢的。最貴的就是張子昂的奔馬圖,不過三千兩。我這麼說,你能聽明白麼?你要不在傷口上撒鹽,我們還是朋友。”陳燮一副老子被人坑了的態度,隨時要暴走的架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