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辦法的事,絕大多數的西秦將領都帶着兵馬歸降了,你總不能讓這些人把手下都趕回家去讓他們當光桿司令吧,真要那麼做,這些剛剛歸降的人肯定會誤會,甚至有可能會再次引起激變。
所以,把那些真正年齡太大或者太小,又或者是家中獨子的人排除之後,還排除了相當一部份是被迫參軍的人之後,仍舊留下了七萬來人的西秦舊卒。
韋雲起自然也不敢把這麼多的西秦降卒全留在西秦的地盤上,所以李靖這陰險的傢伙乾脆就給我出了主意,宗羅睺等幾員大將,可以讓他們入朝赴職,當然,爲了表明態度,不是奪你們的軍權,讓你們把兵也帶過來整編。
而當地也留下一部份,在當地整編,如此一來,相信那些傢伙肯定也不有什麼想法了。此法甚妙,再說了,若宗羅睺真有那麼牛,而西秦勁卒真的那麼能戰。
本公子正好親眼見個分曉,再加上,到得長安這裡來整編,有了那些大批的軍中政委和指導員的滲入,相信用不了幾個月的時間,一定會把這些西秦降卒完全的調教成華夏的軍隊,百姓的軍隊。
到時候,再進行輪流整訓,將已經整訓好的西秦舊卒回西秦駐紮,替換那些在當地整編的西秦舊卒,如此一來,最短一年,最長一年半,就不需要再擔心這些西秦悍卒會被人挑釁來反抗我了。
“駐紮在城外東大營內,準備在五日之後,開始整編。”聽到了我的話後,喝得臉龐發紅的李靖湊上前來冷靜地答道。
“嗯,記住了,就讓東大營那幾個營好好的練練,讓那些西秦降卒看清楚咱們軍隊的真實實力,讓他們明白,他們並非是天下最強,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再好好的選擇最精幹的指導員去給他們灌輸家國天下的政治思想,努力把他們改造成國家的軍隊,明白嗎?”
“主公放心,臣一定會辦得妥當的。”李靖恭敬地一禮之後,繼續竄了回去,跟韋雲起湊在了一塊,跟那票西秦降將套起了交情。
“主公,薛仁果等已經被押解至了牢中,請問您是準備如何處置?”魏徵走到了我的跟前,這傢伙在這樣的場合,最多也就是飲上兩盞即止,按照他的說法就是要保持清醒,以免發生事情的時候因酒誤事。
據房玄齡所言,魏徵的酒量過去可是不小,不過,一旦開始做事,那就是滴酒也不沾,不過今日這樣的大喜之日,他才勉強飲了一些,不然,根本別想讓他喝酒。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我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示意魏徵坐在我跟前,壓低發聲音問道。
“依臣之見,應當公審。”魏徵連想都沒想就徑直答道,這讓我不由得一愣。“爲何如此,我記得之前的李軌雖爲我所俘,但是你也沒有提出來要審判其,並且對於李軌被授予勳爵之位也沒有絲毫的意見,而今怎麼……”
魏徵點了點頭沉聲言道:“那是因爲李軌爲政河西之時,河西之地雖說不上好,可也不算太差,至少他李軌尚知道勤政愛民,而那薛仁果則完全不同,西秦之所以能夠有昔日之強悍,卻非是薛舉善理民生,而是西秦軍上下常以掠劫爲生,不惜民力,而且薛仁果殘忍好殺……”
聽到了魏徵的這番話,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中,的確,魏徵說的十分有道理,可以說句句在理,直指人心,可問題是,我真要把薛仁果給審判了,然後給審了,那麼其他的降臣會如何想?那麼,未來的那些諸雄,特別是像樑師都或者是劉武周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敢降我,只能玩命的跟本公子死抗到底。
頭疼啊,依照我原來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把薛仁果這貨給貶爲庶民就可以了,這樣我相信西秦的老百姓也能出氣,同時也等於是給了那些歸降於我麾下的西秦諸多文武一個交待,讓他們安安心心的給我做事。
“此事在議如何?”思來想去,本公子決定先拖一拖,至少等到那些降臣明白了本公子的爲人處事,還有華夏復興軍的遠大志向之後,再來處置薛仁果,相信到時候,薛仁果的生死所帶來的影響,就能夠降低到最低。
魏徵想了想,堅定地搖了搖頭:“主公,事有輕重緩疾,但是此事,臣以爲不能不急,如今,河西、關中、西秦盡在主公治下,此時,更是要謹守之前所定立的制度,不然,今日主公寬待了薛仁果,明日未嘗不會寬待樑仁果、劉仁果……”
魏徵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大,將整個大殿之內的文武大臣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本公子不由得苦笑道:“我說魏徵啊,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成?現在不方便,以後咱們再好好聊這事如何?”
魏徵聽到了我這話,臉色開始發黑,雙目灼灼地盯着我,聲音猶如呂黃大鐘一般,在殿內不停的迴盪。“主公,此事事關律法,主公曾言,法律跟前,人人平等,臣謹遵主公囑託,又豈敢因爲一人之臉面,而是犯罪者不受懲處,使冤魂不能得安?”
聽到了這話,看到了那一張張好奇而又八卦的嘴臉,本公子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陰起了臉道:“本公子有說沒懲處那薛仁果嗎?沒說是吧,本公子說的是過段時間再談,怎麼,難道連這也不行嗎?”
“主公您曾有言,對於罪犯,越早追究越好,那樣,會讓更多無辜的人不會受到傷害,微臣之進諫有錯嗎?”魏徵不甘示弱地以同樣高的聲音和語氣反駁道。
“我讓你等一等再說有錯嗎?”怒了,本公子站起了身來的,並指如劍,指着魏徵喝道。
不想這貨居然也拔身而起,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橫飛地道:“微臣進諫讓主公早日追究罪犯之罪行難道有錯嗎?”
我們倆人憤怒的吼叫聲終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杜如晦、楊恭道、房玄齡等離得近的趕緊就衝了過來,一個拉魏徵,一個扯我,還有一個房玄齡站在正中兩邊說和。
問題是魏徵是那種輕易就服軟的人嗎?當然,本公子也不是!
不過,因爲有外人在,再加上本公子也不是那種三言兩語不合就抄起板磚上的那種流氓,而是有文化有知識有理想的熱血青年。
最終,本公子好不容易纔忍住了火頭,爲了不影響大夥的心情,本公子着人把了二十來個大酒罈子在門口。下令不喝完不許離開,一定要盡頭才成,然後在一票重臣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前,本公子也喝高了才爬回的家。
至於魏徵,好像是被秦瓊和程咬金這兩個傢伙合力給拽走了,不然,指不定這傢伙不知道要跟我頂牛頂到啥時候,靠!
“那個混蛋!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好看。”本公子殺氣騰騰地蹲在榻上,嚼着脆甜的嫩黃瓜,這是長安的第一個蔬菜大棚今天剛剛摘出來的菜,讓本公子這位東家先嚐嚐鮮,可問題是本公子現在一肚子火,實在是沒辦法品嚐好壞。
“好啦好啦,夫君您不一向都說自己謙虛謹慎,善納人言嗎?今個怎麼非跟那魏老頭較勁。”瑤光妹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殺氣騰騰的本公子,一面小聲地勸慰道。
“拜託,不是本公子想跟那老頭較勁,我都好言好語解釋了,誰料想這老傢伙居然還得寸進尺,非得逼着本公子當場表態。咱好歹也是主公級別的人物,憑什麼他讓我表態我就得表態?”恨恨地又咬了一口脆甜水靈的嫩黃瓜,口感還真是不錯,而且沒有化肥和農藥的侵蝕,吃得來也是放心無比。
不像後世,連種個西瓜都得掌握注射技能,爲啥?還不就是爲了提前讓瓜變熟變紅,逮着一個西瓜來上一針色素,再生長個三五日你剖開一看,絕對是紅得令人生畏,就是吃起來味道跟那過期糖水似的。
“公子您別生氣了,那老頭是挺可氣的,怎麼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您頂牛,真是的。”青霞姐再一次擦乾了一根洗淨的嫩黃瓜遞到了我的手中。“不過呀,妾身覺得,魏院長是爲了律法的嚴肅性,並非是針對公子您。”
“話是這麼說,可那老頭也忒可恨了。爲夫這樣的謙謙君子,被他隔三岔五的找茬,心情能好得了嗎?”本公子打了個飲呃,把那根嫩黃瓜塞回了青霞姐的手中,嗯,吃得有點撐了,沒辦法,好些日子沒嚐到新鮮的果蔬了,多是鹹菜和鹹菜還有鹹菜。
要麼就是那種特別耐儲存的比如白蘿蔔、胡蘿蔔之類的,今個總算是吃着點平時只有在夏季才能夠品嚐到的瓜果,實在是令本公子大快朵頤。
“難怪夫君不願意當天子。看樣子,天子還真是夠不好做的。真要有誰敢這麼指着鼻子衝我,本姑娘非得讓他見識見識花兒爲什麼這樣紅。還是夫君忍耐得住。”瑤光妹子晃了晃小拳頭之後轉過了身來,衝我嫣然一笑,眼兒媚,脣兒潤,笑得本公子心肝都在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