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王世充鬧叛變的時候,劉宏基更是閒得無聊的給本公子寄了厚厚一疊信來,言及他所瞭解的一切,讓我覺得這傢伙看樣子未來不去當武將,去當小說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嗯,總之這傢伙就屬於是典型閒得蛋疼巴不得洛陽趕緊出事的主,每次都是屁大點的小事,可問題這傢伙終究是生活在敵佔區,對於他的消息,我還真不能不重視,萬一出了啥問題,我知道了晚了,到時候那就說啥也來不及了。
當信在我眼前攤開之後,眼前顯現出來的是劉宏基那力透紙背,鋒芒畢露的字體,當看清了信中的內容時,本公子不由得微微一愣。
“這傢伙也給他弄出來了?我靠。”本公子看完之後,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笑道。
“公子怎麼這麼高興?”青霞姐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因爲我那宏基兄這回總算是幹了次正事,而且還撈到了一條大魚呢。”我眉飛色舞地彈了彈信紙,喚上了青霞姐,就朝着府門外行去,路上遇上了老管家李僉,告訴他中午我可能不回來吃飯之後,徑直朝着皇城疾行而去。
不大會的功夫,便趕到了處於皇城之內的辦公室,而正在值日的杜如晦看到了本公子,不由得一愣。“主公今日怎麼過來了?”看樣子這傢伙很清楚俺的脾氣,休息日甭想在這辦公室內見到我,就算是還有一大堆的屁事,到了休息日,本公子也會屁股一扭休息過癮了再說。
“如晦你先看看再說。”我走進了房間,示意李元芳將那封來自劉宏基的信遞到了杜如晦的手中。
杜如晦接過仔細一看,亦不由得一愣,旋及面色一喜。“皇甫無逸?皇甫將軍居然被送來了?”
“不錯,正是右武衛大將軍皇甫無逸,原本我那宏基兄在王世充叛變之後,曾經來信言及這傢伙自身逃脫,倒不想,這傢伙居然一直躲在洛陽城內,前些日子,被宏基兄的手下發現,悄然擒下。”我笑着點了點頭道。
劉宏基這位跟本公子穿一條褲子的兄臺,被本公子委以潛伏東都洛陽的重任,因爲我知道,在後世,老李家在關中建國稱帝之後,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王世充這丫的給收拾掉。
可本公子不想那麼費力,更重要的是,有了內應好辦事,所以劉宏基在我的勸說之下,勉強答應留在了東都洛陽。
不過他在東都洛陽的這兩年日子可不怎麼好過,不過好歹終究是洛陽的黑社會頭子,再加上有本公子在暗中支撐,所以雖然日子不好過,但是也沒有出啥問題。
再加上宏基兄大把的錢帛撒出去,而且又爲人仗義,所以,在去歲之時,已然跟那王世充的兄長王世惲結成了八拜之交。嗯,當本公子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仔細打聽才明白,這王世惲這傢伙也是個流氓性恪的人物,與刻意結交的宏基兄結識之後,兩人是吃喝嫖賭樣樣在行,頓時引爲亂。久而久之,一塊吃喝嫖賭已然成了難兄難弟。故此,許多王世充的秘辛,劉宏基都是一清二楚。
甚至前些日子,還告訴我,被王世充所俘的瓦崗軍大將徐世績不願歸降,如今正被關在大牢之中數跳蚤渡日,小日子過得十分的艱辛,而他現如今有手下已經混進了天牢,更跟大牢裡邊的不少役卒和中上層都有交情。
嗯,他這個交情,更坐是手底下的那些黑社會精英坐牢坐出來的,劉宏基經常藉着去探望大牢裡的兄弟的機會,跟那些大牢的牢監和官吏親近,所以,在裡邊,他還是有些手腕的。
當時本公子就有點心動,差點想讓劉宏基把徐世績給救出來,後來思來想去還是暫時不動彈的好,不過還是讓劉宏基設法地去見到這位未來大唐有數的名將,讓他勸說徐世績暫且委身事賊,尋得良機,再行脫身不遲。
現在關於徐世績的消息還沒回音,這邊就來了一個新的消息,雖然皇甫無逸這傢伙不是啥名將,但是,他卻是東都留守、兵部尚書、右武衛大將軍,楊廣手下重臣,同樣也是楊侗的心腹之一。
如今王世充在洛陽清除異己,囚禁楊侗,無惡不作,雖然在其刀兵之下,諸人皆盡畏服,但是並不代表洛陽城內的文武皆盡心服口服,而作爲昔日七貴之一的皇甫無逸,就頗有威望。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皇甫無逸頗有一幫部下,可惜事發突然,給那王世充攆得像喪家之犬似的,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若是能夠把這傢伙給爭取過來,那麼,日後進取洛陽,有其在,自然是能省掉不少的麻煩。
“好,太好了,若是皇甫無逸肯投主公,到時候主公平定洛陽之時,當可得一強助。”杜如晦擊掌笑道。
“嗯,接下來,就需要你派人去幫忙了,我會親自去信知會宏基兄,設法將皇甫無逸送至洛水之畔,然後用船直接接走。”我搓了搓手,很是期待皇甫無逸的到來。
三天之後,皇甫無逸就到了,一身素衣,面容憔悴,三縷長鬚也因爲沒有打理而顯得有些雜亂的皇甫無逸走進了廳門之後,定定地打量着居於主位之上的我。
“仁儉賢弟,別來無恙。”而坐在我旁邊的屈突通站起了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迎了上去。
“原來是大將軍,無逸有禮了。”看到了屈突通,皇甫無逸趕緊恭身先行了一禮。
“不敢當,前些日子聽聞那王世充居然肆殺忠良,還囚禁越王。通心中甚焦,仁儉賢弟能得脫險,着實令人欣慰。不知那代王殿下如何?”屈突通回了一禮之後追問道。
“聽聞代王亦爲王賊所擒,與陛下一同囚禁在宮中。”皇甫無逸長嘆了一口氣,一臉的悲苦,他與王世充皆掌軍權,卻不想,莫明其妙就給攆得狼狽逃竄,事後方知元文都等人想殺王世充,而王世充先下手爲強,先把元文都一干人等全都給宰了。
而向來處事公正的皇甫無逸倒是不偏不倚,可問題是王世充幹了這樣的事,既然不可能留下皇甫無逸這位同樣主掌軍權的將軍繼續呆在原位,那這樣的造反也太不圓滿了,於是,王世充的黑手同樣也伸向了他,只不過因爲皇甫向來治軍嚴謹,頗得軍心,有人提前暗中通稟,這傢伙才能夠逃得一劫。
“王世充此獠也蹦達不了多久的,賢弟你就放心好了。”屈突通笑道,隨後帶皇甫無逸前行,拜見本公子。
我趕緊起身繞過了案几扶起了皇甫無逸,一臉誠懇地道:“久聞將軍一門世代忠良,汝父因漢王楊諒而身隕。而今,將軍更是險些陷於賊手。幸好天不絕人,皇甫將軍終能得脫……”
皇甫無逸頗有些感動地起身之後消沉地道:“無逸不過是一魯鈍之人,奉先帝之詔,留守東都,輔佐越王,奈何才智不足,致有今日之變。雖逃得性命,卻使越王陷於賊手,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將軍放心,最多兩年,王世充定當俯首就擒,到時候,無忌將此賊交予將軍親手處置如何?”我笑着拍了拍皇甫無逸的肩頭道。“另外,將軍的家眷已經早五日到長安了,還請將軍先去與家人團聚,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尋無忌,或者是屈突大將軍也行。”
聽到這話,皇甫無逸不由得渾身一震,一臉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來。有些不顧儀態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你說的是真的,我的家眷還在?我的老母可在?”
“將軍的家眷皆在,若是將軍不信,先去看看便知。”我頗有些無奈地朝着皇甫無逸解釋道。主宏基是在救到了皇甫無逸之後,這纔派來了去尋找皇甫無逸的家眷,其實原本也是沒報什麼希望。
畢竟王世充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趕盡殺絕這樣的事情這傢伙絕對做得十分熟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皇甫無逸雖然隻身而逃,但是其部甚衆,爲了安撫人心,所以王世充並沒有把皇甫無逸一家斬盡殺絕,只是囚於一院落之中,着人看守。
劉宏基大喜,着人暗中打聽,總算是得到了消息,不過,這傢伙也有點惡趣味,或者是覺得皇甫無逸是個不錯的人材,所以,派死士乘夜襲殺了看守後院的士卒後,將其家眷悄然送到了城外別院暫居。
王世充勃然大怒,下令全城搜捕,卻連根毛也沒搜到,只得悻悻作罷,而待事稍平靜之後,劉宏基幹脆就先一步把其老母和妻兒送到了關中,然後再遣人把皇甫無逸丟過來。
而今,遭逢慘變,心喪若死的皇甫無逸陡然間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副激動得要暈倒過去的模樣。二話不說朝着我長拜及地,老淚縱橫不已,好半天才勸慰住,匆匆與我道別之後,皇甫無逸以不遜於年輕人的敏捷撩起前襟向門外疾奔而去。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他地址,趕緊讓一名護衛追了上去,帶他去見其母和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