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西湖自是沒有斷橋,沒有殘雪,亦沒有春風和煦,也沒有楊柳、株桃,也沒有那麼多美好的詩篇,光滑如鏡的湖面,亦沒有一條漁船。
所幸。
西湖東側的一處山腳上,有一座古亭,古色古香,飛檐斗拱非常漂亮,站在裡面,遙望而去。湖面寬闊,漂亮,遠處的山巒巍峨大氣。
李唐拂袖而立,雙目炯炯有神的喊道:“香香,此情此景,可想作詩一首。”
米香香拿着摺扇,擡眼望去,只覺得湖邊波濤平穩,光滑如鏡,但冬日下,不免寒風碩碩,看着湖水只感覺冰涼,又想裡面還有青龍,便搖頭嘆道:“今日無詩。”
“我有一詩,各位,幫我找來筆墨紙硯可好。”
李唐大手一揮。
武家莊陪同的乃是武家莊老族長的孫子,武安國,他魁梧有力,雙目炯炯有神,不比谷大勇個矮單薄。
此間聽話立刻拱手道:“玄武真君,您等下,我這就取來。”
姜家莊陪同的乃是姜家莊老族長的孫子,姜善平,此人高瘦,揹着弓箭,模樣多了幾分清秀,有幾分書生氣。
他開口道:“這裡離我家近些,我家有上好筆墨,我去取吧。”
他快步去了。
武安國留在了原地。
此刻。
死馬已經放在了岸邊,割開了肚子,血腥味四散而去,若有兇獸,必然會吸引過來,只需等待片刻。
這邊。
姜善平腿腳快速,將筆墨紙硯全都取來,雙手送到李唐身邊。
李唐一使眼色。
米香香提筆而立。
李唐一蹴而就,“水光瀲灩情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米香香沒有寫在紙上,而是看古亭左側有一石壁,仙來之筆一揮,一覽無遺,“好詩,這句欲把西湖比西子,神句啊,我纔想起,傳言中越王勾踐滅吳之後,西施便隨范蠡泛五胡而去,不知真假了,但卻希望真是如此,也不枉一代美人了。”
灑脫的將筆扔掉,看着詩詞甚至歡喜,在看李唐雙眸種種,笑呢,這一刻,甚至想到了自己,日後若情郎成就大事,自己該何去何從呢,只希望博得一個名分,亦能名留青史也好。
“真是好詩,玄武真君,您真是真君下凡啊,武能擒龍伏虎,文能提筆寫詩啊。”
姜善平、武安國連連讚歎,佩服至極。
李唐哈哈一笑,自是怡然自得,這掉書袋大詩人的感覺真不錯,便繼續率性而爲,“在來筆,在來一首。”
“筆還有。”
姜善平雙手奉上,不敢多看米香香一眼,深知此人是女子,還是仙女般美豔的女子,肯定是隨着玄武真君下凡的了,不是人間能有。
“在來。”
米香香提筆準備好了,在石壁上接着寫。
李唐再次一蹴而就,“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離歌酒一杯,城帶夕陽聞鼓角,寺鄰秋水見樓臺,蘭堂客散蟬猶在,桂箕人稀鳥自來,獨享徵車過鞏洛,此種孀菊繞譚開。”
“好詩。”
米香香豪氣一甩,在次將筆扔了,“啪!”“啪!”拍手叫好道:“一曲離歌酒一杯,秒,秒啊。”
其他人自是聽着溫文爾雅,婉轉動聽,立刻再次狂拍馬屁,“好詩,好詩。”
此刻身旁胖奎、瘦猴還暗暗想呢,自己這位當家的不是賣身奴僕嗎?怎麼有如此文采,看來真如公孫羊所說,這賣身奴僕身份背後肯定還有其他身份啊,便只剩下一個勁的鼓掌讚歎了,“當家的,可還有一首,來個好詩成三。”
“對,還有嗎?”
米香香伸出手來。
姜善平怕自家的筆不好,就拿了三支,此刻再次彎腰送到了米香香手上。
米香香媚笑看着,等在石壁旁。
李唐遙望西湖,輕咳一聲道;“接着寫。”繼續掉書袋的吟誦道:“珍重遊人入畫圖,樓臺秀錯與茵鋪,項家萬里中原土,博得錢塘十頃湖!”
寫完這首。
米香香手不禁一抖,心說,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項家二字,格外刺眼,不由得想去抹掉。
其他人卻是連連鼓掌,讚歎,“好詩,這首最好啊,意境全都寫進去了。”
“真不知咱們大楚何時能重回中原啊。”
“哎,這句我都聽懂了,只剩下這十頃湖了。”
武安國、姜善平自小是讀過一些詩書的,自是理解其中要意,忍不住又一陣感慨。胖奎和瘦猴就是胡亂鼓掌了。
米香香倒是放鬆了,感覺是自己想多了,跟着鼓掌,“你我身在畫中,這句也很秒啊。”
“那是自然。”
李唐怡然自得。
他爲了將自己這個大詩人的人設立住,可是利用兌換之戒兌換了一本唐宋詩集呢,背誦了不知多少遍,此刻才能一槍而就啊。
他樂呵呵的轉身看着石壁上的三首詩,心裡自是高興,日後不知能不能流傳出去了,若能,沒準自己還能成爲流傳千古的大詩人呢。
而此時。
湖面上“譁!”“譁!”作響,濺起了一陣漣漪,而後就見一龐然大物,搖頭擺尾向着河岸而來。
速度非常快,如一道利劍。
終於有了動靜。
“來了。”
谷大勇、林虎子二人好奇青龍長什麼模樣,一直在岸邊觀察,此刻不免嚇的退後了幾步,大聲呼喊。
李唐自是看的真切,瞬間眉頭緊鎖,只感覺這東西體大如牛,似乎不是鱷魚,而後不免向前幾步。
在一看。
“吭哧!”一聲。
那青龍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對着岸邊的死馬,咬了下去,並沒有鱷魚習慣性的旋轉,而是一甩動頭部,就撕下來了一塊肉。
“拽,快拽。”
爲了看的真切。
死馬身上拴着繩子。
其他武家莊和姜家莊的人躲在遠處樹林濃密之地,此刻紛紛在遠處去拽,將死馬拽的離開了岸邊,在岸上拖行,希望把那青龍引出來,看個究竟。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看了過去,看看到底是何東西。
米香香心裡懼怕,六神無主靠在了李唐身邊,心裡懼怕的厲害,怕真是騰雲駕霧的青龍,那樣的話,沒準飛過來,一口吃了他們呢。
“嗖!”“嗖!”
青龍果然嗜血成性,一口得逞,自是不會放棄,搖頭擺尾的爬了上來,這一刻,青天白日下,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是個怪物啊。”
這東西,長的完全出乎了李唐的預料,根本不是鱷魚,而更像河馬,但又不是河馬,河馬沒那麼長的尾巴。
更像是河馬和鱷魚的結合體,一種應該早已經滅絕的物種,或者某種個體突變的怪胎。
李唐自是不認識的。
其他人自是更不認得了,全都驚訝的目瞪口呆,“真是青龍啊。”
“這,這是神物啊。”
無不歎爲觀止,連連驚呼,膽小者恨不得跪下磕頭了。
白虎還好說。
這青龍,是足夠滲人的。
“這東西不能殺啊,這是神物啊,要養起來纔好。”
胖奎嘟嘟囔囔的完全被震懾住了,心裡產生了敬畏,認爲此怪胎,就是神物,就是青龍了。
“胡扯,吃人的東西,必須得死。”
李唐可不管這個,就算自己不知是何物,但總體感覺有可能就是某種單體突變的物種,不足爲據。
此刻。
青龍快速如鱷魚般爬行,抓到了死馬,在一甩,就將武家莊和姜家莊的人紛紛拽到了,拖着死馬,快速的又回到了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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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潛回水底,而是身體在水岸邊,“吭哧!”“吭哧!”的吃起了死馬,大口甩動,力量驚人,馬大腿,一口就能咬掉,咬合力可想而知。
武家莊、姜家莊的人見過多次,自是懼怕異常,一個個早就嚇破了膽,灰溜溜的四散跑了。
谷大勇、林虎子在岸邊看,此刻也跑到了古亭裡,驚呼呢,“當家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米香香同樣驚嚇的小臉煞白,沒見過此種血腥之物。
李唐哈哈一笑,道:“這就是鱷魚,不是我大楚物種而,在海外,多的是,別看皮膚褶皺,卻也懼怕刀槍。”
“是嗎?”
胖奎、瘦猴等看了看自己的弩箭,感覺未必能行,而且,那青龍速度極快,還可以游泳,必是比那白虎還要難以對付。
衆人心中遲疑,膽戰心驚下,不想與之爲敵。