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四郎啊,這些日子,想必苦了你了。”孃親笑了笑,溫潤的手撫過了我的臉頰。“想你過去一心苦讀聖賢之書,立志爲國,以復長孫家之榮光,可是如今,卻……可真是苦了你了。”
“娘,您這是什麼話,這些事情,都是孩兒自己願意去做的,我可不希望孃親您再爲了孩兒的將來發愁,更不希望您爲了多省幾貫錢,整天沒日沒夜的弄那織機和針線活。”我笑着搖了搖頭,你們是我的親人,你們爲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銘記在心,如今的我,要是再不爲你們做些什麼,讓你們能夠好好地活着。又怎麼能對得住你們這些關心我的親人,也對不起那位把身體留給了我這個穿越者,靈魂卻已經不知道穿越到了哪個時代的長孫無忌。
“娘知道你心疼,好,答應你,以後不做了,呵呵,好了。不過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娘說說,就算是娘不能拿主意,可是你舅父至少也能給你幫幫腔吧。”孃親點了點頭,藉着撇開臉的機會,抹去了眼中的淚花,轉過了頭來嗔道。
“娘,孩兒終究也是男兒,希望自己能夠做出事情來,想給您和舅父還有外婆一個驚喜,倒真不是刻意的欺瞞。”我一臉誠懇地道,站在一旁的妹子卻一個輕地撇嘴,啥人,本公了趕緊遞過去一個威脅的眼神,結果換來的只是一個可愛的白眼,靠!
而這個時候,收到了消息的外婆和舅母也趕了過來,看着了擺放在廳中的這一大堆錢帛,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在聽了耳報神無垢妹子的講述之後,兩位長輩看向俺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的驚疑和讚賞。
“乖孫兒居然有這等能耐?實在是令老身都有些難以置疑,過去啊,你就像是個小老頭似的,成天只知道躲在屋子裡邊讀書,什麼也不聞不問的,而今倒好,不聲不響間,居然做出了這樣的大事……”已經可以站起身來緩步行走的外婆緊緊地拽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個不停。“古人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用在無忌的身上,怕是再適合不過了。”
“是啊,媳婦也沒想到,無忌居然能夠有這等本事,實在是讓媳婦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舅母也是一臉的笑容搖着頭道。
“多謝外婆和舅母誇獎,無忌如今也將及冠,總不能還成天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該爲家人分擔一些,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了。”我朝着外婆和舅父深施了一禮恭敬地答道。“不希望母親和舅父舅父還有外婆再爲無忌擔憂了。”
“好,好,呵呵,這纔是長孫晟的孩兒,我的好孫兒。”外婆連連頷首笑道,旁邊,孃親雖然一直在笑,可是眼中涌動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連帶俺妹子也哭的梨花帶雨,好半天才在舅母的寬慰下止住了淚水。
待到了天色近昏時,老舅也回到了府中,見到了那一廳的錢帛也同樣大吃了一驚,而本公子這一次充當起了講述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源源本本地講了一遍。
“……這一次所獲得分紅,無忌有個想法。”等大家的心情都恢復平靜之後,我沉聲言道。“還望舅父應允。”
“無忌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言便是。”舅父一臉輕鬆地笑道,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和悅。
“這些錢帛,無忌想拿出一半,交予舅父處置。”
“這怎麼可以。”老舅先是一愣,旋及腦袋搖的飛快。
我朝着舅父深施了一禮,懇切地道:“無忌與家母還有妹妹一家數人,承蒙舅父細心照拂,方有今日,知恩圖報,這是無忌該做的。更何況,舅父您自己也不寬裕,這些錢帛……”
“不可,老夫乃是你的舅父,與你母親乃是兄妹,照拂你等,本是應該之事,知恩圖報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不然,老夫可要生氣了。”老舅撫着長鬚鄭重地道。“如今你雖掙了些錢帛,還是想着怎麼讓你孃親和妹子過好一些纔是正理。”
“舅父此言差矣,若沒有您,我們母子,早不知道流落成什麼樣子,無忌又焉能有今日?……”舅父自己本身就不寬裕,卻爲了不讓自己的妹子受欺辱,接回了府中,而且連帶跟隨我孃親過來的那些下人也同樣接納。
要不是如此,真不知道我們這一家三口會成什麼樣,更何況,爲了照拂我們家這十來口人,原本經濟就不寬裕的舅父也是操碎了心,妹子就曾經告訴過我,原本舅父書房裡邊的幾件珍藏古玩,都拿去賣了,以補貼家用。
記得這段時間舅父經常給我補課,有幾次,都看到了舅父身上的衣服雖然很是乾淨,卻已經顯得很陳舊了,足見舅父家中的經濟困難到何等程度。
或許,這也是當初舅父會鬆口,讓我去弄那些摺扇售賣的原因吧。這個年代雖然也有些鄙視商人,但是這主要還是政府行爲,但是,莫說是尋常人家,就算是達勳貴官之家,也照樣經商不絕。爲的還不是希望能夠多掙點錢,好讓生活更加奢華一點。這也是爲什麼輕輕鬆鬆李家兄妹就跳上了賊船的原因。
“更何況上還有外婆,無忌雖然年少,卻也知道孝道,過去無忌太過笨拙,只知讀書,卻不明家國天下之理……還望舅父舅母和外婆應允,以全我們兄妹的孝心。”我步到了廳中,鄭重地朝着幾位長輩誠心誠意地拜下,而妹子也乖巧地湊了過來盈盈拜下。
老舅趕緊起身將我們兄妹扶起,一臉的難爲之色,這個時候,外婆總算是開了口。“大郎,既然我那乖孫兒有心,你就收下吧,反正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這麼見外。乖孫兒,看樣子,你真的長大了,好,很好。”
“多謝外婆。”趕緊朝着外婆深施了一禮,孃親臉上的笑容也不禁多了幾分。“哥哥你也就莫要推辭了,這幾年來你爲了我們一定做的,妹妹也看在眼中。”
“罷罷罷,老夫收入就是了,不過無忌,莫要因爲這些雜事,誤了你的學業纔是,知道嗎?”老舅輕嘆了一聲笑道:“不過,止此一次,下不爲例。”
“這可不行,舅父您的月俸那麼少,不但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還要維持這麼大的府邸的開銷,長此下去……”我趕緊勸道。
“無妨,這一半,也有兩千貫之巨,再說了,老夫的那間小店,如今的生意也頗爲紅火,還不是因爲你小子,呵呵……”老舅搖了搖頭笑道:“過去,那間小店,一月能夠有五十貫盈餘就不錯了,如今這月餘不到,居然也能有兩三百貫的盈餘,特別是那摺扇,賣得實在紅火,實在是令老夫吃驚啊。”
“對啊,無忌你的孝心舅父和舅母心領了,那些錢帛,還是好好留着用吧,別忘記了,你們長孫一門的未來,可是要靠你的。”舅母笑着走了過來也朝我勸道。
看到固執的舅父,還有一臉親和的舅母,我只能點了點頭應是,既然如此,那本公子自會再想方設法,讓舅父的那間小店能夠掙到更多的錢,省得老舅成天節食縮食的。希望到時候,老舅不要吃驚太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