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就放心好了,小的已經記錄下來了,還請公子審閱。”這傢伙不愧是幹記者的,察顏觀色一流,笑眯眯地將手中的報道草稿遞到了我的手上。
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嗯,很不錯,不愧是被本公子親自選拔出來的記者,至少他寫的這些就很有後世戰地報告文學的味道。
“嗯,還算是不錯的。不過形容詞你用得實在是太過份了,本公子是在行軍作戰,消滅這些反社會反制度的不法份子,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大夥要看的是時事新聞,而不是仙俠小說……”本公子對着那張稿件唾沫星子橫飛,訓得那傢伙很是灰頭土臉的連連認錯。
本公子怕是已經有很久沒有親自指導了,實在是頗有些懷念那段天天報着書稿讀,教育這些傢伙怎麼寫白話文,怎麼措詞造句的時間。難怪很多人都喜歡爲人師表,那種被學生崇拜着的感覺真爽。
“放心吧小子,好好的幹,說不定到時候《關中週報》總編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訓完這貨,接着扔了一大枚甜棗過去,果然喜得這貨差點一蹦三丈高,連連應承一定會好好的寫,努力地將報道弄出水平來,不負本公子的期望雲雲。
這個時候,終於聽到了城西南方向傳來了隆隆的蹄聲,舉目遠眺,乖乖,千餘騎兵,押着至少兩千餘的老弱婦孺正向着這邊緩緩行來,看到了這一幕,城頭之上的騷亂更甚,甚至於還有幾個意欲反抗者,被陳家的鐵桿死士所斬殺,雖然把騷亂給鎮壓了下去,但是驚懼與憤恨卻已經在他們的內心裡生根發芽。
看到了這一幕,我不由得輕笑起來,程咬金這貨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宣花大斧都尚有血跡,而被押過來的那兩千多老弱婦孺一個二個哭哭啼啼不已。
“啓稟主公,末將攻下了陳氏莊院,斬殺四百餘妄圖反抗者,這些皆是那些反賊的家眷,已被末將盡數拿來。”程咬金策馬到我跟前之後,一臉喜滋滋地稟報道。
“辛苦程兄了,此戰,當記爾一功。”本公子作老懷大慰狀大笑起來,與那城頭之上漸漸凝固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死寂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小會功夫,就聽到了郿縣縣城內還有其他城門方向傳來的喧譁和廝殺之聲。看樣子陳氏一族雖然鎮壓了東門的騷亂,卻沒辦法制止住其他城門方向的騷亂。
漸漸的,那些附從於陳氏,被用胡蘿蔔加大捧給忽悠過來,揮舞着農具攻打縣城的那些佃戶還有一些隨同陳氏一同跳出來造反的富戶世家終於開始暴發。
在心中對於失去家人乃至家族的恐懼還有對陳氏畫出來的美好前境地破滅之下,在強大的華夏復興軍軍威面前,這些之前還跟着陳氏攻打郿縣縣城,殘殺官吏軍民的郿縣豪強與百姓番然悔悟,痛改前非,不但要與陳氏一族切割,更要加入正義的一方,反抗陳氏的暴力抗稅。
乘着城頭之上的騷亂愈演愈烈,隨着本公子的號令,大軍亦在城下鼓譟起來,數百精銳射手更是策馬衝到了城牆之下,將不少陳氏一族的死士骨幹射殺,使得陳氏原本佔優的形勢愈加的惡劣。
終究只是一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暴徒,就在雙方之間的騷亂演變成了激烈而又血腥的衝突之後,我們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將那些臨時組裝好的便攜式雲梯從那些反抗陳氏一族的那些變節者處搭上了城頭之後,戰爭的天平很快就傾斜向我們這邊。
每個騎兵營都只有兩具可拆卸的便攜式雲梯,一個團共有六具雲梯,並且,本公子手底下的這些騎兵絕對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哪怕是失去了坐騎,下馬步戰也絕對不會遜於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精銳步卒。
當城頭之上,出現了近三百名精銳的華夏復興軍騎士,揮舞着手中銳利無匹的橫刀,將那些意圖頑抗的陳氏死士一一砍倒,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痛打落水狗的系列當中。
而正當本公子看得帶勁的當口,又接到了一個不怎麼令人順心的消息,那就是瑤光妹子已然身先士卒登上了城頭,將那趕來援救的南門陳氏族人斬殺後打開了城門,兩個團的精銳鐵騎以一往無前之勢突入了城中。
“你就是陳蘊?”我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跟前這個鬍鬚都被割掉了一截,鼻青臉腫,只剩下三五顆門牙奄奄一息的老傢伙。
“……”這傢伙張了張嘴,兩眼一翻,似乎暈了過去,靠,本公子跟你丫的說話你居然這麼沒禮貌的連話也不答就暈了。本公子抄起了一壺水就潑了過去,總算是把這丫給激得醒了過來。
“老朽乃是郿縣陳蘊,若非這些匹夫誤事,爾等焉能如此輕易拿下郿縣?”雖然給揍得就像是醃了三個月的苦瓜,不過這傢伙居然還想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瞪起了兩隻淤青的眼睛,怨毒地瞪向旁邊那幾名叛變的士族。
我憐憫地打量了兩眼還在這裝逼的陳蘊,搖了搖頭。“郿縣陳蘊?呵呵,日後,再無郿縣陳氏了。”
聽到了此言,陳蘊不由得渾身一震,一臉驚駭地望向我來。“你……”
“傳本公子的命令,郿縣陳氏所有參與叛亂者,一律誅殺,留在陳氏莊園的陳氏青壯以及所有家眷老弱婦孺雖然沒有參加叛變,但是智情不報,罪非致死,卻也不能留下,青壯一律發配往礦山贖罪……”
每聽一句,陳蘊的臉就白上一分,而當聽聞所有陳氏產業一律充公,所有的族人都變成了國家的免費勞力說不定會幹苦力幹到死之後,兩眼發黑腦袋一歪又暈死了過去。
我沒有理會陳蘊,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旁邊那些先前隨着陳氏一族叛亂,而之後臨陣反戈的那些郿縣士族全都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至於你們,之前,在我大軍重奪郿縣縣城之時,爾等總算是識時務,反戈一擊,也算得是將功補過。”
看到這些人一個二個一副鬆口氣的模樣,本公子心中暗暗冷笑不已。“……不過。”
說到了這,果然這些傢伙都不由得臉色一變,不錯,本公子會這麼輕輕鬆鬆的放過你們,那也太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手下了。
“爾等之前,卻殺害了本公子的部下,此罪必糾!凡殺人者,自己出來,不然,本公子會親自挑人,到時候,可不光只是捉拿兇手了……”說到了這,本公子臉上的笑容越發地陰森起來。
郿縣各族的族長想要爲自己的族人求情,本公子扔下了一句話。“當然,諸位願意代那些殺人兇手嘗命亦無不可,不過,只能是你們自己。”
聽到了這話,這些傢伙的腦袋搖得跟潑浪鼓似的,看樣子沒有哪個二百五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跟別人交換。
“另外,爾等既然抗稅而殺人,雖然你們沒有動手,卻參與了叛變,你們每一家,削減三分之一的田產收歸國有。另外,五年之內,要雙倍繳稅。若再抗稅的話……”我輕笑了笑,拔出了腰間雪亮的寶刀,然後斜起了眼角打量着跟前的這票郿縣士族,雖然一個二個的表情一聽到不但要被收繳三分之一的田地充公,更要雙倍繳稅,頓時難看得像死爹喪娘似的,可是看到了我腰間那柄緩緩出鞘的雪亮寶刀之後,腦袋點得比小雞啄米還快。
不過還是有兩人大起了膽子結結巴巴地希望本公子少沒收他們的土地,寧願雙倍繳納十年的稅賦都可以。
看到這些本公子仁慈地饒了性命的傢伙,居然還敢有跟我在這裡爲了徵罰問題討價還價的閒心。本公子兩眼微眯,淡淡地笑道:“你們二人覺得沒收爾等三分之一田地不適合是吧?”
這兩人互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猶豫,又有點糾結,最終,內心的貪婪與肉疼還是佔據了理智,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結結巴巴地應了聲是。
本公子笑容仍舊顯得那樣地和藹。“既然如此,那你們二人就將一半的田地拿出來,收回國有,然後嘛,雙倍繳納稅賦十年。”
聽到了這話,兩人的心情可謂是一會天堂,一會地獄,現在就在地獄裡邊蹲着的兩人不由得大急起來,一撲爬拜倒在地,苦苦哀求不已。
本公子連鳥都沒鳥這兩個白癡,森然的目光掃過了剩下的那些郿縣士族一眼。“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不過,總是有人喜歡難爲本公子這個正人君子,所以啊,下次,本公子就不會再拿嘴說了,而只會做。希望你們真的聽進去了本公子今日所言,至於你們二位,也可以嘗試一下,或者跟郿縣陳氏學習也可以。”
聽得這話,這兩個傢伙直接就癱軟在了地上,而方纔沒有開口的那些士紳哪裡還有能保證鎮定的,紛紛拍着胸口指天畫地向我保證一定會努力繳納稅賦,不然一定會天誅地滅云云。
殺人兇手最終從各族裡邊被拖了出來,一共七十三人,再加上陳氏一族參與叛亂的族人連帶家丁護院共計七百八十五人,這些人全被押往長安受審之後斬於朱雀門外示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