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主公駕前,爾等豈能如此失禮?!”魏徵出手了,那張原本就夠黑的臉現在已經堪比鍋底,雖然這傢伙是文官,但是其脾氣,比牛還能轉牛角尖。這些日子,主管審案的魏強項,魏青天之名已經響徹關中。看到這位向來鐵面無私的魏大院長髮飆,不由得乾笑着各自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不過那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如同那吸血蚊一般死死盯在我的臉上,本公子也不由得暗暗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很慶幸瑤光妹子那妞忙着在軍營操練士卒,不然鐵定也要加入請戰的行列。
“叔父您還是留下來的好,再過不了多久,就準備南征了,而叔父您正是無忌心目中的主帥正選。”本公子先是衝屈突通扔過去了枚安撫炸彈,果然,老傢伙頓時眉開眼笑,連連應承,定然不會的期望雲雲。
接下來,另外幾個傢伙都兩眼直勾勾的瞅着我,期待着我的口中吐出他們的名字。
我沒有猶豫,徑直叫出了兩個人的名字。“秦叔寶、程咬金,此戰,就要勞煩你二人了,我交給你們兩個軍,趕往扶風郡待命,若是那李軌真降了,那就直接去接收地盤,若是不降,那你們就要匯同韋雲起攻伐河西,必須保證河西之地,盡於我手。至於薛舉,能拿下就拿,拿不下也沒關係,反正他是沒機會的。”
“末將遵命。”二人不由得大喜,跳起來接下了任務,而另外幾個只能悻悻地翻了翻白眼。
“諸位放心吧,天下這麼大,總是有讓你們去建功立業的機會。”我笑着開解道。正說話間,一名部曲出現在了門外,帶來了一個消息,李世民這傢伙,已經抵達了長安城,此刻,就在皇城外。
還是那樣的年輕,那樣的英姿勃勃,比起過去的小白臉氣質,是要多了幾分的穩重,倒跟那李淵有些相似。不過,一臉歡笑後邊是濃濃的疲憊之色,看到了本公子迎出來,李世民遠遠地就朝着我深施了一禮。“世民見過世兄。”
“賢弟,年餘不見,這個頭可是更勝往昔啊。”我大步行去了跟前,回了一禮之後看着這傢伙的個頭,靠,都趕上本公子高了。
李世民很無奈地苦笑道:“兄臺,就算是小弟的個頭超過你又有何用,說來,你所作的一切,已經超過了小弟的預期。”
“這倒沒什麼,我向來喜歡出人意表,在韓城縣憋了那麼多年,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改變華夏那千古不變的命運。”我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笑道。
其他人沒有跟過來,因爲我的確有一堆話好跟這哥們好好的聊一聊。順着那條寬闊的主幹道,慢慢悠悠的朝着那皇宮處行去。而李世民帶着一種說不出是喜悅,又還是期盼的目光,打量着這巍峨的皇宮。
“兄臺你就把這宮殿空着不住,豈不可惜?”李世民忍不住感慨地道。
我搖了搖頭笑道:“可惜嗎?我倒不覺得,要不是那些傢伙全都反對,我還想把這裡弄成一個博物館,只要每個人花一個銅板,就能夠進去參觀,看一看皇帝居住的地方……”
這話讓李世民不由得一臉黑線。“你就真的半點也不眷戀那個令天下諸雄朝思暮想的位置嗎?”
“又不是女人,朝思暮想啥?當皇帝,那可是累死累活的活計,本公子可沒那功夫,更沒那精力,再說了,成天面對一羣功能不全,上個茅廁都得蹲着的死太監,你覺得你會開心嗎?”本公子白了一眼這傢伙,真不明白這些古人的思維爲神馬老轉不過彎來?
李世民看樣子歪歪了太監蹲在廁所裡的場面,小臉煞白,差點就乾嘔出聲來。“我說兄臺你別說得這麼噁心成不成?”
“不是我說得噁心,這本來就是事實,說實話,當皇帝還真是夠累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按着一個女人一天計算,你輪一圈,怎麼也得兩個多月,怕是到時候女人多了,連名字都認不全,好不好意思?萬一那麼多的妞都慾求不滿組團來刷你,你怎麼辦?”
“組團刷我?”李世民呆呆地瞅着我,那模樣就像是非洲原野上便秘的蹬羚。
“當然,皇帝裡邊就一票死太監,那幾十成百的女人全是你的女人,可你滿足不了她們,她們不刷你,難道還去刷太監?”本公子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太歡樂了,嗯,一想到一大票的嬪妃組團去寢宮刷皇帝,不知道被榨成人乾的皇帝還能不能爬得出來喊救命。
李世民忍不住處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兄臺,正經一點行不行,說正事。”
“這難道不是正事?對了,你要娶我妹子,準備還娶幾個妞?”本公子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攬住了李世民的肩膀衝這傢伙擠擠眼道。
“這個……兄臺,咱們是在說你,怎麼扯我身上來了?”李世民一臉的廬山瀑布汗,哭笑不得地道。
“也是,這個問題還是交給我妹子自己去操心算了,爲兄已經把該教的本事都教了,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了。”我衝李世民意味深長的一笑,指了指這連綿不絕的宮殿。“這樣的建築,很漂亮,但是,住起來並不舒服。”
“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有像楊廣、商紂、漢靈帝之類的帝王,出現在華夏的歷史河流中,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怎麼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只寄託在一個人的身上?”我撫着那漢白玉的欄杆,眺望着遠方的金碧輝煌。
“所以,兄長你纔會想着去限制皇權,而且,爲了杜絕後患,還設立了三權分立,以便能夠相互牽制,不再使得誰能夠一家獨大。”李世民也悠悠地長嘆了一口氣。
“不錯,雖然三權分立,就算是不能夠代表天下所有百姓的意志,但是至少會代表許多人的利益,而非僅僅只是皇帝一個人的利益,如此一來,肯定不會再發生像楊廣這樣,因爲一人之私怨,而征伐高句麗的局面。更不會像漢靈帝那樣,把官爵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
“……雖然說,我做的或者並不足夠,但是,終究是要比過去一人天下的局面要好得多。想一想吧賢弟,千百年來,出了多少仁君?難道說,我們只能夠把所有對於未來的期望,寄望於皇帝的人品和道德嗎?”
“我不願意,至少我不願意,我希望活得痛快自在,不需要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不需要向任何人俯首稱臣,更不需要,把我自己的命運,交到其他人的手裡。”
李世民一直很用心地在聽着我的講述,或者說是我的獨白更恰當一點。在我的描繪中,世界上,是沒有辦法不出現階級的,但是,這個階級絕對不能夠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否則,這個階級將會被消亡,這也就是朝代更替的由來。
如果說,天下人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至少他們擁有了主人翁的意識,懂得如此爭取自己的權利,那麼,既然權利能夠通過正確的方式獲得,那又何必去興刀兵來造反呢?
到了那時候,到了天下大多數人都明白如何正確的獲得自己應有的權利,應盡的義務的時候。到了那時候,誰想要侵害他們的利益,那他們一定會主動的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
而在那個時候,皇帝業已經成爲了一種象徵,或者說成爲了三權分立以及君主立憲制那最不可分割的一部份,雖然失去了權利,但是卻換來了與國家和人民的長久共存。
到了那時候,推翻的不再是皇帝,而只是對大衆的利益造成損害的朝庭大臣。
“古語有云,朝聞道,夕死可矣。今聽兄長一席肺腑之言,世民深受觸動啊……”看着那夕陽斜下,那紅霞滿布了西面的天穹,李世民悠悠地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了頭來朝着我深深一揖:“請兄長受小弟一拜。”
“行了行了,咱們哥倆誰跟誰,拜什麼拜,你要是真謝我,就等過兩天,請咱們那一幫弟兄一塊去長安的全聚德搓上一頓狠的,咋樣?”本公子不由得笑着阻住了李世民的大禮。
“兄臺不會連一頓接風宴都不想請小弟吧?”李世民總算是恢復了他那平日的厚顏無恥,一臉猥瑣的笑容衝本公子道。
“怎麼可能,爲兄再窮也不能窮了這一頓,不過,你纔剛到長安就來見我,這會子天色已晚,你再不回去,說不定你娘就得派人過來尋你了。”本公子很是正二八經地拍了拍這傢伙的肩膀說道。
不是擔心這傢伙,而是擔心一羣人,這貨要是去我家,那一票跟李世民熟識的傢伙絕對全部蜂涌而來,雖然吃不窮俺,但是我家好不容易剩下的那點醃肉絕對會被這些傢伙給弄個乾淨。
嗯,醃肉,這玩意只能夠在冬天製作,特香,本公子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食材,不論是蒸着吃或者是炒着吃,甚至是涮着吃都沒,雖然膽固醇有點高,但是實在是捨不得啊。
去年本公子恰好領軍作戰,四下亂跑,家裡邊沒人操持,根本就沒弄出多少來,而自從這些傢伙嚐到了醃肉的味道,每每去我家吃飯,總是會點上幾盤,又或者是蹭上一鍋,害得老子最心愛的醃肉以股市崩盤的速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